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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前一天,曾余香才知道岑志森一家沒有過來。岑今把原因歸于岑志森不肯來,曾余香嘆了口氣,倒也沒再多問。 霍父霍母身份敏感,雖然事前霍清池要求頗多,事實上婚禮辦得十分低調。來得人不多,不過身份都挺嚇人的,年輕一些的在這些長輩面前,不自覺就收斂了不少。 岑今懷疑這里大部分人應該都清楚這場婚禮是怎么回事,畢竟前不久霍清池才鬧過八卦新聞,岑今又是忽然出現在霍清池身邊的。 幾乎沒有人鬧他們,倒是有不少人偷偷看景云溪,眼神十分耐人尋味。 幸好,曾余香好像并沒有發現這些。 這就已經足夠了,別人怎么看她,完全不重要。 不管怎么樣,婚禮還是順順利利的完成了,唯一一個小插曲,大概就是景云溪身體不舒服,沒等到婚宴開席就提前離場。 還好,霍清池還算識分寸,雖然目光追著她的背影,人卻留在了婚禮現場。 宴罷散場,曾余香已經早早著人送回家。 岑今長舒一口氣,感覺終于完成一項艱巨的任務。 老程送兩人回家,到了樓下,霍清池沒有下車。 “我去看看云溪。” 岑今一愣,繼而點頭:“好,路上小心。” -- 自岑今開始工作,把曾余香接到北城后,這是她們首次分開。岑今睡不著,今晚又不可能打電話給曾余香,只能閉著眼睛聽外面的雨聲。 折騰到大半夜,也沒聽到霍清池回來的聲音。 下半夜,岑今終于迷迷糊糊睡過去,沒想到這一睡,直接睡到了早晨七點過后。 岑今匆匆洗漱好,打開房門,隔壁的門緊閉,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敲門。 無人應。 再敲幾下,還是沒人應。 岑今躊躇片刻,試探著擰了下門把手。 門一擰就開,從細細的門縫中,岑今看到床鋪得十分平整,霍清池并不在里面。 他昨晚徹夜未歸嗎? 景云溪病得這么重? 岑今開始著急起來。 按她老家的風俗,今天外婆會過來作客,如果霍清池不在家,她還真不知道怎么解釋。 剛要給霍清池打個電話問問情況,樓下傳來說話聲。 聽起來,好像是霍清池回來了。 岑今飛快跑下樓,霍清池剛好來到客廳中央,正在和何姨說話。 “不用了,我有點困,想先睡一會兒。” 何姨一臉無奈:“那我午飯做早一點吧。” 何姨轉身又進了廚房。 霍清池滑動輪椅,來到岑今面前。 “你自己吃早餐吧。” “好。”看他的樣子,倒的確一臉疲色,“你昨晚一夜沒睡嗎?景小姐的身體……” 霍清池揉了揉太陽xue:“她以前小產過,身體是比較差一點。” 岑今:“……哦。可是我外婆她……”明明之前就說好的,他是忘了嗎? 霍清池倒是沒忘,只是說:“等你外婆到了,你叫醒我。” 也只能這樣。 岑今無聲地嘆了口氣:“我外婆十點過后才到,你先去休息吧。” 這個月只有兩個半天,今天加上后面的回門剛好用完。今天十點過后接曾余香過來,晚飯吃早一點,盡量趕在六點前送外婆回去。 時間的確不寬裕,不過掐得緊一點,也能湊和。 岑今最擔心的,其實還是下個月,只有四個半天,又趕上過年,無論怎么安排,總感覺時間不夠。 十點多一點,老程接曾余香過來,晚飯擦著五點開飯,吃完飯加上稍微聊了幾句家常,時間差不多就要到八個鐘了。 岑今十分敏感,抓起曾余香的外套和圍巾,就要送她回去。 霍清池笑著握了下她的手:“這么急做什么,搞得好像在催外婆走似的。”轉頭又笑道,“外婆,今晚就在這邊睡吧。” 岑今嚇得魂飛魄散,恨不得一拳打暈他。 他說得倒輕巧,這一留宿,后面回門的戲就沒法唱了。 最后還是以天氣不好為由,把曾余香哄出門。 兩人站在門邊,趁著換鞋的功夫,曾余香悄悄對岑今說:“我看小霍今天精神不太好,你們年輕小夫妻,原也正常,不過老話說‘只有累壞的牛,沒有耕壞的田’,你也別讓小霍太累著。” 岑今:“……外婆,你這是什么虎狼之詞?!” 曾余香看她耳朵都紅了,低笑:“洞房都過了,這會兒害什么羞?小霍有說什么時候要孩子嗎?” 岑今頭搖得像撥浪鼓:“沒有,還沒有。暫時沒打算。外婆,你好討厭,趕緊回去吧。” 曾余香笑著離開。 岑今想到剛才提到的“孩子”兩個字,不由失笑。 笑著笑著,忽然想到早晨霍清池提到景云溪小產的事。 倒也不是羨慕,就是感覺,這個世界上能有那么一個人,不介意你已婚的身份,不介意你有過別人的孩子,生病時可以徹夜照顧你,多少也算是一種幸福吧。 -- 岑今一直擔心過年這個月,四個半天的時間根本不夠用,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后來還有三個半天根本沒機會用上,而她和霍清池那段婚姻,剛剛維持了兩個月。 傍晚時分,岑今坐在梳妝臺前,對著鏡子翻著眼皮刷睫毛膏,聽到外面院子里,陳央在高聲叫她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