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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停云今日穿的是祭祀禮服,里里外外疊了很多層,來時在宮里穿了幾個時辰才穿好,頭上的冕旒也沉得厲害。見齊時雨要把好容易穿戴整齊的禮袍弄亂,沈停云下意識想要反抗,稍稍躲了一下。 齊時雨原想著逗逗懷里的人,卻被沈停云的躲閃引起了興趣,將人死死地禁錮住,在馬車上折騰了一陣子。 到皇陵時,皇帝衣衫亂得不成樣子,冠發也早已散了。齊時雨叫來了侍婢在馬車上給沈停云重新梳妝,自己下了馬車去安排后續的流程。 沈停云坐在馬車上,安靜地由著婢女為自己梳頭。只過了約莫半柱香,侍女就被人叫了出去。沈停云無事可做,便想了想季明歸。 自從夜闖皇宮那日后,季明歸就徹底失去了蹤影,今日突然出現在皇陵,是有什么緣由?他是來找自己的嗎?如果季明歸肯幫自己,能不能想辦法帶自己逃走? 胡思亂想著,車簾被人掀了起來。 看清來人的相貌后,沈停云瞪大了雙眼,猛地起身,差點被車頂碰到了頭。 “臥槽,是你?沈停云?!”季明歸半個身子跨進馬車,也愣在了原地,失聲喊道。 作者有話說: 去青島玩啦,下章4號更新。姐妹們五一玩得要開心呀 第25章 虛假的真實 季明歸和沈停云在車廂里四目相對,彼此都愣住了。 季明歸沒想到自己會在這里見到一身龍袍的沈停云,沈停云也沒想到方才看見的季明歸這么快就會找過來。 “不是,怎么回事?你真是沈停云?”季明歸剛進馬車,只看了車里的皇帝一眼,便先入為主覺得對方是沈停云,可是徹底看清了對方容貌,季明歸又有些猶豫,覺得這人跟沈停云長得又不完全一樣。 沈停云迅速點頭,拿手蹭了幾下桑梓為自己易容的地方,但易容之術不可能被輕易擦掉,他便有些急了,生怕季明歸丟出一句認錯人了轉身離開。 “有人給你易容,把你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季明歸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試探地問道。 沈停云重重地點了幾下頭,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季明歸問。他才離京幾天,為什么當初宣王府的小侍衛,突然變成了宣王的王妃,又成了喻寒依的小叔? 沈停云一肚子的話說不出來,著急地指著自己的嗓子,擺了下手。 季明歸眉頭緊皺,問道:“你……你沒辦法說話?”見沈停云點頭,季明歸立刻捉住了沈停云的手腕,給他把脈。 片刻后,季明歸再無平日里插科打諢的不正經樣子,神情凝重地朝沈停云問:“是誰給你下毒?齊時雨?” 沈停云這才知道,自己沒辦法開口說話,原來是因為毒藥。 真是毒藥的話,那毋庸置疑必然是王爺的手筆。 但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呢? 沈停云仔細回憶了這段足以稱得上黑暗無光的日子里的點點滴滴,記憶最終落在了自己被關在地牢的時候。那時小靄生死未卜,自己被丟在地牢里等待著命運的宣判,倉銘念著舊情悄悄給自己送了干糧來,臨走前又叮囑了自己好些話。 沈停云以為倉銘平日里跟自己關系好,兩人常常彼此照應著,便沒有多加戒備,將那些干糧吃了個干干凈凈。 似乎就是在那之后,自己再沒能開口說過一句話。 卻沒想到那包干糧并非出自朋友間的善意。 也怪不得發現自己不能說話以后,周圍無論是誰都沒有對此有過任何表態,甚至沒人想到要為自己請一個大夫問問到底是因為什么。原來自己的嗓子,是被王爺有意毒啞的。 也是,王爺要的,是個完美的替身,任何可能的變數都要避免。自己一個傀儡,只有徹底沒辦法跟旁人交流,王爺才能對自己徹底放心。 “你知道是誰做的了?”季明歸問。 沈停云渾身發抖,寒意刺骨。自己這些年苦苦追求的事,心里珍視的人,都是笑話,到了最后,自己認了命,以為從前的情誼哪怕已經遠去,也應該是真的。結果現在才知道,珍視的朋友給自己遞來了毒藥,效忠的主人不愿意給與自己哪怕一點的信任。 季明歸摸著沈停云的后頸試圖讓他冷靜下來。 他不知道自己離開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但終歸這些事都殘忍刻骨,將從前那個帶著幾分天真與少年意氣的小侍衛,變得憔悴畏縮,雖然是站在了眾人仰望也不能企及的位置,一舉一動卻都變得小心翼翼。 “別擔心,我在呢,這就給你解毒。不過你的嗓子想要徹底恢復,還需要些時間。”季明歸隨身總帶著很多的瓶瓶罐罐,在懷里找了一會兒就倒出了一粒藥丸給沈停云喂了下去,“這個不是專門解你身上的毒的,但大部分的毒都能解。給你解毒以后,你過兩天就能開始嘗試說話了,但你中毒太久,對聲音肯定會有影響,可能聲色跟從前會有稍許差異,是正常現象。” 隨后季明歸嘴唇靠在沈停云耳邊,十分小聲地說道:“喻寒依回來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打算趁著今天齊時雨出宮祭祀,就要對他動手。喻寒依不會殺了齊時雨,但是說不定會殺了你。你跟我走吧,我帶你回南疆,齊時雨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 沈停云卻固執地搖了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