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失真 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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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乘月到底怎么回事,連個電話都不打。 他回了趟國,像是在凡塵中走了一遭,如今忙不迭地回到了原先的生活環境里,體驗到的不是安樂和久違的舒適,而是突如其來的不適應。 “kyle,你心情很不好?”同行終于忍不住了。 路許哼了一聲:“還行吧。” 他性子直,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把無聊和索然無味都擺在了臉上,冷冷的,提不起什么精神。 同行想請教,又不好打擾他,吞吞吐吐地,沒敢提太多問題。 電話鈴聲響了,路許在第一時間回頭,接了電話。 是王雪打來的。 “路老師?”王雪說,“差點忘了,江乘月今天過來找過您,您的外套和手機都丟在國內機場了,他們聯系了江乘月。” 路許一摸口袋,表情一僵,隨后笑了。 江乘月不是不給他打電話,是他把手機落在機場了。 江乘月甚至還特地去了機場,幫他領回了丟失的東西,機場聯系江乘月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怎么說的。 路許壓了半天的嘴角翹了點,心情很好:“知道了,我去聯系他。” 他放下電話,心情大好,挽著同行的胳膊,往草地的方向走,一改剛才冷漠無聊的模樣,答了對方剛剛問的問題:“你不用指望設計討好每一位顧客,這是個誤區,沒必要奢求每一個人理解你。重要的是,要讓他們覺得,你的設計能彰顯他們的身份,拉開他們和普通人的距離……” 同行半小時前問了個問題,此時突然得了答案,感覺路許已經升級到了喜怒無常的大設計師境界。 江乘月無所事事地坐在門前的臺階上,背靠著門,學一支新的口琴曲子。 電腦咕咚一聲,顯示來了新的郵件—— 來自于kyle的回信。 江乘月扔開口琴,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腦袋磕在了木門上,也沒顧得上揉。 kyle:我隨便改了改,自我介紹而已,沒有必要太認真。:) 江乘月點開了返回的文件,文字內容上只把“不知乘月幾人歸”改成了“從今若許閑乘月”,除此之外,什么也沒動。 但是—— 江乘月:“……” 路許改了他的字體和排版。 不對稱的給對稱了,沒對齊的給對齊了。 給致謝頁的小火柴人畫了個裙子,以及……重繪了ppt的背景圖和素材。 第38章 理由是你 江乘月坐在門前的臺階上,人甚至有點恍惚。 原本這就是一份普普通通的開學自我介紹ppt,被他路哥這么一改,仿佛變成了什么金貴的藝術品,已經完全看不出原先的模板痕跡。 這是世界上僅有一份的,獨一無二的自我介紹。 江乘月對著院子,拍了一方黃昏,用郵件發給了路許。 2分鐘15秒后,電腦下方再度出現了新郵件提醒,路許回了一張天空的圖片,拍到了一小塊哥特式建筑的尖頂。 隔著將近6個小時的時差,兩張風格截然不同的天空圖片陳列在江乘月抱著的筆記本電腦上。 他那張圖隨意自然,舉著手機就拍了,甚至都沒對上焦,路許拍照卻是很講究構圖線的,江乘月不明白原理,但就是覺得比他那張好看。 跨國郵件牽起的一線聯系,無故消弭了他的一丁點無趣心情,他收了圖,怕打擾了路許工作,不再遞送郵件。 遠在法蘭克福的路許從下午到晚上,無數次點開自己的郵箱,沒發現新的消息,這導致他第二天去秀場時一直板著臉,帶著生人勿近的高冷氣場,那幾個想采訪他的西方時尚媒體,半天不敢上前。 這一周里,江乘月和夢鍍的其他幾個人去晴雨表唱片公司錄了歌,對方給他們提供的錄歌場地設備齊全,環境舒適,工作人員技術在線,半點沒有敷衍的意思。樂隊夢鍍大小演出去了好幾場,也有了一定程度的經驗,錄歌的過程很順暢,沒出什么岔子。 第一張專輯收錄了夢鍍這個夏天在livehouse和音樂節上演出的所有原創歌曲,還特別錄制了每個人的solo部分,除了江乘月,每個人都有一段彈唱。 晴雨表公司是認真做歌的,錄完后沒多久,就開始給他們設計專輯封面,用上了路許先前畫過的夢鍍標志。 江乘月拿到專輯設計方案的時候,第一時間給唱片公司打了電話:“那個logo,不可以直接用,我要先問一問。” 樂隊演出會用是一回事,但放在用來盈利的樂隊專輯了,江乘月認為這有必要問問路許的意見。 路設計師太忙,江乘月覺得路許未必能從每日收到的那么多份工作郵件里挑出他的,所以他繞了一圈問了路念,拿到了路許的國外手機號,輸入國際接入碼和國家代碼后,他順利撥通了路許的電話—— “hallo?” 越洋電話另一端是路許熟悉的聲音,后邊還接了句江乘月聽不懂的德語,聽起來接電話的人情緒不怎么高漲。 那天音樂節過后,江乘月還是第一次聽到路許的聲音。 “hello,kyle。”江乘月小聲地問候了一句,試著用先前從路許那里學來的蹩腳德語說,“guten……men!(早上好)” 電話的另一端沉默了兩秒,切換成了中文:“江乘月?” 江乘月點了點頭,點完想起來路許看不見他的表情,又說了句:“是我。” 在和他一起住的這段時間,路許的中文已經很熟練了,偶爾甚至還能跟他學幾句四川話拿出來亂用,但他忽然覺得,路許去德國的這幾天,中文好像又生疏了。 