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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會,”玉無涯陰陽怪氣的說:“以你的心性,怎么可能允許你師尊再收別的弟子。” 元九霄被玉無涯說中心事,心里卻沒有絲毫愧疚之感。 “前輩說得對,我就是這樣的人。師尊的徒弟只能有我一個。” 他承認得這般坦然,擺明了不要臉,玉無涯反而陰陽怪氣不下去了。 萬俟幻在旁插嘴道:“其實你想岔了。” 承儲真人哪里信他,冷笑道:“哦?那圣女大人說說,我哪里想岔了?” 萬俟幻正色道:“重山真人不把衣缽傳給你是有原因的。你可知,他心悅于你。” “What the fuck?”秦倦駭得口吐芬芳,還是外語。 元九霄猛地轉頭看向承儲真人,神色晦暗不明。玉無涯不放過每一個嘴賤的機會,道:“喲!看見同類了。” 元九霄在識海中咬牙切齒道:“我說了,我對師尊沒有……” “行行行,沒有非分之想。你說得我耳朵都起繭了,你最好沒有。人說慌話是為了騙別人,騙自己可沒意思。” 且不說圍觀群眾驚駭莫名,承儲真人更是被這個消息打擊得頭昏眼花,一臉茫然地說:“你說什么?” “重山真人喜歡你呀。你也知道咱們修士最重師徒倫理,要是你正式繼承他的衣缽,那你們之間的師徒關系豈不是更緊密了。所以他不僅不會挑你做傳承人,還會讓你出師門自立一派。可你當時太激動了,一聽他不挑你,就下了毒手。可憐他在我出發前還在為你求情,要我別殺你。” 承儲真人愣了好一會兒,再說話時依然神不守舍:“你說的是真的?” 萬俟幻:“那是自然,你都被我抓到了,我騙你有意思嗎?” 承儲真人臉色數度變化,最后漸漸變得灰敗。他突然面向萬俟幻跪下,懇切道:“圣女大人,你捉拿我無非是因為我謀害師尊,又擅自越過正魔兩道的結界。我能否活著回去,其實并不重要。我求圣女大人垂憐,就在此地,給我一個痛快。” 萬俟幻睜大眼睛,“你什么毛病?哪有死不了還尋死的?” 元九霄隱隱明白承儲真人心意,不由得心中郁結,癡癡看向秦倦。安慰自己道:我不是承儲真人這種糊涂蟲,師尊也不是重山真人那種傻子師尊。我和師尊之間清清白白,絕不至于落到此二人這般田地。 承儲真人道:“我重傷師尊后本就想以死相抵,只是惦記這噬心蠱沒有制成,這才逃過結界。今日噬心蠱制成,我心愿已了。就算你們不來,我也會自戕謝罪。” 萬俟幻氣急道:“不是說了不殺你嗎?” 承儲真人搖頭道:“我和師尊之間到了今日這情形,不死如之何?是我對不起他,可我亦無法滿足他的愿望,情不能償,罪不可恕,我早已沒了活路。不如圣女給我個痛快。” 萬俟幻道:“你死了,重山真人該有多傷心。雖然你現在不喜歡他,可慢慢相處,未必不能……” 承儲真人:“喜不喜歡男人,這是天性,勉強不來的。不喜歡的人,硬都硬不起來,又能騙得過誰?” 他說得這樣干脆直白,元萬俟幻簡直想不出什么話來反駁。 萬俟幻為難的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圈,向秦倦求援道:“秦先生,你給我出個主意吧。” 秦倦正為自己多嘴一問,扯出這樣一個難題而后悔,此刻見萬俟幻臉皺得像苦瓜一樣,不覺好笑的在他眉心上戳了一下。 元九霄在旁看著,臉上帶著淡淡笑意,眼底卻陰云密布,已經快打下雷來了。 秦倦道:“不用想太多,照章辦事。” 萬俟幻一拍手,“對啊,我照著成例來就好了。別人的請求又不是非聽不可。” 秦倦笑道:“就是這個理。” 承儲真人還要求死,萬俟幻卻不敢再聽他說話,生怕自己又被說動,干脆把人捆了個結實,嘴也用布條纏住,讓他不能言語。 事已辦完,按理說萬俟幻應該速速返回魔道,可他看著秦倦的臉,心里著實不舍。 “先生,你能不能幫我想個借口,讓我可以在這兒多呆一段時間。” 秦倦看著他小狗似的圓眼睛,臉上還有嬰兒肥,想起小時候的元九霄,不禁手癢的在他臉頰上戳了戳。 這不戳不要緊,一戳就覺得脊背上竄起一股涼意,從尾椎直直沖到天靈,活似被澆了一盆冰水。 他狐疑的看向四周,確實沒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氣息,抬眸看向元九霄,只見自己的小徒弟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 “喪著臉做什么?過來幫我看看。術法你比我用得熟,檢查一下我身上有沒有被人下了什么惡術。” 元九霄頓時緊張,一步沖到身邊拉住秦倦的手,并住兩指按著秦倦的脈門一寸一寸探查,“師尊,你哪里不舒服?” “也沒什么不舒服,就是莫名其妙的渾身發冷,好像有誰惡狠狠的盯著我一樣。” 玉無涯嘿嘿笑道:“看來此次閉關秦倦實力大有長進啊。他的神識本來就很強大,如今更有進益了。” “前輩,你的意思是,師尊是因為神識強大,所以感覺到了我針對他的情緒波動嗎?” 玉無涯:“正是。” 元九霄:“神識重要這我知道,卻不知道神識強大還有這么多好處。可為什么我從來沒見過鍛煉神識的功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