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退堂鼓
“陷害?龍心竹,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我父親是什么人?堂堂紅星幫的副幫主,沒事吃飽了撐的陷害你一個小小的堂主?真是可笑,明明自己做了的事,現在證據確鑿,還不肯承認,真是虛偽”傅雨蘿一連串連珠炮說下來,氣的龍心竹再次失了理智,厲聲嬌喝道“臭丫頭,卑鄙小人,我要殺了你!” 說完伸手就要拔腰間的佩劍,被夏寒清上前一把攔住,沉聲喝道“心竹,冷靜一點”龍心竹扭頭看向夏寒清,當看到夏寒清眼底那濃烈的關切之意時,委屈的眼淚奪眶而出,哽咽著說道“夏大哥,你相信我,我沒有往茶葉里摻毒,沒有毒害幫主,我沒有……” “沒有?哼!那你的意思豈不是說少夫人聞名全江湖的醫術是假的咯?那你這清雨堂主又是靠什么換來的呢?”龍心竹委屈的眼淚并沒有讓傅雨蘿收斂半分,反而變本加厲的再次冷嘲熱諷。 傅雨蘿的話一出口,在場的人立刻將目光轉向氣的臉色鐵青的龍心竹,那眼神里滿滿的都是疑問。 龍心竹今年只有19歲,年紀輕輕卻已經是紅星幫清雨堂的堂主,而紅星幫的四大堂主并不是幫主選的,而是由手下的幫員們投票選出來的,當初選清雨堂主的時候,與龍心竹競爭的另一人就是傅雨蘿,但到最后,龍心竹以5票的優勢當上了清雨堂主,傅雨蘿落敗,為此,傅雨蘿心里一直耿耿于懷,認為龍心竹必然是靠著臉蛋和身材才選上的。 今日她當眾這樣說,那話里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說龍心竹靠著床上功夫才當上的清雨堂主,這對于一慣驕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龍心竹無疑于天大的羞辱,她一把推開攔在她面前的夏寒清,舉劍就刺向傅雨蘿,嬌喝一聲“你含血噴人,臭丫頭,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 “啊——,爹,救我!”面對刺來的劍,傅雨蘿嚇的花容失色,立即起身躲到傅立亭身后,一張俏臉嚇的慘白如紙,傅立亭大怒,但礙于眾人皆在此,以他的身份也不好與一個堂主計較,于是只好強壓下心中的怒氣,站起來攔在雨蘿面前,伸手以兩指夾住龍心竹刺來的劍,只輕輕往后一推,龍心竹便倒退幾步,手中寶劍“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龍心竹,是雨蘿最先發現你在給幫主的茶葉里下毒的,難不成你想殺人滅口不成?”傅立亭緊繃著一張發福的臉,說出的話來句句針對下毒一時,含沙射影的意思非常明顯。 “殺人滅口?哼!就她也配我殺么?我還怕臟了我的劍呢?”龍心竹冷哼一聲,收回佩劍,轉眸看著眾人語帶沙啞的說道“各位同僚,請大家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往幫主的茶葉里摻毒,是他們在誣蔑我,我真的沒有!”龍心竹說著,眼淚再一次流下。 她那楚楚可憐又透著倔強不甘的眼神落入冰清的眼底,使她同情之余心底暗恨,本來想揭發傅雨蘿下毒一事,借此讓傅氏父女露出狐貍尾巴,卻沒想到又被傅立亭搶先一步,以有毒茶葉栽贓了龍心竹,惱恨之余想要為龍心竹說話,怎奈下毒的證據擺在眼前,正所謂鐵證如山,讓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顯然龍心竹并不死心,走過去從地上撿起茶葉走到瀟圣面前,含淚祈求道“瀟公子,您乃江湖上有名的圣手名醫,一定可以判斷出這茶葉上的毒是何時所摻,這樣也就能證明我的身份了,您能幫我看看嗎?” 