第44頁
豈不聞讓一個男人愛上自己的最好辦法便是讓他心疼,這方法在呂讓身上沒有用,在葉榮舟身上倒是頗見成效。 其實,就算不喝這藥,她也是不可能有孕的。 當(dāng)初一大碗紅花下去,早斷送了她的生育能力,她這一輩子,永永遠遠,都不可能有孩子。 聞靈抬起眼睛,笑著倚到葉榮舟身上,拿著一縷頭發(fā)輕拂他的臉頰,道:“郎君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葉榮舟握住她作亂的手,欲言又止,最終只是搖了搖頭:“沒什么,我只是在想,這藥傷身,往后還是盡量少喝。” 聞靈故意逗他:“少喝?難不成郎君能忍住不碰我?” 葉榮舟只覺手下的腰肢分外柔軟,叫他想起它不自覺弓起的樣子,一時間口感舌燥,許久,他才終于下定決心般,點頭道:“能。” 聞靈輕笑起來,手指點著他的下巴,道:“好,郎君可要說到做到。” 從昨夜來看,這人在房事上十分青澀,只知道一味用蠻力,不懂任何技巧,想必是頭一回嘗鮮。 一個男人,一旦開始知道女人的滋味,便不會停下,更何況葉榮舟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見她在跟前經(jīng)常晃悠,怎么可能忍得住? 她只需要靜靜等待便好。 兩人正靠在一起說著話,卻聽芍藥在外頭敲門,聲音有些急切道:“小娘子,三娘來了。” 聞靈和葉榮舟互看一眼,不禁笑起來。 聞靈道:“這是什么緣分,怎么你在我這里的時候總能碰上她?” 上回,他們也是差點被呂代柔撞見。 葉榮舟低頭親了聞靈一下,道:“那我先走了。” 聞靈拉住他,道:“別,你如今出去,只怕會撞見她。”她指了指一旁的衣柜,道:“先藏那兒。” 葉榮舟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覺得新奇,不由點頭道:“好。” ...... 呂代柔由著芍藥帶進廂房,一進來,便瞧見聞靈正披著一件道袍外衣,跪坐在鏡前梳妝。 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就連身穿的道袍也是灰撲撲的,可這仍舊難以掩蓋她的風(fēng)華。 呂代柔暗想,長著這樣一張臉,確實有著蠱惑男人的本錢。 她輕腳走到聞靈身后,對著鏡中的她道:“道長起得可真夠晚的。” 站在門口的芍藥聽見這話,不禁緊張起來,她悄悄往屋內(nèi)去瞧,見并沒有葉榮舟的身影,這才將一顆提著的心放下。 聞靈倒是十分鎮(zhèn)定,一邊梳頭一邊道:“昨日搬家忙碌,所以起得晚了,三娘今日來,可有什么事?” 呂代柔在房間里不停地轉(zhuǎn)悠,四處打量,“沒什么,只是聽說你搬了過來,便過來瞧瞧,五郎這回可算是聽了一回我的話。” 聞靈垂下眼睛,仍舊自顧自地梳頭。 說起呂代柔與呂讓的關(guān)系,可以稱得上是復(fù)雜。 呂代柔為呂家正室嫡出,而呂讓卻不是,他只是一個侍妾所生的庶子,呂代柔一母同胞的幾個嫡親兄弟死后,他才有機會繼承呂家的家業(yè),在朝上逐漸出頭。 所以呂代柔一邊瞧不起他,一邊又不得不依仗他,而呂讓對這一切自然是心知肚明,兩人與其說是兩姐弟,不如說是擁有共同利益的仇人。 如今呂讓聽她的話將自己送走,相當(dāng)于她贏了他們兩人之間的一場對峙,她到這里來看笑話,也算情理之中。 聞靈淡淡道:“三娘是五郎的長姐,他自然是聽你的話的。” 呂代柔輕笑一聲,道:“我還以為離開五郎,你會多傷心,如今看來,你對他的感情可遠沒有我想象當(dāng)中的深。” 此時在衣柜里的葉榮舟聽見這話,不禁眸光一閃,垂下了雙眼。 聞靈在外頭不吭聲,只等著呂代柔離去。 呂代柔悠悠地長嘆一口氣,道:“好了,我也不說廢話了,我今日到這里來,主要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聞靈挑眉:“哦?不知三娘能有什么好消息告訴我?” 呂代柔像是很得意的樣子,道:“昨日五郎醉酒歸家,幸了一個婢女,只等著謝家女郎進門,便將她收做姬妾,道長,往后五郎身邊可不一定還有你的位子了。” 聞靈的手一頓,腦海里響起一個名字。 華宣。 日后呂讓身邊,受到極盡寵愛的華娘子。 原來,她這么早就出現(xiàn)了。 聞靈放下梳子,轉(zhuǎn)身笑道:“想必那位婢女原是侍候三娘的吧,恭喜。” 呂代柔神色一愣,似乎是沒有料到她是這種反應(yīng)。 她本是想要來離間她與呂讓之間的感情的,可是說出的話卻好似句句都打在了棉花上。 她這樣子,倒好似對呂讓‘拋棄’她并寵愛他人的事情混不在意似的。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難不成她想開了,決定遠離呂讓? 若真是如此,倒是沒有白費她一番心思。 呂代柔又看了眼聞靈,淡淡道:“你倒是想得開。行了,我的話說完了,道長便在這里住下吧,若有什么事,派人通知我的婢女即可,如此,也算全了你和五郎多年的情分。” 她手持團扇準備離開,然而一只腳剛踏出廂房的門檻,便聽見身后響起了一道微弱的木頭斷裂聲音。 她猛地回頭,瞧向床邊那只高大的衣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