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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冰簡直想笑他拐彎抹角,想知道是不是給他的,直接問不就好了? “為師今日才知,這內門弟子原來有統一著裝,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顏色,于是做主選了碧青。你若有其它中意的顏色,我們換。” 聽曲冰說果然是送給他的,連沉緊繃的表情放松下來。他瞟了眼曲冰一身白衣,想到許方澤也是一套素白門派服,心念騰挪,最終什么也沒說。 “對了,流塘村有異象,明日為師會同許方澤和顏語一起去查探,你也一起,怎么樣?” 連沉聽得“流塘村”三個字,鳳眸微瞇,未脫少年氣的面龐瞬間表情冷峻。 流塘村村民曾將連沉活埋,曲冰知他定是想起不好的回憶。 “你若不想去,也可不去。” 她的主要目的是醫治男女主,獲取功德值。假如連沉顧忌以前的事,不愿意去,她自然不會強求。 “徒兒,去!” “那好,為師給你從千機峰取了些靈果。路上不方便用膳的話,可以拿靈果充饑。”說著,曲冰將芥子袋遞到連沉面前。 連沉盯著她手中的芥子袋,耳尖泛上薄紅。“徒兒……還不會運轉靈力,打不開芥子袋。” 曲冰怔了怔,是了,連沉機緣巧合下奪得現任魔尊容翡的修為,找回記憶,是五年后的事。這會兒的連沉還是只什么都不會的“菜雞”。 “無妨,為師教你。”曲冰招手示意連沉同她一起坐下。 原以為師尊會像教授音律那樣點到即止,沒想到卻是一點一滴將如何引氣入體,如何讓天地間的靈氣在體內運行大小周天,如何運功打坐等詳細示范并作說明。 “靈氣匯于雙掌的時候,記得讓它們停留一會兒。看,在這個位置。”曲冰輕輕點上連沉手心。 她的手指白皙纖長,指腹柔滑細膩,落在手心如一片輕柔的羽毛。 同門那句“要是被那樣一雙手摸過,我一輩子都不洗了!”不合時宜地鉆入連沉腦海,他忽然想到,師尊不止剛才點過他的手心,昨日還有替他擦藥。想到這里,他的小腹處爬上一陣酸麻,甚至有些聽不清曲冰接下來說的話。 好在他雖有些心猿意馬,但足夠聰慧。等到日暮西山,倦鳥歸巢之時,已經可以打開芥子袋。 靈力注入的瞬間,芥子袋緩緩張開袋口,里面滿滿當當裝著新鮮靈果。連沉想都不敢想,有一天他真的能成為一名修士,吃上這些平日里見都沒見過的靈果。 他急于展示,語氣一掃平日的陰郁,帶上幾分少年人的興奮,“師尊你看!” 抬眸的瞬間,曲冰含笑望著他的畫面猝不及防闖入眼簾,讓連沉一瞬間心跳漏停半拍。 “學得不錯。” 驕傲的種子在心底悄悄發芽。 “師尊……” “嗯?” “師尊為什么對徒兒這么好?”連沉從昨日就想問了,原本不肯施舍給他一眼的師尊仿佛徹底變了個人,不僅事事替他著想,甚至還會夸他,這在以前是從沒有過的。 以前的師尊就像是數九天里沒有感情的冰冷石像,任他在極端痛苦里垂死掙扎,不會有半點憐惜。 曲冰望著眼前這個舉止局促,眼神忐忑的少年,一個沒忍住,伸手揉了揉對方烏黑的發頂。 “你是我的徒兒,對你好是應該的。以前為師做得不對,以后不會了。” 連沉聽后默默低頭,將眼底的水光與情緒盡數掩下。 希望是真的,真的就好。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師尊的話,但他希望自己可以相信。 這一夜連沉睡得極好。他做了個夢,夢見師尊被噬魂魔吞了一魂與三魄,所以師尊才會不茍言笑毫無感情。但只要他將噬魂魔斬殺于劍下,師尊就會恢復正常。 翌日,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棱,打在曲冰濃密的睫毛上。 竹海清香幽幽,她睜開眼環顧四周,好大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 竹舍外有人在低聲交談,曲冰凝神去聽。 “原來曲師叔的弟子竟是你。”許方澤的聲音。 “碧青色的門派服很適合你,這樣穿才像我們上清門的弟子。”柔如三月柳的女子聲音。 曲冰這才想起,今日是出發前往流塘村的日子。她竟起得比晚輩還晚,當真罪過。 掀開竹簾,三雙明亮的眸子朝她望過來。 晨光曦照,在曲冰清淡的臉上映出一片淺金色的光暈,讓人不敢心生褻瀆。 許方澤第一個喚出聲:“師叔!” 曲冰從他的表情和語氣里辨出nongnong的孺慕之情,不禁回了個屬少女的慈愛微笑。 一旁的連沉瞧見曲冰和許方澤眼神互動,神情變得晦暗不明。 “弟子拜見曲師叔!”清脆的女聲適時插_進來。顏語恭恭敬敬行禮,像極了第一次見未來婆婆的準兒媳,乖巧可愛。 曲冰略微頷首,一眼掃見旁邊顯然表情不悅的連沉,疑心他是不是有起床氣。 她心念一轉,狀似漫不經心開口,“沉兒這身不錯。” 方才還低氣壓的連沉鳳眸一亮。 少年換下灰撲撲的舊衣,身姿高挺如修竹,穿上素雅的門派服站在許方澤旁邊,竟也與自帶芝蘭玉樹光環的男主不分伯仲。 曲冰收斂心神,“出發吧。” 她隨手托起一片空中飛舞的竹葉,凝神注入靈力,竹葉立時變作一葉青色小舟,乘坐四人綽綽有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