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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秦倦恍然大悟。那無處可去的靈魂又是什么意思……小秦倦不愧是小秦倦,立刻問道:“那靈魂是怎么變成惡鬼的?” “這是天道的領域,我們修士雖然號稱脫了凡骨,但一日不飛升,終究也還是凡人。不能踏足天道的領域。”宇珩真人笑著說,“你每日光對這些事情感興趣,修煉反倒一點都不上心,還真是我養的。” 小秦倦歪著頭問:“你小時候也不喜歡修煉嗎?那為什么現在這么急著飛升?” 急著飛升……秦倦把這個重要信息寫進大腦。 宇珩真人笑意淡了一點,有些無奈的嘆氣,但表情依舊溫柔,“還不是有個笨蛋先跑到天上去了。” 小秦倦一拍魚竿,他這裝模作樣擺了半天造型,其實魚鉤上根本沒掛魚餌,“你說的是我爹嗎?可是人家都是一個爹一個媽,我應該叫他一聲媽才對,為什么要叫他爹?” 這句話的信息量實在太大,秦倦的視線在宇珩真人和小秦倦之間逡巡,試圖找出能夠證明這兩個人之間相似的痕跡。 宇珩真人:“哪有那么多為什么,不想叫爹,你就叫他師父。” 小秦倦不解:“為什么我要學爹的功法,不和你學混元靈虛決?他都沒出現過,我不想和他學。” “因為這東西非得有人學不可,以防萬一,我眼下不能隨便學其他的功法,只能讓你代勞了。”宇珩真人笑著搓小秦倦的臉,單手揉完還覺得不過癮,又把小秦倦軟乎乎的臉蛋按在兩手中揉了揉,笑瞇瞇地感嘆,“我家小魚長得也太好了。” 秦倦想起自己動不動就搓元九霄的個人癖好,原來是打這兒繼承來的。記憶雖然已經化為虛無,身體的習慣卻堅強的繼承了下來。 宇珩真人和小秦倦沒有再聊什么要緊的,說的都是今天吃什么,明天去哪兒玩這樣小孩子最關心的話題。秦倦看著他們倆其樂融融的樣子,突然感覺到失憶是一種難言的遺憾。 但失去的記憶并沒有讓他曾經擁有過的一切化為虛無。秦倦曾經覺得自己雖然運氣不佳,卻又運氣極好。 他在童年時遭受過慘無人道的虐待,家庭暴力伴隨了他的前半人生,可他在從那對夫妻的虐待中解脫后,除了脾氣暴躁一些,幾乎沒有暴力傾向,過往雖然傷痛,卻沒有留下刻骨的傷痕。 和別的經歷過這樣人生的人比起來,他的心理狀況健康得幾乎不科學。 然而秦倦現在明白了,其實這一切都有著充足的理由,他曾經被充沛的愛包裹,這樣的愛意跨越了記憶和時空的阻隔,在他的心中建了堅實的圍墻。足以讓他抵御外界的傷害,保護了孩童稚嫩的心臟。 秦倦看著轉進魚波洞府準備吃晚飯的一大一小的背影,想通了許多事情。 從陰魂陣下爬出來的,纏著元九霄的三個具備典型元氏特征的陰魂是誰。 為什么宇珩真人承認了是他將秦倦養大,卻沒有再和他多加接觸。 以及一個最重要的問題,秦倦究竟是誰。 答案很顯然只有一個,秦倦就是秦倦。 第77章 秦倦聽到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他的視野驟然黑了下來,一個聲音飄飄蕩蕩,從四面八方傳進他的耳朵。 “我在鏡中等了這么多年,終于見到稍有天賦的家伙了。” 秦倦沒有接話,他在心中默默呼喚系統,系統沒有回答。 “嘖。故意不說話嗎?”那個聲音有點不耐煩。 秦倦鎮定自若,“您想聽什么?” “喲,還挺淡定。”這聲音聽起來吊兒郎當的。“什么名字,哪門哪派?” “秦倦,邀月宮。”秦倦不算撒謊,但也隱瞞了師承,畢竟在各種記載中,孟清純是個評價良好四處結緣的修士,對元妖的評價兩極分化,人人都認可他的實力,但對其人的性格多有抱怨。 “原來是清純家的孩子。”那人輕輕嘆了一聲,“也是緣分。如何,有頭緒了嗎?” 孟清純的熟人,聽口氣關系應該不錯。秦倦:“您打算幫我作弊?” 那人笑道:“我如今只是一縷殘存的意識,憑借設定好的規則行動,和你聊點無關緊要的閑篇尚可,其他的嘛,可就無能為力了。” “您知道我的師承來歷了,就不打算自我介紹一下嗎?” “等你通過考驗,自然會知道。” “夢越靈鏡仙君……”秦倦縱然已經知曉仙君的尊名,卻依然不知道這人是誰,甚至不能肯定他在死前是不是此界飛升的修士。畢竟仙界連通著無數下界,他和孟清純可能是在飛升后才認識的。 那個聲音清了清嗓子,雖然他此刻按理來說并沒有嗓子,然后一本正經的說:“從極少的線索中察覺到關鍵信息。該說是聰慧還是運氣呢?不管如何,你都得到了脫離永恒夢境的一般性方法——窺真。” 原來他到了這片黑暗中,就是已經脫離了永恒夢境。可秦倦總覺得很奇怪,他剛剛看見的那兩個場景怎么想也和永恒夢境扯不上關系吧。與其說真的有什么永恒夢鏡存在,并且秦倦要從中脫離,說不定永恒夢境這四個字只是為了符合夢越靈鏡仙君之名而起的,說不得是個圖文不符,掛羊頭賣狗rou的東西。 他可不能把思維局限在夢境或是幻境上。 “接下來,你需要活著離開夢鏡。祝你好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