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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五年啊,在修真的世界觀里,五年根本不算什么才對,怎么自己養大的孩子就變得那么陌生了。 他帶著花想容飛回懸崖,想了想,道:“元氏的元九霄是我真傳弟子,我因為眼盲沒有認出他,估計是生氣了。” 玉無涯低低嗤笑道:“原來是他呀!他也好意思和你生氣,沒你他早被我……” 秦倦頭疼,“你閉嘴。”他又對花想容說,“阿容,你別和他計較。” 花想容搖了搖頭道:“和人斗法時,就算被殺了也很平常。是我技不如人,何來計較二字。” 秦倦干笑兩聲,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你們知不知道元氏的修士在哪里駐扎?我去找他。” 譚鳳蓮主動舉手:“我知道,我帶您去。” 元九霄傷了她的師姐,本來她很生氣,還把元九霄寫進了她的記仇小本子,不過現在一聽元九霄是秦倦的徒弟,那么做也只是因為誤會,她突然就消氣了。 甚至覺得可以理解,如果剛剛的事情發生在她和師姐身上,她可能比元九霄還做得過分呢。 譚鳳蓮帶著秦倦飛到元氏夸張的宮殿前,道:“宮主,就是這兒了。” 秦倦點點頭:“你先回去吧。” 譚鳳蓮有些擔心:“那您回去時怎么辦?” 秦倦笑道:“我記得住路,只是看不清而已。” “那好吧。”譚鳳蓮咬了咬嘴唇,道:“您也別太寵著他了,哪有師尊給徒弟低頭的。” 秦倦敷衍的點了點頭。 即便在半瞎的眼睛里,元氏的臨時居所也恢弘得有點過了。就算看不清細節,但那三丈高的大門還是讓秦倦產生了一種有必要嗎的微妙感。 秦倦的拇指在手中的白瓷瓶上摸索了一下,心情略微緊張。他走到門前,對守門的修士拱手道:“我是來找元九霄的,閣下能幫我通報一聲嗎?” 那修士看到他,愣了片刻,才喜道:“秦前輩!” 秦倦聽他的聲音耳熟,他穿越后認識的人也不算多,隨便在記憶里搜索了下,就找到了對應的人:“你是……元慕卿?” 那個本該已經死掉的炮灰,元鳳凰和李坤庭的兒子。聽他聲音中氣十足,看來是進益了。 想到自己的出現至少改寫了一個人的死亡命運,讓他的人生向著好的地方發展,秦倦心里也很高興。 兩人稍微敘舊了幾句,元慕卿才不好意思地說:“抱歉啊前輩,儲主說不讓任何外人進門,還說……不用通報。” “儲主……”秦倦恍然,“他當上儲主了……倒是爭氣。” 元慕卿這幾年機靈了許多,他已經反應過來,元九霄交代的話是刻意針對秦倦。 明明以前元九霄黏秦前輩黏得就像恨不得掛在前輩身上一樣,也不知這二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以至于元九霄性情大變,比小時候狠厲了許多。就算兩人還算有點小時候的交情,他也不敢往上湊。 秦倦聽了元慕卿的話,心下通明,問:“他剛交代的?” 元慕卿點了點頭,不太敢看他,生怕他露出難過的表情,微微低著頭道:“回來時說的,”他猶豫片刻,“您稍微等等,我幫您通報一聲去。” 雖然可能會觸怒元九霄,但他實在不忍心看秦倦失望。 秦倦心中的確很失望,很顯然元九霄猜測他會來,而且并不想見他,所以才特意囑咐守門的元慕卿不見外人,不必通報。 原來他是外人。 好笑的是他剛剛還以為元九霄即使有了新的師尊,依然對他有獨占欲呢。 都是自作多情。 秦倦輕輕嘆氣,道:“既然他不想見我,那就算了。這樣,我有一瓶傷藥,你能幫我轉交給他嗎?” 元慕卿想起元九霄回來的時候袖子上有一道紅,就想答應下來,但又遲疑道:“轉交是可以,但我不知道殿主會不會收。” 秦倦微微一笑:“若他不收,你就自己留著吧。” 元慕卿頓時露出堅毅的神色,心想他一定會勸元九霄收下的。 秦倦把瓷瓶交給元慕卿,心里有些郁郁的,沒御劍也沒有用遁法,就這樣慢慢朝邀月宮所在的地方走。 宿江峽谷兩岸風景怡人,到處郁郁蔥蔥,百花齊放,只可惜秦倦看不清,在他眼里,只能看見模糊的色塊。 可就算是這樣,也是美的,讓他想起在展覽館里看過的油畫畫作。 他走著走著,瞧見了一株花樹,那樹不是凡種,其上有淡淡的靈力光暈,清風一過,花瓣紛紛飄落,在秦倦眼里,很像下了一場光雨,美得不似凡塵景象。 “要是沒瞎,我也看不見這么漂亮的場景。”秦倦自言自語道。 這株花樹不知是何品種,花的香氣有點像蜜香和茉莉的混合,清雅中帶著淡淡甜意。 秦倦在樹下站定,伸出手掌,去接飄落的花瓣。似乎還能聽見花樹輕輕笑著,把花瓣送到他的手中。 他從前對役使花草樹木的術法就格外擅長,自從喝了十七娘的汁液后,更是有了即使普通的花木也能通心的感覺。 可惜那種感覺十分微妙,很難讓秦倦確定其確實存在,而非他的錯覺。 元九霄追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秦倦站在樹下,神情憂郁的伸出手去接花瓣的情景。 他抿了抿嘴,不知心里是什么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