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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此時的位置在半山腰,一路上見到不少人在沿著山道向上走,以年輕人居多,也有帶著孩子的家長。 盛棲池有些奇怪:“他們這是去哪的?” 倪不逾抬頭看了眼:“靈隱寺?!?/br> 盛棲池順著他的視線向上看,隱隱看到遠處露出的寺廟一角。 她突然想起來,六七歲的時候曾經跟著爸爸mama一起來過這里。 “靈隱寺?!?/br> 盛棲池吶吶念了遍,噗嗤笑出了聲,“你還記不記得剛開學時你和吳回因為燙頭發的事情被蕉太狼罰寫檢討,我勸你來靈隱寺拜拜?” 倪不逾似笑非笑地“嗯”了聲。 怎么不記得。 他當時以為她是故意幸災樂禍的。 盛棲池舉起一只手為自己辯解:“我當時真的不知道靈隱寺是求姻緣的?!?/br> 手腕上的紅繩隨著她的動作向下滑了滑。 盛棲池心念隨之輕動,“我們也去廟里看看吧?!?/br> 兩個人沿著山道,跟著游客的腳步慢慢走到了靈隱寺。 不太大的一座寺廟,風景卻極好,站在寺門前向下遠眺,南湖如鑲嵌在山中的碧玉,在輕風下閃爍著粼粼的波光。 今天是周末,寺廟里游客不少。 盛棲池只小時候來過一次,對這里的印象早已模糊,倪不逾則一次也沒來過。 兩個人邊走邊看,慢慢地向里面走。 經過一口碩大的鐘,盛棲池跑過去排隊撞了三下。 鐘杵上綁了一根鮮艷的紅綢子,盛棲池邊撞邊念叨。 “倪不逾身體健康?!?/br> “倪不逾平安快樂?!?/br> 撞到第三下時,手上的力道忽而變得輕松。 倪不逾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后,推著鐘杵陪她一起撞了下去。 鐘杵撞到鐘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少年清越的嗓音落入耳膜。 “盛棲池健康平安快樂?!?/br> 盛棲池唇角毫不掩飾地翹起,像是和他較量似的,抬高了嗓門蓋過他的聲音。 “倪不逾富貴長壽?!?/br> “……” 又往里走了幾十米,兩個人站在了大殿前。 殿里立著一個大大的月老像,下面燃著香火,有幾個人在下面虔誠地祈禱。 盛棲池很感興趣:“我們也進去拜一拜吧?” 倪不逾不太信這個,覺得跪在地上的模樣有點蠢,松開她的手說:“我在外面等你?!?/br> “我自己進去算怎么回事?月老會以為你不喜歡我?!?/br> 盛棲池皺了皺眉,“說起來,你好像從來沒說過喜歡我?!?/br> 她眼睛瞪圓了一圈,后知后覺地有些不滿:“你為什么從來沒跟我說過,你是不是不……” 倪不逾猝不及防地牽住了她的手,表情有些不自然:“不是要進去嗎?快走。” 盛棲池:“……” 進到殿里,盛棲池一改剛才吵吵鬧鬧的模樣。 她在門口買了兩炷香,很認真地站在月老像下,想了想,還是跪在了蒲團上。 她輕輕閉上眼睛,虔誠地許愿。 “月老在上,如果您能聽到,請您保佑我和倪不逾歲歲年年常相伴,千山萬水兩不疑?!?/br> “我很喜歡他。希望我們,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br> 盛棲池輕輕睜開眼睛,余光里落入少年俊朗的側臉。 滿臉滿眼寫著抗拒的少年,不知何時竟安靜地跪在了她的身邊,輕闔雙眼,默默許愿。 溫柔從滿是笑意的眼睛里溢了出來,盛棲池再一次悄悄閉上眼睛,等少年快速站起身后才在心里默默又害羞地嘀咕。 “月老啊月老,我們一起跪了您,是不是也算拜堂了啊?” 走出大殿,兩個人默契地誰都沒有出聲。 過了片刻,盛棲池裝作不經意地問:“你剛剛跪拜了嗎?” “沒有。” 倪不逾面不改色道:“我瘋了嗎?” 盛棲池:“……” — 周一,盛棲池正式開始了特訓課程。 每天早出晚歸往返于畫室和家之間,她幾乎沒什么空余的時間和倪不逾見面。 只有每天的晚上。 倪不逾只要有時間就會來接她,兩個人迎著夕陽并肩走出文創中心,一起去吃晚飯。 吃完飯,他們沿著人行道不緊不慢地往前走,天氣好時會散一會步,天氣不好就直接打車回家。 路過一起躲過雨的那家便利店,盛棲池偶爾會過去買一串草莓糖葫蘆。 忙碌而有規律的日子過得很快,中間五人小分隊還聚了一次。 叢眠家里給請了家教補課,最近也忙得難以脫身,吳回和紀臨西平日里大多時間也都在復習。 雖然誰都沒有多說,可高考的壓力就像大霧彌漫的天氣,顯而易見地將每一個人包裹其中。 舒琰這段日子也很忙,只偶爾給盛棲池發過幾條微信,叮囑她勞逸結合,注意身體,但沒再提過要來A市看她,盛棲池也沒有主動要求過。 美術特訓定在7月26號結束,7月25號是舒琰的生日,盛棲池計劃跟林老師請個假,回霖城幫舒琰過生日。 怕舒琰不同意,她沒提前說。 這天晚上,盛棲池洗完澡趴在床上刷朋友圈,收到溫雯發來的照片。 她打開,是溫雯和林懿的合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