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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或許是鮫人的語言,無人聽得懂其中意思,歌聲飄邈,似乎是從很久很久之前傳來的嘆息,讓人聽了后止不住的心軟。 冥王黑鐵一般的臉上露出片刻的迷茫,如同被歌聲勾起了傷懷往事,但那樣的神情僅僅停留了片刻,就在他的臉上消散得干干凈凈。 秦倦沒有拔劍,他手中出現一塊小小白白的東西,像是一塊有棱角的玉石,秦倦直接把石頭擲了出去。冥王話說得輕忽,但不敢真的不把秦倦當回事,他漫不經心的一擋,其實已經把大半心神靈力都用來對付秦倦這隨手扔出的石塊。 一聲巨響。 冥王鐵塔似的身軀和小小石塊撞擊出了堪稱夸張的氣浪,然后眾人看著冥王被小小石塊撞飛,倒退十里從停下。 煉化陣法與藤蔓防護陣的平衡之勢頓時被打破。 元九霄cao控藤蔓,一點點攀上合歡宗的防護法陣,他不需要過去也能用藤蔓探查清楚,這三個宗門的防護法陣都是由煉化陣法變形而來,將原本的煉化效果做了扭轉,根基仍然是煉化陣法。 此刻煉化陣法的威力變弱,他們的防護也就變弱了,雖然這些修士未必知道他們宗主和玉無涯之間的謀劃,但這并不影響元九霄的決定。 藤蔓有如武器攻擊著三個宗派的防護陣法,如果控制蒼雪的人不是元九霄而是秦倦的話,可能破陣的速度會更快一些。 秦倦的眼睛能直接看破陣法的破綻,所以他才能直接從煉化陣法中出去,不過他只懂得破壞,不懂得建設,沒有辦法用蒼雪建造這么大的防護陣,護住這么多人,所以他才把這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了元九霄,自己出去和三個渡劫修士硬碰硬。 冥王被秦倦砸出老遠,又立刻飛了回來,他莫名其妙吃了個虧,盯著秦倦手中白色石塊,陰晴不定道:“這是什么?” 秦倦晃了晃手,可以見到石塊懸浮空中,笑道:“你說這個么?” 冥王瞳眸緊縮,他明白這是什么了。只見石塊迎風而漲,變成一座仙氣裊裊的巨大宮殿。 這便是孟清純返回下界時留給邀月的仙宮,它本來是一件世上最好的防護類法器,但秦倦另辟蹊徑,利用它堅不可摧的特性,直接把仙宮當成武器來砸人。 這誰受得了? 不是,關鍵是,誰會拿這種東西砸人? 便是連下方那些本來為自己的姓名憂心忡忡的修士們,也不由自主露出了譴責的神情。 像破天劍宗孫判,鬼王宗二太子這些和秦倦在氣運之爭中有過淵源的人,更是想起了當時如天仙降臨凡塵的秦倦拿出一柄大錘砸人的情形。 出過飛升修士的宗門幾乎都有一兩件仙器,誰家不是當成寶貝,恨不得供起來,平時都舍不得用,瞧見秦倦控制著仙宮在空中追著冥王砸來砸去的,頓時生出一種仙宮都不仙氣的感覺。 冥王領教過仙宮有多硬,自是不想硬碰硬,若不是還顧惜渡劫修士的臉面,不想飛升后成為仙界笑柄,實在很想說一句:“不然我們不用武器再打過。” 若論真實修為,秦倦自然打不過他,可這仙宮本身就是天底下最強的防護類法器,秦倦甚至可以在仙宮里面控制仙宮砸他,冥王橫行千年,第一次憋屈成這樣,識海都快氣得沸騰起來了。 下方修士們除了給防護藤蔓法陣輸送靈力,也干不了太多事情,只能扯著嗓子大罵冥王等人。 冥王大喝道:“玉無涯,你看熱鬧看夠了吧。” 事到如今,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然清晰。 渡劫修士想飛升,既需要殺人又不能殺自己人,他們和玉無涯一起設局,宇珩真人這樣修為高深的修士率先被排除出局,畢竟飛升消耗的靈力和修士本身的修為和天賦息息相關,宇珩真人本就是修為最高的那個,他們可不想辛辛苦苦殺半天人,好不容易等靈力濃度恢復了,又被宇珩真人一耗而空。 五年前他們以秦倦為餌,誘宇珩真人入彀,本想趁機滅殺宇珩真人,不料先是元九霄超常發揮,以凌云為箭射下龍湖道人大號頭顱。 冥王和蘇茵茵兩人不敵宇珩真人一人,只得重傷退走。就連秦倦也沒死在冥王那個無往不利的困人仙器中。 元氏修士眾多,修為又高,本來就是他們的滅殺對象,可因為元九霄的強勢崛起,且元九霄不僅僅是一個大能修士,更是陣法天才,導致在正風門前線打了這么幾年,多番針對虛靈山,卻一次都沒能討到好。 這些人本想再慢慢消耗各宗修士,但天上突然降下紙片,其上包含的信息讓仙魔兩道的修士們不愿意再打下去。 大家都是修士,目的都是飛升,憑什么他們修為差一點天賦第一點就要做大能修士的燃料呢?修士守護凡人已經成了某種絕對正確的綱領,但卻沒必要保護別的修士。 前線不再發生戰斗,就沒有傷亡,于是玉無涯他們果斷轉換了方法,直接用天幕轉換的煉化法陣把眾人包了餃子。 秦倦指揮著仙宮一通狂砸,冥王不得不和風月上人交換了位置,風月上人身法輕靈,更適合對付秦倦。 秦倦不依不饒的跟了過去,對冥王道:“你知道元妖是我什么人嗎?” 他沒打算讓冥王答話,高端大氣,為修士夢寐以求的仙器用出了打地鼠的感覺,而冥王就是地鼠,被砸得喘不上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