瀟圣聞言,將落在冰清身上的目光轉到龍心竹身上,剛才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龍心竹身上,包括冷漠如冰的冰吟也眼含同情的看著她,唯獨瀟圣卻依然深情款款的注視著冰清,對于場中發生的一切他都是一知半解,在他心里冰清最大,其它一切都是扯蛋。 此時聽到龍心竹滿含祈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回頭對上她那含淚的雙眸,心里不禁大為吃驚,剛剛他進門時看到龍心竹還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現在卻是一副梨花帶雨的可憐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里納悶之余,突口問出“啊?這位姑娘,麻煩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次,我,我沒聽清”瀟圣說完,看到龍心竹暗惱的神色,不好意思的笑笑。 他剛才的注意力都在冰清身上,腦子里想著如何幫蘇睿配制出死神的解藥,傅立亭來了以后說了什么他根本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對于龍心竹的委屈他更是覺得莫名其妙。 冰清聽到瀟圣的話,無奈的閉上眼搖了搖頭,真是無語了,這家伙原來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瀟公子,請您幫我看看這茶葉是什么時候摻上毒的”礙于自己此時正是有求于人,龍心竹壓下一慣的高傲,語聲輕柔的又說了一次。 “哦?我看看”瀟圣接過茶葉拿在手中聞了聞,那刺鼻濃溢的茶香味讓他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而另一邊的傅氏父女見瀟圣拿著茶葉半天不語,心懷鬼胎的他倆緊張的心都快跳出來了,但隨后瀟圣的一句話又讓他們的心落了地。 “這位姑娘,不好意思,我雖然能看出這茶葉確實被人摻了毒,但所摻之毒數量太大,我一時分辨不出這毒到底是什么時候摻的,不好意思”瀟圣說完,沖著龍心竹歉意的笑笑,將手中的茶葉放到桌上,沒有注意到龍心竹絕望而慘白的臉。 “不可能,你是圣醫,怎么會看不出來,你撒謊,不是你看不出來,而是你根本就和他們是一伙的”想著自己被人陷害,平白受冤,龍心竹越想越氣,把怨氣盡數發泄在瀟圣身上。 “心竹,你冷靜一點,別胡說”為免瀟圣發火,夏寒清趕忙上前堵住龍心竹的嘴,然而話已說出,瀟圣又偏偏是那種眼里不揉沙的人,聽到龍心竹這樣說自己,當下氣不打一處來,指著龍心竹沉聲道“你把話再說一遍!” “好了,瀟兄,龍堂主是一時氣話,你別放在心上”這時冰清站起來適時的勸了幾句,才將瀟圣的怒氣壓了下來,瞪了龍心竹一眼,坐了下來。 這時,傅立亭站起來,拱手對霍卓說道“少夫人,幫主曾說過,若他臨時有事,主持不了幫中大局,就由少夫人代為掌管紅星幫,幫中一切大小事宜少夫人擁有絕對的處置權,那現在查出龍心竹在送給幫主的茶葉里摻有巨毒,企圖毒害幫主,證據確鑿,您看這事應該怎么處理啊” 面對傅立亭咄咄逼人的語氣,霍卓顯得很是為難“這個……” “少夫人,我沒有往茶葉里摻毒,沒有啊!”龍心竹大喊冤枉,極力為自己辯解。 “冤枉?哼!連瀟圣醫都說你的茶葉里摻有死神之毒,這也叫冤枉你?