這句“江乘月”就喊得他不太順心。 但是—— 跨國電話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扣錢,江乘月顧不上想別的,趕緊加快了語速,把要問的話一口氣全說了:“路哥你之前給我畫的樂隊logo太好看了晴雨表唱片公司那邊做我們的專輯想直接把logo印到背面上我覺得不合適想直接問問你的意見。” 路許沒聽懂:“?” “小乘月?”電話里,路許的聲音帶上了戲謔的意思,“你是特地打電話來,讓我練中文聽力的嗎?” 江乘月:“……” 光顧著考慮話費,他倒是忘了,路許的中文水平,聽不得這么快的語速。 沒有辦法,他只好斷句后,再半句半句地給路許把事情講明白。 “我還當是什么事呢,就那種水平的圖我一下午能畫五六個。”路許滿不在乎地說,“直接用,這種事情不用拿來問我……不對,你多問問我,也行。” “嗯嗯,好!”江乘月說,“那我就先掛啦。” 他伸手要去按掛斷,電話那端路許的聲音突然降了個調子:“這么急匆匆的?是忙著去排練還是忙著去見誰,你就這么不想跟我通電話?” 江乘月愣了愣,原本要掛電話的手停住了。 “沒不想和你說話,路哥。”他好脾氣地說,“就是手機剛剛提醒話費余額不足20元了,這樣跟你說話好費錢啊,你早點回來,我們當面慢慢說。” 路許哼了聲,語氣有所緩和,但還是強硬地說:“那再聊個五塊錢的。” 江乘月咬咬牙:“行。” 正在面料商那里盯面料的王雪助理收到了路老板來自于德國的指示,讓她給江乘月充一千塊的話費。 王雪作為奢侈品牌設計師的助理,執行能力一流,顱內還沒把路許罵完,手已經先一步把話費給充到位了。 江乘月掛了電話,給晴雨表唱片公司的人說明了logo的來源,一番商議下來,對方同意抽出江乘月專輯收入的10%給路許,作為使用logo的補償。 唱片公司的大老板認識路許,觀摩了合同拉鋸的過程后哭笑不得:“他畫了你就用唄,他根本就不會在乎這么點錢。” “還是要給的。”江乘月認真地說,“意義不一樣。” 話音剛落,他的手機來了條短信,顯示有陌生用戶給他重置了1000元話費。 江乘月:“……?” 果汁音樂節過后,夢鍍成了這座城市小有名氣的樂隊,周邊城市好幾家livehouse都給他們發出了邀請,江乘月作為鼓手也備受關注—— [夢鍍的小鼓手,一開始我以為只能看臉,沒想到是實力派。] [哈哈哈是的,我是栗子悄悄話的鼓手,之前在音樂節上見過他一次,當時看他年紀小,熱心想指點他兩下,后來他們炸場時我才意識到,人家的鼓是王者級別的啊,臉疼。] [對,他很穩,我哥工作時錄過他們的唱片,說他本人玩鼓的時候很有氣場。] 這幾次演出下來,江乘月的實力總算是在本地得到了承認,諸如馳風等樂隊,總算不繼續在群里詆毀他只有一張好看的臉了。除此之外,他還收到了好幾個本地樂隊的邀請,說是缺鼓手,或者鼓手水平不行,希望他能夠去助演。 江乘月沒幾天就要開學了,考慮到剛開學那幾天會很忙碌,他一一拒絕了這些邀請,把僅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自己樂隊的身上。 江乘月申請過一個個人的短視頻賬號,但他沒怎么用過,只放過一兩條solo的視頻。孟哲今天提醒他賬號粉絲過萬,他才想起來自己還有這個賬號。 大概是有些人覺得,他在音樂節和以往演出中的服裝穿搭很特別,還特地去找了他所有的穿搭,于是,一張ins上大火的圖片,就這么映入了眾人的眼簾。 圖片來源為,nancy deer的設計師kyle。 因為好奇去收集圖片的樂迷和粉絲抽了口涼氣—— “我沒看錯吧,設計師kyle?我喜歡的小鼓手,原來和nancy deer的設計師認識嗎?” “我就說江乘月怎么總是穿鹿家的衣服嘛,這應該是不僅僅是認識,關系應該還挺好。” 江乘月不知道有人在討論他,他原本是開著電腦跑程序的,結果路許給他發了郵件,要求他打跨國電話,理由是要把那1000塊話費花掉。 江乘月開著免提,一邊看著書敲代碼,一邊給路許說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快開學了太忙了,兩天沒給我的小白菜澆水萎了一大片,好心疼哦。” “你敢信,酷哥和他前男友和好了,就和好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又分手了,我總是覺得他倆腦殼有包。” 他叭叭完近況,才想起來這個語速,以路許的中文水平,大概只能聽個七七八八。 電話另一端一聲不吭,似乎在不滿他的喋喋不休。 也不知道人還在不在電話邊了。 江乘月頓了頓,一走神,敲錯了一行代碼。 他心虛地瞄了一眼躺在工作臺上的手機,放慢了說話的速度:“路——哥——,我要記個筆記,借我個便宜的筆,不要貴的。” “右邊第三個抽屜。”路許的聲音傳來。 原來路許在聽啊,江乘月的嘴角彎了彎,低頭去找筆,卻又聽見路許說:“我這邊的工作還沒結束,還得滯留幾天。” 江乘月的手指在抽屜上停了兩秒,壓下了心里一閃而過的失落,這才接上了路許的話:“……你忙你的咯,不用跟我匯報。” 他回到桌前,坐正了身子,點了運行。 剛剛的出錯他忘了修改,電腦跑出了一屏幕的亂碼。 他手忙腳亂地修改,回過神時,才想起來路許好久沒出聲了,手機早就沒電關機了,也不知道路許到底聽到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