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欲言又止
“想要理由是嗎?那好,我現在就給你一個現由”就在冰清二人心急擔憂之時,龍心竹冷笑一聲,伸手指著冰吟,眼睛看著所有人,最后將目光轉到夏寒清身上,大聲說道“我告訴你,她,玉冰吟,并不是御劍山莊的四小姐,她根本就是一個私生女,是一個中原女子和東瀛人勾且所生,她的親生父親正是你的殺父仇人非凡錦陽,至于她的母親嘛?” 說到這,龍心竹將目光轉向四周,在所有人臉上打量一番,最后落到霍卓身上,嘴角含笑,卻并沒有說下去,但僅僅只是這欲言又止,就已讓眾人疑竇縱生,紛紛交頭結耳,猜測著那個和東瀛人勾且的女子是誰。 而在這工夫,冰吟的臉色已然變得煞白,她踉蹌著后退幾步,從來處變不驚的臉上此時卻是萬分震驚,那張經過精心雕飾的玉顏上寫滿了驚愕和不可置信,美麗的眸子望著同樣處在震驚中的夏寒清,想著剛才龍心竹的話,她開始回憶起小時候的一點一滴,心蘭和建英對她的疼愛猶如掌中珍,含在口里都怕化了,她怎么會不是他倆親生的呢?不會,不會,她不信。 想到這,她冷眼看著龍心竹,薄薄的粉唇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沒想到,龍堂主為了奪回心愛之人,也會使出這樣卑劣的雕蟲小技,你以為你隨意編個謊言別人就會信么,哼,真是可笑至極” 也許是因為她太在乎夏寒清,不想失去她,也許是因為事情來的太突然,她一時還不能相信事情的真相,一向冷靜睿智的冰吟也選擇了自我欺騙,她不是沒有看到自已父親臉上的震驚,那樣的目光不像是毫不知情的樣子,倒像是有什么真相被揭穿,而他們卻毫無防備時的震驚。 但盡管如此,她依然不愿相信這是真的,畢竟這樣的事太殘酷,太不可思議了,她寧愿選擇自我麻痹,自已說服自己,這只是龍心竹用來拆散她和夏寒清故意而為,也不愿相信她竟是個私生子的說法。 “冰吟?她是非凡錦陽的女兒?你在說笑話嗎?我不信,除非你說出和非凡錦陽私通的那個女子是誰,否則我沒辦法相信你的話”夏寒清在短暫的驚愕過后,也理性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然而他的話卻再一次引起了場內的軒然大波。 來參加婚禮的人出于好奇心,都迫切想要知道龍心竹口中未說出的神秘女子到底是誰,紛紛開言催促著要她說出來,龍心竹得意的彎著嘴角,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臺上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的霍卓,目光里透著深切的鄙夷和輕蔑。 以前她對霍卓尊敬有加,自從她在那晚聽了她和錦陽的談話,霍卓在她心里的位置就一落千丈了,龍心竹眼高于頂,最看不起那些不懂得潔身自愛的女子,對于霍卓的事她很是不恥,但如果僅僅是一段男女情事,和她無關的話,以她的個性她也不會管,可這恰恰關系到她能否得到自己喜歡的男人,那她就不得不管了。 盡管這樣做有偽道德,而且當眾揭穿霍卓的私事,與她也不利,但她已經顧不了許多了,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拆散玉冰吟和夏寒清,拆散他倆,夏寒清就是自己的了。 現在的龍心竹,似被心魔附了身,一心只想要爭取自己的愛情,什么都不管不顧,冷眼看著霍卓正要開言時,被一道渾厚有力的喝聲打斷了“龍心竹,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這樣重要的場合,你鬧什么?剛剛你說冰吟是私生子,你有何根據,沒根沒據可不要瞎說” 暴喝聲驚的龍心竹一個激靈,回頭對上蘇睿因憤怒而發紅的眸子,身形不由的一僵,心劇烈的跳動起來。 在紅星幫多年,蘇睿的威嚴已然深深根種在龍心竹心里,她對霍卓可以不放在眼里,但對蘇睿,她卻是打心底里尊敬的,說實話,那晚在湖邊看到霍卓與錦陽私下里見面,還聽到了他倆所說的話,她心里也有點為蘇睿和蘇戰英鳴不平。 此時見蘇睿如此說,很明顯是不相信她,她有點委屈,飽含怨毒的目光瞅了霍卓一臉,說道“幫主,我沒有瞎說,就在幾天前的晚上,我親眼看到他們見面,那個女人就在我們中間,而且她此時正心虛呢?如果大家細心留意的話,就會發現她是誰了” 此話一同,大家立刻左顧右盼起來,議論紛紛,原來熱鬧的婚禮此時變成了一場鬧劇,這讓站在大殿中央的兩對新人很是尷尬,尤其是冰吟,慘白著一張小臉,聽著龍心竹篤定的語氣,她開始懷疑她說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她抬眼望著夏寒清,想要從那雙熟悉的眼眸中看清他的心,看他心里是否相信自己,還是相信龍心竹的話,然而她在那雙眼中卻什么也看不出來,只有驚愕和不知所措,她嘆了口氣,和他相處的這段時間,她也曾聽夏寒清說起過自己的身世,知道他的家人系非凡錦陽所殺,也知道他一直在找他報仇,卻根本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和非凡錦陽扯上關系。 “大家不用猜了,事實根本不存在”這時,冰清站出來走到場中央,一對冰冷的鳳眸直直的盯著龍心竹,話里話外都透著一股凌厲的寒氣“龍堂主,你年紀輕輕便是紅星幫四大堂主之一,說實話,我對你十分賞識,但是你為了一已之私,隨意污蔑他人,我很是不恥”盡管她心里明白龍心竹說的是實話,但是為了冰吟和霍卓,冰清也只有這樣說了。 因為她心里很清楚,如果霍卓和錦陽的私情一旦公開,整個江湖也將引起一場軒然大波,首先冰吟的婚事會就此作罷,她和夏寒清由此可能還會變成仇人,這點她從夏寒清聽到這件事的神情就能看得出來。 其次,除了冰吟,最受傷害的就是霍卓了,看著她一臉慘白的站在那,身形搖搖欲墜,冰清就心有不忍,想要幫她掩飾,無奈全江湖有頭有臉的人都在這,她怎樣說都于事無補,只有阻止龍心竹將事情說出來 但這很顯然是不可能的,對于冰清的話龍心竹只是冷哼一聲,看也不看她,輕移腳步緩緩走到霍卓面前,挑高眉毛,看著她說道“夫人,玉門主說我污蔑某人,您說說,我是在污蔑嗎?嗯?” “這,這,我不知道”霍卓臉色慘白,一雙如玉的纖手緊緊抓著胸前的衣襟,冰涼的手心里布滿冷汗。以往的鎮定自如此時在她臉上看不到分毫,龍心竹的話問的她腦袋發懵,只有低垂著鳳眸,躲避著龍心竹咄咄逼人的目光,在回答她的問話時,不止聲音,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她的害怕、無助和恐慌,站在她身邊的戰英完全能夠體會得到,他現在才知道幾天前霍卓曾私下里和非凡錦陽見過面,要在往常,聽到自己的妻子和舊情人私下里見面,再大度的男人也會生氣。 但此時的他已顧不上憤怒,更來不及忌妒,心里滿滿的只有擔憂,看著霍卓那白的嚇人的臉和那咬的快要出血的嘴唇,他的心里除了心疼還是心疼,伸手想要將她緊緊的摟在懷里安慰幾句,無奈人多眼雜,這樣的舉動很容易讓有心人懷疑到,霍卓有可能就是龍心竹口中的那名與人“私通”的女子。 “是嗎?少夫人?”龍心竹微微挑眉,鄙視的眼光在霍卓全身上下打量一番,隨即眼神筱然一變,聲調陡然提高“與人私通的就是你,你會不知道?這在場的所有人里恐怕只有您對當年的事最清楚了吧!” 話音一落,全場頓時曄然,大殿里每個角落都能聽到眾人因太過驚愕而發出的抽氣聲,在場眾人無論是掌門還是刀客劍手,均瞪著一雙眼睛滿含震驚的看著站在臺上,一身黑衣全身上下處處凸顯高貴氣質的女子,這個女子在江湖上數十年,翻手為云,覆手為雨,雖不會武,但其足智多謀的手段令全江湖的英雄豪杰所折服,曾今有不少武林豪杰夢想著娶她為妻,到現在仍有人做著這樣的白日夢。 就是這樣一個站在云端的女人,今日卻突然被人指責與人私通,并且還生有一女,這樣大的罪名即便安在一個普通女子身上,也會讓人受不了,更何況霍卓還在武林上有著這樣高的地位,一時間人人都將各種復雜的目光投向霍卓,有驚愕的,鄙夷的,輕視的,每個人的目光都像利劍一樣將她本來就緊張萬分的心扎的粉碎,痛到極致已然麻木。 面對眾人探究的目光霍卓淚流滿面,眼睛定定的看著對面一臉錯愕的冰吟,那雙驚訝的小臉上也如她一般掛滿了淚痕,都是聰明人,而且久在江湖混,僅僅一個眼神就很容易看出事情的真偽,從霍卓那悲絕的淚顏上,冰吟很快意識到,龍心竹所言非假,不由的想到這段日子,她突然的轉變,對自己猶如親生女般疼愛有加,有時看著自己眼中還會有淚水涌出,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她一件事,她的確是個私生女,而且還是自己的舅娘和一個東瀛武士所生。 多么的諷刺,冰吟真的想笑,虧她還自認為出身名門,卻原來只不過是一個人人喊打喊殺的東瀛孽種,怪不得龍心竹那么得意,急不可耐的闖到她的婚禮上來揭穿她的身世,原本她真的是夏寒清的殺父仇人之女。 “寒清……”冰吟眸中帶淚,想到夏寒清曾跟她提及身世時眼里那刻骨的恨意,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完了,身世被揭穿就意味著她將要失去她視為性命的愛情。 想到這,她心里突然變得恐慌起來,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再次握住眼前愛人的手,但對面那只手卻在觸及她的指尖時突然抽離,無力的垂了下來,她猛然頓住,淚滴落地之時抬頭看他,發白的唇輕輕張合,悲涼的聲音帶著無助的顫音響在夏寒清的耳邊“你相信她的話?” 夏寒清沒有回答,而是轉身向著霍卓走去,微寒的目光盯著她已經被淚水沖刷的臉,咬牙問道“少夫人,寒清一向敬重于你,對于龍心竹的話,我本是不信的,但這關系到我的家族大仇,我不得不來問您一句,她所言是不是真的?非凡錦陽您可認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