龍心竹,事到如今,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該因一時糊涂而做了不該做的事,哼!”傅雨蘿站起來,尖酸刻薄的聲音句句帶刺,最后一句更是直接影射當時推選清雨堂主一事,龍心竹也是絕頂聰明之人,很快便明白了過來,咬牙切齒的怒罵道“死賤卑,原來你是公報私仇!” 傅雨蘿看著她,唇角微勾,得意的揚了揚眉毛,眼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我就是公報私仇,你能拿我怎么樣?直到龍心竹氣得快要吐血時,傅雨蘿才收回目光,看著霍卓說道“少夫人,您是江湖上有名的塞諸葛,更是紅星幫舉足輕重的人物,幫主爺爺平時也是最信任您的,我相信毒害他老人家的兇手您一定不會放過吧!” 她的話音一落,場中再次聽到一連串的抽氣聲,人人都把怨毒的目光投向雨蘿,好惡毒的女人,不但栽贓陷害,還要把人往死里整。 盡管在場的眾人都明白,雨蘿和傅立亭是栽贓陷害,龍心竹是無辜的,但證據捏在傅氏父女手里,他們也沒有辦法替龍心竹說話,再加上這位龍堂主平日里趾高氣揚,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所以眾人也就沒有說什么。 “當然,毒害幫主的兇手我自然不會放過,不過,一旦查出龍堂主是清白的,我也照樣不會放過真正的下毒之人”這時,霍卓自主位上站起來,清冷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后定格在滿臉委屈的龍心竹身上,眼里有一絲不忍,出口的話也一字一頓萬分沉重“心竹,事到如今,我也只能秉公辦事了”說完,對著門外大聲喝道“來人,摘了龍堂主的令牌,收了她的劍,將她打入地牢,待下毒一事查明以后,再行處置!” 此話一出,龍心竹臉色大變,盡管她剛才已經有了這樣的思想準備,但聽到霍卓下令將她打入地牢,她還是滿心不甘的在場中大喊冤枉,一雙美麗的眸子狠狠的瞪著傅氏父女,恨不得把他倆剝皮抽筋。 而傅雨蘿在聽了霍卓的命令后,對于那句“下毒一事查明以后,再行處置”很是不滿,忿忿的走上前,指著怒瞪著她的龍心竹對霍卓報怨道“少夫人,這下毒一事已經證據確鑿,還要怎么查呀?依我看現在就應該把龍心竹以謀害幫主的罪名處置了,以震紅星幫的幫規” 此話一出,坐在下方的冰清不禁在心里暗道傅雨蘿狠毒,以前只道她是個嬌縱任性的大小姐,卻沒想到她為了給自己脫罪,竟然如此不擇手段的陷害無辜之人,她雖然和龍心竹不熟,但也看不慣傅氏父女那得意的嘴臉,當下站起來走到場中央,透著靈慧的鳳眸冷冷的打量著眼前不可一世的傅雨蘿,眼角的余光掃了龍心竹一眼,勾唇說道“是嗎?傅小姐是想震幫規呢?還是想盡快把這替罪羊致于死地呢?” “玉冰清,你什么意思啊?”傅雨蘿不是傻子,冰清的話外音她一聽就明白,當即氣的柳眉倒豎,上前與冰清急執起來。冰清白了她一眼,冷哼一聲,沒有再理她,上前一步對霍卓說道“舅娘,我本不是紅星幫之人,貴幫之事我也無權過問,可是中毒之人是我玉冰清的外公,我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冰清說著,轉眸在場內掃視一眼,朗聲說道“各位,我之前說過,下毒之人身上必定有解藥,能不能判定龍堂主到底是不是下毒之人,其實很簡單,只要從她身上或住處找出解藥,那她就是毒害幫主之人,反之,這下毒之人就必是給茶葉摻毒之人” 冰清說著,目光有意無意的打量著傅立亭父女二人,氣的傅雨蘿差點咬碎一口銀牙,無奈冰清說的句句都在理上,她無從反駁,只有干瞪眼,私底下悄悄的拉扯傅立亭的衣角,向他詢問該怎么辦? 