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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盛棲池在考慮的問題,舒琰也一直在思考。 剛查出宮頸癌的時候因為公司事務繁忙走不開,加之不想讓盛棲池知曉后分心,她沒考慮過去A市治療。 這次復發之后,李恒又再次提起轉院治療的建議。 起初,舒琰顧慮著盛棲池,沒有松口,而眼下,盛棲池因為她的事情連學校都不愿意再回,這讓舒琰不得不考慮轉院的事情。 從七月到八月,李恒先后去了A市四趟,到八月底,他終于帶回來一個好消息。 退休已久的宮頸癌方面的專家徐瑾教授在李恒的多次拜訪之下終于同意為舒琰看診,如果經過會診和全方位檢查之后達到二次手術的條件,徐教授愿意親自cao刀為她做手術。 得知這個消息之后,盛棲池興奮得徹夜難眠。 忍了又忍,最后干脆把手機關機丟進抽屜里,她才忍住第一時間和倪不逾分享這個好消息的沖動。 — 八月底,盛棲池和李恒陪舒琰回到A市。 以前的舊房子還在,但好幾年沒住人,難免有陳腐的氣味,不利于居住。盛棲池陪舒琰住進了舅舅舒卓提前為他們準備好的房子里。 李恒和舒卓一直保持著聯系,李恒和徐教授把看診的時間商定之后,舒卓就托關系幫舒琰在A市第一人民醫院安排好了住院床位,只需要等到兩天后最后一間VIP病房騰出來,舒琰就可以入院接受會診和檢查了。 回到A市那天是周四。 盛棲池陪舒琰安頓好之后就背著書包迫不及待地去了思北公館。 從八月中旬開始,倪不逾便再次進入了市里組織的數學聯賽培訓班,為九月份的全國聯賽做最后的沖刺。 這次的培訓采取走讀的方式,倪不逾最近都住在思北公館。 想象著倪不逾見到自己時的神情,盛棲池忍不住唇角上揚,心中小鹿亂撞,期待又忐忑。 出租車距離思北公館的位置越近,她那顆撲通撲通的少女心就被吊得越高。 玄關的可視門禁響起的時候倪不逾正打開冰箱門拿水喝,他仰頭灌了兩口冰水,不緊不慢地走到玄關處。 “哪位?” 屏幕上空空如也,只有一個略微低沉的女聲響起:“您好,您的外賣到了。” 倪不逾微微一怔,眼底隨即溢出明亮的笑意,他舔了舔唇,故意安靜了幾秒,才道:“你弄錯了,我沒有點外賣。” 聽筒那邊的聲音抬高了些:“應該是您的家人幫您點的。” 倪不逾唇角微勾,散漫道:“我家人不會幫我點外賣的,你弄錯了。” 那端的語氣明顯急迫了兩分:“可是外賣單上寫的就是你家的地址啊。” 尾音微揚著,失去了偽裝,露出原本清甜的音色,隨即便沒了聲音,大概是慌張地捂住了嘴巴。 倪不逾逗人逗夠了,壓著嗓音里的笑意,輕慢地松了口:“那你送上來吧。” 通話結束,他開了門禁,倚著墻低頭笑了起來。 頎長的身影松弛地貼著墻面,側臉在暮色的光影下清冷而俊朗,肩膀輕輕聳動著。 不多時,門外響起門鈴聲。 倪不逾打開大門,修長的手臂向外一撈,把躲在門邊的少女拽了進來。 他的動作迅速而利落,盛棲池只看到一個模糊的側影,就猝不及防地被拖進了門后,她條件反射地尖叫了聲,等再回過神來時,已經被少年壓在了門后。 盛棲池身后還背著書包,書包被擠壓在門板上,她兩手老實地貼在身側,微垂著的視線里是少年身上純黑色的短袖布料,兩人之間的距離極近,他一手撐在她耳側,身體自然地向前傾斜著,胸膛距離她不過毫厘之間。 安靜而昏暗的空間里,似乎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盛棲池微一抬眼,就看到少年冷白修長的脖頸,以及那處凸起的、鋒利的、能看出骨骼形狀的喉結。 此刻,他的喉結緩慢地、上下滑動著,在這安靜的氛圍下平添了幾分說不分明的曖昧。 少年冷冽的聲音落入耳中,隨著吐息,落下似有若無的、微涼的氣息,像無形的細小電流,隱隱地勾動著她的神經,讓她緊提著的那顆心悠悠地懸在了半空中,酥麻的心悸感隨著四肢百骸在身體里肆意流竄。 他低垂著眼,要笑不要地問道:“外賣呢?小騙子。” 盛棲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喉結,視線順著喉結向上,久違地、貪戀地描摹著他銳利分明的下頜線條,以及再向上,那淡淡勾起的嘴唇。 他的嘴唇泛著健康的淡粉色,大概是剛喝過水,還殘留著潤澤的水光,配合著唇角勾起的弧度,只是看著,就讓人心動不已,蠢蠢欲動。 或許是被這旖旎的氛圍沖昏了頭腦。 又或許是被少年的美色勾引蠱惑。 這一刻,盛棲池突然色膽包天,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外賣在這呢。”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蝶翼般的睫毛在曖昧的暮光之下輕輕顫動著。 像是緊張,又像是邀請。 “你要吃嗎?” 第62章 你是不是想親我。 黏稠的暮色隨落日而漸褪, 光線悄無聲息地轉動,門后徹底落入一片昏暗之中。 少女的眼睛卻亮得驚人。 隨著她的那句話音落下,倪不逾撐著門板的手指緩緩地蜷縮了下, 他的目光順著她的發頂向下描摹,定定地落在她的眼睛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