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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清冷的一句話。 岑今一驚,偏過頭,霍清池靠在座椅上,眼神冷漠。 岑今猶豫了一下,覺得實在沒必要委屈自己,稍一欠身,兩手一伸一拽,把大衣脫下來,隨手對折一下,放在腿上。 的確舒服了很多,只是她里面穿得是一件緊身毛衣,沒有大衣的遮擋,完美曲線暴露無遺。 岑今悄悄挪動手上的大衣,裝似無意的,將它遮到胸前。 安靜的車廂里,忽然響起一聲輕嗤。 岑今緊繃的神經忽地一跳,不由看向聲音的來源。 霍清池嘴角微彎,看似在笑,那笑卻十分的不懷好意。 那種笑,分明在說“遮什么,當誰沒見過”。 這個人,怎么這么討厭啊。 明明人就在車上,卻不選在公司附近吃飯,有意讓她來回跑,浪費她午休時間。 現在還笑話她。 岑今扭回頭看車窗,假裝沒能領悟這個資本家的意思,裝傻充愣。 好在后面,霍清池沒再出什么幺蛾子,一路平靜安穩。 到了地方,老程小心地扶著霍清池坐到輪椅上,一抬頭看到岑今在看他們,也不知是為了維護霍清池的自尊還是出于對岑今的好感,笑著解釋道:“霍先生的腿已經好多了,剛才去做康復訓練,都能自己走兩步了。” 原來剛才他是去做康復訓練了。 岑今其實并不關心霍清池腿的好壞,只莫名感覺他坐輪椅好像挺自在的,并沒有一般人急于站起來那種渴望。 老程剛要推著霍清池進餐廳,霍清池忽地一指岑今。 “讓她來。” 老程和岑今俱是一愣。 “先熟悉一下,以后總是要做的。”霍清池說。這話當然是對岑今說的。 岑今穿上大衣,沉默著將手放到輪椅背后。 老程一頭霧水,暗自揣摩了一下,猜想岑今應該是霍家請來照顧霍清池的。霍清池面冷心熱,老程怕岑今初來乍道,心里不自在,忙在一邊小聲安慰她:“霍先生人挺好相處的,熟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好相處? 大叔您對他有什么誤解? 進了包間,老程退出去單獨用餐。侍者拿了餐牌過來,霍清池用眼神示意他拿給岑今。 岑今懶得費神,反正面對霍清池,都很難有什么好胃口。 “隨便吧。” “沒有隨便賣。”霍清池接過餐牌,隨意翻了一遍,合上,“就你們的幾個招牌菜吧,我常吃的那幾樣。” “好的,霍先生。” 侍者退了出去,房間安靜下來。 霍清池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問:“你找我有什么事?” 岑今面對他,全身都不自在,偏偏房間里溫度又高,她忍耐到現在,決定還是要脫掉大衣。 將大衣在一邊的衣架上掛好,岑今一轉身,看到霍清池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那笑,格外意味深長。 岑今沒忍住,瞪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天冷加衣,天熱減衣不是常事,誰像你不知冷熱,一套衣服就應付室內室外。 霍清池很坦然地接下岑今這一瞪,淡淡一笑,低頭喝水。 他不惹事,岑今也暫時拋開對他的厭惡,坐到桌邊,捧起茶杯。 “我外婆想見你一面。” 霍清池抬眼,神色冷淡,好像剛才笑的那個人不是他。 “岑小姐,一個月兩次,你確定這么快要用掉?” 岑今點頭:“結婚前怎么著也得先見一次,要不然我外婆不放心。”所以這一次是免不了的。 霍清池:“可以,你說個時間,我安排一下。不過,你是打算按新歷還是舊歷來界定這一個月的時限?” 岑今略微驚訝。 她沒想到霍清池連這一點都能計較。 果然是精于算計的資本家。 略一思忖,岑今:“按新歷吧。” 舊歷現在是臘月頭,一個月才剛開始,新歷卻已經一個月過半,這樣相當于小半個月就可以安排兩次。 和霍清池的事來得突然,的確需要多接觸來取得外婆的信任。 霍清池本來冷漠的臉上浮起一點淡淡的笑。 “沒問題,按新歷。這個月已經過半,所以只剩下一次,岑小姐,這個算法你沒意見吧?” 霍清池的精明超出岑今的想像。 岑今:“霍先生……” 霍清池冷冷地打斷她:“岑小姐,我一向不喜歡別人算計我。我自己讓步可以,但是不要拿我當傻子。” 氣氛忽然冷下來。 岑今無言以對。 她剛才,的確存了一點點算計之心。就是這一點算計,讓她理虧,無法再據理力爭。 只是,她沒想到霍清池如此直接。 霍清池放下杯子,直視著岑今,眸光冰冷:“坦誠一點,有利于我們以后的相處。” 岑今迎著他的目光,點頭。 “行,那我直說吧。忽然間提結婚的事,要讓我外婆安心……” “這是你的事,你自己想辦法解決。”霍清池十分強勢地打斷她,不容置喙的說,“條件是之前說好的,希望岑小姐不要這么快就出爾反爾,要不然會影響我對你的判斷。” 霍清池比很多人都要冷漠和不近人情。 岑今覺得累,重重嘆了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