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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謝南音那連只雞都沒有抓過的手,似乎一下子有了無窮的力氣,讓受過專業訓練的刺客一時都掙脫不了。 也幸好謝南音爭取了時間。很快負責攔住護衛的詐尸男子就被制服,而負責行刺的女刺客,也被從地上爬起來的謝東池折了手腕,然后一腳踹在膝蓋上,直接讓人卸了四肢。 頂著刺客憤怒的眼神,謝東池強摁怒火,不氣反笑。 他慢條斯理地先用手帕擦了擦手,然后輕飄飄地扔下二十兩銀子。 “你不是賣身葬父嗎?我買了。” 謝東池臉上似笑非笑,看著女刺客的眼神十分幽深。 “不是要葬父嗎?還不趕快把人拉下去埋了!找個好點的棺材,給我釘仔細了,別再讓他跑出來!” 此話一出,男刺客掙扎地更用力了,不過,再用力也沒用,還是被人拖著帶走。 “等等…”謝東池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喊住了他們。 男子的目光頓時又有了希望。 “埋的時候,記得找個大師給他好好超度一下。” 說完就轉過頭來,不再看他。 女刺客倒是意志出乎意料的堅定,看著同伴被人三言兩語定了生死,臉上卻面不改色。 謝東池也不意外。 這場刺殺,明顯這個女人才是重點。若是她隨隨便便就露出馬腳,那自己反而會覺得奇怪,擔心有詐。 “我不管你到底是誰,你現在就是我的奴婢,是賤籍。以奴殺主,我就算殺了你連罰銀都不必交。”謝東池自認脾氣還行,尤其對女性,還是很有紳士風度的。 他很少真的生氣,所以一直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但是,此刻的謝東池冷的就像一塊千年寒冰。 他努力讀書考科舉,是為了擁有保護自己,保護家人的力量,是想讓一家人日子過得好,不是為了讓大家整日膽戰心驚的。 這一刻,謝東池心里下定決心,不管幕后之人到底是誰,自己都會把他找出來,斬草除根。 自己上輩子能坐穩繼承人之位,這輩子也能突破那些明槍暗箭,一路考上進士,靠的可不是以德服人。 總有些人,不見棺材不落淚,那自己就成全他們。 讓人把刺客押下去,謝東池和謝南音決定先把安心送回安家。 馬車上,剛剛在外面還能撐著不哭的謝南音立刻控制不住了,她撲到謝東池懷里,哭的喘不上氣來。 “哥,我好怕,就差那么一點,我就見不到你了。他們太壞了,簡直太壞了!你千萬不要放過他們。”謝南音紅著眼睛,又后怕又委屈。 在謝南音的生命里,謝東池占據了絕大部分。 她沒有父母,叔嬸苛待,能健健康康長這么大,全靠謝東池又當爹,又當媽。別的女孩子背后說她沒有父母,她也不在意,自己有哥哥就行了。 在她的心目中,哥哥不僅僅是哥哥,也是父親,是師長,是好友。誰想傷害自己的哥哥,自己絕不放過。 謝東池看她哭得眼睛紅紅的,像只被欺負了的小兔子。偏偏還做出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不僅沒有威懾力,反而還奶兇奶兇的,十分可愛。 “好好好,哥哥一定給你出氣,讓她嚇到我們音音。” “哥哥你教過我的,要以德報德,以直報怨。” 安心在一旁安靜地坐著,看這兄妹兩,心里閃過一絲羨慕。 若是自己也有兄長就好了。 姓齊的敢這樣隨便退婚,不就是欺自己家無人。若自己也有個哥哥,想必也會站出來替自己教訓他吧。 安心垂下眼睛,心里總有些失落。 “安姑娘。”謝東池輕輕喚了她一聲。 “還沒謝過姑娘救命之恩。今日若非姑娘推開在下,在下如今只怕不能好好的坐在這了。” “對呀,安jiejie,真的太謝謝你了。”說完,謝南音又有些不好意思:“本來是喊你出來玩的,結果還害你受傷了。真的對不起啊。” 安心看著對面兄妹兩如出一轍的表情,不禁有些好笑。 這兄妹二人,剛剛一個勇敢地攔住了刺客,一個更是雷厲風行,殺伐果斷地處置了刺客,結果現在都是一模一樣心虛不安的表情,莫名有些可愛。 安心輕笑著:“沒事啦,我最近倒霉的事多了,也不差這一件。更何況,都說物極必反,否極泰來,我總不能一直這么倒霉吧。” “倒是謝公子,刺客明顯沖著謝公子你來的,他們這次沒得手,謝公子千萬要小心。” 安心樂觀的心態,讓謝家兄妹好感度更是直線上升。 尤其此事對她而言是無妄之災,她不僅沒有遷怒,也不居功,反而真誠地關心自己。謝東池看著她柔美的側臉,一時間有些失神。 把人送回家后,謝東池也帶著meimei回家了。 這邊才安撫好剛剛得知消息的謝北章,那邊青崖縣令也收到消息,親自來拜訪了。 青崖縣令吧,算不上什么清正廉潔的好官,但也不算差。他貪得不少,但是也并非沒有做實事。 至少青崖縣的治安還算不錯,每年吏部考評也能混個中等。 誰知道好端端的會發生這種事呢? 你要問現在最恨這刺客的人都有誰,那絕對少不了青崖縣令。 吏部三年一度的考核就要開始了,這時候在自己治下居然有人刺殺新科進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