冰清的話縱然是混跡江湖數十載的傅立亭也一時想不到應對之策,看著傅立亭吃鱉的樣子,龍心竹雖然感到十分解氣,但想到冰清這樣一說,傅立亭父女要是真的做賊心虛,將解藥放在她房里,那她的罪名豈不是坐實了,剛剛冰清站出來的時候,她以為她是要幫自己,卻沒想到,她為了求取解藥竟然落井下石。想到這,她扭頭冷眼看著冰清,目光中帶著一絲不滿的怨毒之色。 “少夫人,玉門主此話言之有理啊,只要找出解藥就能找出誰是真正的下毒之人,這毒如果不是龍堂主所下,那拿出這茶葉之人我就不敢說了”這時,楊政站出來斜眼掃了傅立亭和傅雨蘿一眼,冷聲說道。 “嗯,那就先這樣吧,將龍心竹暫且押下去,等找到解藥之后再行發落”霍卓說完,立即有兩名手下從門外進來,將龍心竹帶了下去,龍心竹一眼不發,平靜的跟著兩名屬下走出聚義堂,美麗的眸子帶著深切的恨意冷冷的注視著冰清,那目光更不得在冰清身上射穿幾百個窟窿。 感受到龍心竹怨恨的目光,冰清暗自嘆了口氣,剛才那番話,是她靈機一動臨時想出來的,本不想這樣,但想到如此一來就會逼得傅立亭為了脫罪不得不交出解藥,但這解藥具有怎么交,當然是再次栽贓,有了第一回,這第二回就難上加難了,這回就看他傅立亭怎么栽贓了? 不過不管怎么栽贓,首先有一點解藥必會到手,到時候蘇睿一醒,紅星幫內部的混亂就會立刻停止,在此期間龍心竹雖然會受點苦,也一定會恨她,但等到一切真相大白之時,冰清相信她會明白的。 對于冰清縝密的心思,霍卓也是心知肚明的,想到她遇事能這般冷靜,竟能在危急中想出這樣的妙計,不得不讓她打心底里佩服,扭頭與丈夫戰英對視一眼,含笑下臺看著傅立亭說道“傅幫主,您覺得這樣處理還行嗎?” “啊?少夫人乃是塞諸葛,連幫主都那么器重您,您說行那當然是行啦!”傅立亭說完,扭頭瞪了一眼不停揪著他衣角的雨蘿,拱手對眾人說道“各位,傅某有事,先行告退了”說完轉身大步走出門外。 “爹,您等等我啊!”雨蘿提著裙擺緊隨其后也跟了出去。 “太好了,冰清這一招真是絕啦,反將了他們一軍,這樣一來,傅立亭為了洗清嫌疑就不得不將解藥交出來”瀟圣開心的說著,卻發現周圍的每個人都是皺著眉頭,一臉的愁緒,不發一言。 “這辦法是好,可是這么做就會坐實了心竹的罪名,謀害幫主非同小可,傅立亭定會借著這個罪名逼幫主殺了心竹,心竹是冤枉的,我了解她,從她的眼神里我看得出來,她沒有下毒”多年的情義讓夏寒清忍不住站出來為龍心竹報不平,完全沒有注意到冰吟不悅的臉色和那緊攥的拳頭。 一直以來,她以為夏寒清與龍心竹之間只是普通朋友的關系,但今天看到夏寒清幾次三番為龍心竹報不平,而龍心竹看著夏寒清的目光也不單純。所以她心里很不是滋味,盡管她明白龍心竹是無辜的,可看到夏寒清極力維護她,冰吟心里還是覺得酸酸的,很難受。 對于冰吟的心思,夏寒清自然不知道,此時他的心思滿滿的都是龍心竹走時的怨恨,她在怨恨冰清,也在怨恨這里的每一個人,自己明知道她的委屈,卻幫不上她,此時此刻,他只覺自己心里充滿了無力感。 “寒清,你的顧慮我明白,可是眼下局勢混亂,如果再不找到解藥讓幫主蘇醒的話,傅立亭就會借著這件事情繼續在江湖上大做文章,到時候后果不堪設想,所以我們現在應以大局為重,這樣,我想心竹慢慢會理解的。”霍卓看出夏寒清眼底的不滿,怕由此對他和冰吟之間的感情有所影響,于是走到他面前解釋道。 “這個我明白,可是少夫人,傅立亭真的會乖乖的交出解藥嗎?”夏寒清此話一問出來,霍卓便肯定的點點頭,眸中是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會的,因為毒是傅雨蘿下的,他不敢不交,既然已經成功栽贓了,那他們就一定會栽贓到底!” 霍卓說的沒錯,此時的傅立亭被冰清的一翻話逼得不得不把解藥交出來,他站在走廊里,狹小精明的雙眸微迷著,拳頭因憤怒而緊緊攥在一起。 “該死的玉冰清,明明馬上就要成功了,只要落實龍心竹的罪名,我就可以洗脫嫌疑了,現在倒好,被他一說,我們還得交出解藥,可解藥在東瀛人手里,我怎么交啊!”傅雨蘿惱恨的話剛一說出來,傅立亭立即驚愕的皺起眉頭,鷹一樣的雙眸死死的盯著她,沉聲問道“你說什么?你身上沒有解藥?” “是啊,我怎么會有解藥啊?都在東瀛人手里”傅雨蘿話一出口,傅立亭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讓我怎么說你呀?他們給了你毒藥的時候你怎么就沒想到要解藥啊?” “我?我怎么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啊?那爹,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啊?如果在龍心竹那搜不到解藥的話,他們一定會懷疑是我下的毒,到時被押到地牢的就是我了”傅雨蘿焦急的跺著腳,那個地牢陰森又恐怖,還有死老鼠,她才不要去呢! “你能與非凡向陽的人聯系上嗎?告訴他們我今晚要見非凡向陽”傅立亭微迷著匯聚著精光的眸子,頭也不回的沉聲問著雨蘿。 傅雨蘿想了想說道“可以是可以,只不過我也不能確定他會不會現身,畢竟這里是中原,平時我只跟他身邊的山井一郎見面的,非凡向陽的指示也是通過他傳給我的” “嗯,那你一會就聯系,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霍卓隨時都有可能去龍心竹住的地方搜解藥,萬一搜不到,就會懷疑到你身上,到時候不但你會被關進地牢,我在紅星幫的地位也會有所動搖”傅立亭低沉的聲音里隱含著一絲擔憂,現在原本不動的棋局已經走了一步,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必須借助東瀛人的勢力奪下紅星幫主的寶座。 但在這之前,他在幫里的地位絕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動搖,即使萬般無奈交出解藥讓蘇睿醒了過來,只要利用自己紅星副幫主的身份攀住東瀛人這根大樹,借助他們的力量打壓中原武林,他相信總有一天紅星幫主的位子會再次落到他的手中,他期待那一天早日到來。 “父親,您放心,我這就去發信號,非凡向陽一直都想跟您合作,我想他應該會見您的”傅雨蘿見父親愁眉不展的樣子,又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當即就下了樓梯,趁著周圍沒人悄悄溜出紅星幫…… 夜,靜靜的,沒有一絲氣息,在位于厲城與興城十幾里的交界處,有一片詭異的叢林,在叢林的下方是連綿數十里的龍尾坡,龍尾坡的周圍四面環山,陡峭的崖壁一直向外延伸,山與山相接,形成一座座奇形怪狀的巖石,再加上周圍一望無際的森林,使這片地域顯得異常詭異。 而就在這叢林與大山相接之處,有一間石屋,是由幾百塊粗糙的石頭堆結而成的,里面只有幾條石凳和一張石床,除此之外,空蕩的石屋里再沒有其它擺設。 這樣一間石屋又處在大山的夾縫之間,如果站在大道上,行人很難發現它的存在,那么到底是誰住在里面呢?別急,主人很快就來了,隨著腳步聲的臨近,一名身穿黑衣錦袍的男子在夜色的籠罩下迅速的穿過大山,來到山后的小石屋前,透著精光的小眼睛四下里掃視一番,才轉身進了石屋。 男子來到地中央,雙手環胸匯聚出一種詭異的藍光,對著石床對面的墻壁輕輕一擊,藍光赫然映在墻壁之上,這時奇跡出現了,只見原本粗糙的墻壁赫然出現一扇雕紋精致的石門,隨著男子邁步前行的同時,石門應聲而開,一條陰森透著詭異的走廊便出現在眼前。 