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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盯著皇帝,就連混在兔群中的云珺,也看向皇帝。 柵欄里的兔子都差不多,而且……云珺想到皇帝給他取的名字,指不定沖著柵欄里喊一聲“小白兔”,這周圍所有兔子都會回應他。 可無論皇帝認不認得出自己,云珺心想,自己認得皇帝,那不就行了! 小兔子云珺,蹬開腿,往皇帝的方向跑去。 而此時的鐘傅璟,一臉的怒不可遏。 眼下所有人都看著皇帝和太后,不知道該怎么收場。 所有人都沒想到,鐘傅璟突然抬起一腳,狠狠踹在柵欄上。 皇室木匠精心筑造的木柵欄,連夜趕工,牢固無比。 但盛怒之下的鐘傅璟,一腳踹裂了柵欄,木渣子飛濺,差點扎進皇帝的腳里。 木柵欄中間裂開的豁口,足以讓一只兔子鉆進鉆出。 若讓方夜織來,恐怕要踢上好幾腳,才能踢出一道裂縫來。 每個人都驚恐地看著那道豁口,誰都知道,皇帝發(fā)怒了。 皇帝這一腳,也嚇到了柵欄里的小兔子們。 靠近柵欄的小兔子落荒而逃,幾個離得遠一點的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只是伸著脖子看過來,瞧見有兔子在跑,也跟著跑。 唯獨小白兔云珺,一反常態(tài)沒有逃跑。只是因為他靠得近,皇帝踹木柵欄的聲音太響,嚇了他一跳。 他蹲坐在原地,聽到心臟撲通撲通,可比起害怕,他更是焦急。 再抬頭看去,卻看到鐘傅璟跨過柵欄,走到小白兔的面前。 鐘傅璟是皇帝,從不低頭彎腰。 現(xiàn)在,他在一只兔子的面前,蹲下了身。 他伸出手,摸了摸小白兔嘴巴邊的毛,那上面還沾著胡蘿卜的顏色。 明明適才發(fā)完怒,可鐘傅璟開了口,語氣竟意外的溫柔。 鐘傅璟:“是你嗎?” 小白兔云珺抬頭看去,只見鐘傅璟微笑看著他,脾氣很好地等著他的回答。 當然是他,是他! 小白兔一躍而起,撲到皇帝的手心。 爪子緊緊拽住皇帝的袖子,一副很怕與他再分開的模樣。 鐘傅璟見狀,直接抱起兔子,用大氅裹在懷里。 靠近皇帝心臟的位置,小白兔云珺聽到那強壯的跳動聲,他覺得無比可靠,無比安心。 面對太后,云珺卻是無語。 太后這么做,擺明是要皇帝下不來臺。 其實太后地位高,年紀卻不大。雖說看得出她與皇帝關(guān)系不和,但若是她在后宮里安分待著,皇帝不會動她分毫。 可現(xiàn)在太后為何要如此對待皇帝?是此前兩人聊得不開心?是沒能從皇帝這邊得到想要的答案?又或者是…… 鐘傅璟轉(zhuǎn)過身,收起方才的溫柔。他仗著人高馬大,低下頭來,帶著強大的氣勢。 太后心里猛然一抖,差點站不穩(wěn),微微往后退半步。 “太后!”鐘傅璟盛怒道,“朕是當今天子,朕想做什么,不需要你來過問!朕怎么養(yǎng)兔子,也是朕的事,你若真是閑得無事可做,不如多念念經(jīng),多祈祈福,別管其他的事!” 太后呆愣在那里。 她只是過問一些本就有資格過問的事,怎就讓皇帝如此生氣? 太后深吸著氣,盡量語氣平穩(wěn):“這后宮,哀家也無權(quán)過問嗎?” 鐘傅璟:“后宮?那也是朕的后宮!太后真是為了后宮?還是為了那些和你有親戚關(guān)系的人?是不是為了芩夫人?怎么?難道朕將她送出宮去,她還不服嗎?” 說到芩夫人,太后也有些生氣,“哀家還以為,你把她給忘了!但哀家不是為了她,哀家只是想問,為何后宮里的人越來越少,你都把她們弄到哪里去了?!” 聽到這話,云珺措手不及地看向皇帝。 鐘傅璟語氣冷漠:“那些人犯錯,朕依法處置,有什么問題?” 太后:“以前皇帝你從不插手皇宮的事,最近你身邊的人,倒是頻頻出現(xiàn)在后宮。” 說是頻頻,也實在夸張。 方夜織做事,素來小心。他出現(xiàn)在后宮那三兩次,是非要露面不可的。豈料在太后嘴里,倒是成了他插手后宮的證據(jù)。 云珺聽得心里緊張,只怕皇帝要做得事,已經(jīng)被太后發(fā)現(xiàn)了! 下一刻,他的耳朵被皇帝捂住。 鐘傅璟怒目切齒,幾乎咆哮:“太后!后宮里的人就算全死絕了,也和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安心在后宮里養(yǎng)老便是!你要是再多管閑事,朕就先挖了你的眼睛,再毒啞你的嘴巴,就算你是太后,朕也絕不饒你!” 太后被嚇住了,她站在那里,一臉驚恐,沒想到皇帝竟然敢這樣對他說話。 “皇帝!”太后也生起氣來,“你怎么可以這么說話?哀家、哀家不過是……是關(guān)心后宮罷了……” “關(guān)心?”鐘傅璟冷笑起來,“你關(guān)心的是,為何后宮里和你有著親戚關(guān)系的人,全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離開了,尤其是芩夫人……太后,你氣得是朕因為這只兔子,懲罰她,把她送出宮去,對吧?” 芩夫人的事,太后是無奈。后宮里的人不是賜死就是離宮,太后更是困惑。 只是太后想到,當初皇帝都要殺了這只兔子,卻被她給攔下來,還讓皇帝好好養(yǎng)著兔子。而芩夫人就是因為這只兔子,被趕出的宮,太后橫豎都覺得,她應該負點責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