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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鋼琴?” “你看過幾場名家演奏會?” “你知道我姐喜歡什么樣的男性?” 對面霍行薄的眼越來越沉。 林子揚繼續插刀:“溫余白見過吧?” “也不是說我姐喜歡溫哥,而是喜歡他那種款式。那種懂音樂的,能聊得來,有共同話題,你說莫扎特與海頓,她知道應該跟你聊維也納古典樂派,聊《費加羅的婚禮》。” “什么?你不會這些都不知道?” 林子揚將霍行薄瞳孔里的深邃與薄怒收進眼底,繼續一本正經說:“那種音樂人士的儒雅跟氣質你能懂嗎,斯文俊美類的,戴著一副精致的眼鏡,時刻都是溫文爾雅的。” 小舅子的課上了很久。 霍行薄等他說完話做完題,起身去了陽臺。 青年長腿交疊,看似懶漫地靠在沙發椅中,實則眸光狠戾沉冷。 他取出一支煙,劃火柴時正好有風經過,火光熄滅,他眼底戾氣更重一分,重新攏上手掌劃出火花。 … 林似早一個小時回到家,她想提議回林家吃晚飯,借送林子揚一起回去。 但她才這樣開了半句口時,霍行薄沒有什么表示。 林似知道他是聰明的,既然不表態便是拒絕。 她沒有再提,總回娘家也不好。 等吃過晚飯后,林似安排了張叔送林子揚。 林子揚單肩挎著書包,走到門口又回過頭,望著霍行薄說:“姐夫,我還有個問題想跟你請教。” 他拉著霍行薄進了客廳,讓林似在門口等一下。 沒有問題要請教,林子揚是怕霍行薄因為剛才那些話而為難林似,雖然他一時逞了快。 “這兩天多謝姐夫的款待,我姐經常說你幫助我們家太多,要好好對你,那些話都是我個人的看法。” 霍行薄比他高太多,微垂的眼讓人琢磨不透,他淡淡點了頭。 … 林子揚走后,林似一直練琴到九點半。 她去盥洗室洗漱出來,穿著那條長到腳踝的棉質睡裙,歪著頭給剛吹干的頭發抹護發精油。 霍行薄已經從他的書房上來了,也剛洗過澡,穿著一件灰色睡袍,目光平緩從她身上經過。 氣氛在微妙之間變得緊張,是林似自己的緊張,她還是很怕霍行薄。 “去影廳看個劇?” 他這樣說,她也不敢拒絕,點了點頭。 二樓有獨立的巨屏影廳,林似一直沒打開過。 霍行薄要看的竟然是歌劇《費加羅的婚禮》。 林似之前看的是跟許佳和室友們在寢室看的網絡版,畫質不算清晰。霍行薄不知道從哪里弄到了最清晰的劇場原版,他看得很專注。 她已經看過,今天彈琴又有些累了,便漸漸有些打瞌睡,眼皮打架前還很詫異霍行薄竟然會喜歡看歌劇。 凱魯比諾從窗口跳下去時,蘇珊娜的一聲尖叫將林似從昏昏欲睡里叫醒。 她睜開眼,伯爵正氣勢洶洶地回來。而室內昏暗,屏幕光影照亮霍行薄在暗處的輪廓,她才發現她正靠在霍行薄懷里。 她連忙要坐起身,才發現腰上的手臂。 他什么時候伸進來的…… “不喜歡看?” “不,不是。我之前看過一點,我,有點困了。” 霍行薄忽然之間抱起了她,她坐在了他腿上,他們呈現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姿勢,林似心臟狂跳。 “困了?” 霍行薄的嗓音低沉,在這種黑暗的封閉空間里帶著磁性的蠱惑,他說,那就睡覺。 林似渾身僵硬,他咬著她耳垂問她姨媽走沒走,但沒等她回答,他已經在這張沙發里宣示著丈夫的主權。 “別——”林似喘著氣。 蘇珊娜的出現讓伯爵與夫人都意外,木管樂器的節奏激烈。林似的手搭在霍行薄肩膀上,不知道該怎么放,抓緊了他睡袍。 霍行薄停了下來。 他的臉有些似笑非笑,但聲音不容置喙:“下次別穿這條睡裙,我不喜歡這種款式。” 林似僵硬著應了聲。 歌劇放到了劇終,霍行薄才以這樣的姿勢抱著她回臥室,竟然真的沒有再碰她。 …… 周一的上午有課,林似從衣帽間換完衣服下樓時,霍行薄正在餐廳里接一個工作電話。 他在看清她這身打扮時眼神有清晰的停頓,等掛了電話后才問她:“今天穿這樣?” 林似有些無奈,心情也有些不好了。限制她穿睡衣也就算了,穿正常衣服也要管? 但她的性格在七歲到今天已經養成,她習慣把情緒壓下去。 “你要是不喜歡我就去換掉。”說完這句,她低頭喝粥,也不再看他。 霍行薄嗤笑:“跟我發脾氣?” 她穿著一條很素很素的苧麻上衣,清湯寡水的深米色,長度到大腿,里面是同色系的苧麻長裙。這種衣服版型寬闊,慵懶的文藝風,她又纖細,倒也很適合,給人感覺耐看又舒服。 林似終究還是說:“沒有,衣帽間你讓人買來的那些衣服我也會穿的。” 霍行薄饒有興致地看她把小情緒升起來又壓下去:“我在法國看畫展時,欣賞名家的作品里那種靈魂。你不需要當個花瓶,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說什么也可以說什么。要是對我不滿,你可以說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