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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守候待命的侍衛(wèi)們立時圍攏過來,都是衛(wèi)國的兵馬。 我倏地一瞇眼,正要躍起,腰間軟麻xue突的被人一點,全身瞬間酸軟無力。 我驚怒的瞪著他,質(zhì)問道:“你做什么?” 他抿抿嘴唇,握著匕首的那只手軟軟的垂著,眼神飄忽著不敢看我,只低聲道:“我不會禁錮你,你別激動,等你養(yǎng)好傷,我放你走。” 說罷,他垂下的那只手倏地一抬,在我脖頸xue位一點,縱使我再不甘,也只能在一片暈眩之中閉上了眼。 等再恢復(fù)意識的時候,是在一座陌生的寢宮里。 現(xiàn)在約莫是晚上,周圍有朦朧的燈火亮起,明黃色的床簾垂簾而下,將床里與床外隔成兩個世界,床頭隱約有書頁翻動的聲音,我側(cè)頭去看,就見那人一身黑色的里衣,坐在床頭批閱奏章,眉間疊起一絲紋路,看樣子情況好像不太讓他滿意。 是夜瑾。 他似乎也感覺到了我的注視,翻看奏章的手倏地一頓,驀然側(cè)頭看來,正好對上我的視線。 他臉上驟然閃過一絲喜色,一把將腿上的奏章?lián)]落一邊,傾下身子抱住我,聲音都有些激動的顫抖,“你終于醒了,終于醒了!” 我到口的嘲諷冷嗤彷如被什么東西阻隔了一下,一瞬間竟然說不出口,頓了一下,淡聲問道:“我睡了多久?” 聲音沙啞虛弱,明顯是很久沒開口的后遺癥,我都懷疑他有沒有聽清楚我說的什么。 他身子一僵,慢慢撐起身體跪坐在我旁邊,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臉上卻明顯還是帶著一絲喜色,這對向來面無表情的他來說,可是很稀奇了。 “你昏迷半個多月了,無論我怎么叫你,你都沒反應(yīng)。” 他帶著一點顫抖的說:“御醫(yī)說,你是心病,是你不想醒來。” 我閉了閉眼,冷笑,“我倒還沒那么脆弱。” 休息夠了,自然會醒。 只是這里的擺設(shè)不太像燕國的風(fēng)格。 我有些不祥的預(yù)感。 果然,下一刻,他說:“這里是衛(wèi)國,我的寢宮。” 我倏地一睜眼,眸底霎時寒芒迸射,“我那弟弟把我送你了?” 他低了一下頭,解釋道:“是我把你要過來的,當(dāng)時你落在我手里,他擔(dān)心我傷你,不敢隨意動手,讓我們安然離開了燕國,現(xiàn)在他在邊境陳兵五十萬,揚言若衛(wèi)國敢傷你分毫,那五十萬兵馬不會客氣。” 他難得一次說這么多話,我多少有些驚奇,但更驚奇的是另一件事,“陳兵五十萬?他瘋了?” 燕國雖是大國,但全國兵馬總數(shù)也就七十多萬,周圍還有兩個小國接壤,把大部分兵力全部集中在衛(wèi)國邊境,他這是把國土當(dāng)兒戲嗎? 夜瑾說:“他很在乎你。”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所以這就是我現(xiàn)在還活著的原因?” 夜瑾呼吸一滯,聲音有些澀啞道:“……你明知道不是。” 我冷哼。 我當(dāng)然知道不是,可我現(xiàn)在一看到他就心情不好,自然是想發(fā)泄一通的,又哪管得了他的心情。 夜瑾輕輕嘆口氣,“我不知道,你是燕國的皇帝。” 我抬了抬眼,沒說話。 夜瑾道:“七年前,你弟弟謝寧宇秘密來我衛(wèi)國,與我謀定燕國皇位,并許諾給衛(wèi)國偌大國土,我身為衛(wèi)國的皇帝,為自己國家爭取利益理所應(yīng)當(dāng),與他你來我往交鋒七年,最終定于半月前在你大婚那天逼宮,直到我登上城墻見到你,我才知道……你的身份。” 我闔上眼,保持沉默。 夜瑾苦笑一聲,“十三年前,我墜崖之后雙腿骨折,幸得一在崖底采藥的藥農(nóng)相救,被他背著帶回他家里,等我能下床后我就四處找你,但我找不到,我翻遍了整座山也沒找到你的蹤跡,但附近的土匪全死了,我知道是你為我報仇了,但那時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我在那里停留了三個多月,直到父皇病重的消息傳來,才回了衛(wèi)國,這么多年我一直派人四處找你,那座山我隔幾個月就去一次,但一直沒發(fā)現(xiàn)你的蹤跡,直到在城墻上見到你,我都以為自己在做夢。” 他深深吸了口氣,輕聲道:“如果,如果我一早知道你是燕國的皇帝,我一定不會去逼宮的。” 我輕笑,“可你還是去了。” 夜瑾沉默。 我問:“他許諾給你的國土呢?” 夜瑾抿了抿唇,道:“我沒要。” 我不由嘲諷,“堂堂衛(wèi)國皇帝,親自領(lǐng)兵征伐他國,竟然一點好處都沒有要到,反倒給自己國家?guī)硌鄧迨f兵馬陳兵邊境,您可真是一位好皇帝。” 夜瑾沉默了好半響,說了一句話。 他定定的說:“你不是用來交換的東西。” 我的心驀地一跳。 他說:“我既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是你了,又怎么可能繼續(xù)傷害你,兵我撤回來了,你我也帶回來了,我怕你弟弟真的會把你當(dāng)俘虜對待,我不放心,我沒有禁錮你的意思,等你傷好了,無論你要留下,或是回燕國……” 他頓了頓,輕聲道:“我陪你。” 我的心臟開始不受控制的跳動。 一下又一下,跳得我臉都有些紅,幸好夜里光線暗,他應(yīng)該看不太出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明明怨他怪他和我弟弟一起背叛我,但他在知道我身份的那一瞬間立刻撤手,不顧衛(wèi)國局勢將我?guī)Щ乇Wo,哪怕燕國陳兵邊境,他也不曾放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