為什么說它陰森呢?當然這是有原因的,男子邁步走進通道,合上石門以后,原本黑漆漆的走廊里頓時閃現明晃晃的亮光,是什么在發亮呢?放眼幾十米的走廓深處,在布滿各種人形圖案的墻壁上方赫然是一顆顆死人的骷髏,而那發光處便是那骷髏的兩只深凹的眼睛,兩顆碩大的夜明珠嵌入其內,像這樣的骷髏每隔一米就有一個,將整條走廓照的如同白晝。 穿過十幾米長的走廓,拐角處是一條窄小的丁字路口,就如同在西域暗宮里一樣,男子沒有走任何一條道,而是徑直走向對面的石壁,口中默念幾聲奇怪的口訣,隨著話音落地,男子便往前大步而行,直接穿墻而過,不留一絲痕跡。 “你來了?事情進展的如何了?”剛進來耳邊就響起一聲蒼勁有力的男音,那渾厚帶著內力的聲音響在眼前裝飾華麗的宮殿里,帶著一聲聲震的耳膜發麻的回音讓男子心里發怵,修長的身形繃的筆直,恭敬的低頭回道“稟告宗主,一切都在按照預定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紅星幫主中毒不久身亡的消息已經在江湖上大肆傳播,江湖上的各門各派都為了武林霸主的位置而自相殘殺,死亡人數是我們預計的三倍” 男子說完,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看著站在水池旁邊的主人,暗自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見他目露喜色,這才大大的松了口氣,一顆心放回了肚子里。這人不是旁人,正是前些日子被非凡向陽派到厲城辦事的山井一郎,而他的主人便不言而喻了。 “三倍?嗯,很好,吩咐下去,可以收網了”這個結果顯然令非凡向陽非常滿意,微迷著眼微微點頭,想了想說道“對了,紅星幫內部的情況如何?”“亂,一團亂,傅立亭的黨羽和支持蘇睿的人因幫主一位這幾天吵的不可開交,霍卓這個臨時幫主更是對眼下的局勢束手無策,對于武林上的事根本就無暇顧及”山井一郎得意的說著他這幾天的杰作,對于他來說,能讓向陽滿意是他最大的驕傲。 “是嗎?呵呵呵,好,做的好,一郎你不愧是我非凡向陽的左右手,比我那個不孝子可強多了,哼!”想起遠在西域的冷風,向陽心里竄起一股止不住的怒火,一拳擊在桌案上,堅硬的石桌頓時被捶成碎片。 一郎的心猛的一顫,他這人什么都不怕,最怕向陽發怒,每次只要向陽一發怒,他辛苦訓練出來的武士便會跟著他的怒氣陪葬,他定了定神,上前一步試探性的安撫向陽的情緒“那個,宗主,你別生氣了,少主只是年輕氣盛,一時被兒女情長迷了心,等他看清玉冰清的真面目,自然會回心轉意的,到時,他將會是最值得您驕傲的接班人” 這樣一番馬屁拍下來,向陽就算是有再大的怒火也被他的幾句奉承的話澆滅了,剛才上升起來的怒氣也消散了大半。一郎見向陽臉色漸漸緩和過來,才舒了口氣,眼珠一轉,轉移話題說道“對了,宗主,傅立亭答應與我們合作,他想要見您,您看?” “他想見我?哼!他也配,告訴他我沒空,你替我去見見他吧,他若有什么要求,先答應他,只要能穩住他,讓他暫時為我們所用,就等于在蘇睿身邊埋了一顆雷,這顆雷什么時候爆炸,那就是我說了算了,哼哼!”向陽陰險的笑著,一雙深邃的雙眸里透著狠絕森冷的光芒。 “是,宗主,還有一件事,傅雨蘿問我要死神的解藥,說是霍卓和玉冰清已經懷疑她了,你看現在要不要讓蘇睿醒過來?”聽了一郎的話,向陽迷著眼想了想,回頭沉聲說道“照你剛才說的數量,死魂我們已經收集齊了,其數量一旦奪魂陣開啟成功,威力足足是我們預想的好幾倍不止,木已成舟,蘇睿就沒有必要再昏迷下去了,讓他醒來吧,我倒要看看那些為了爭奪武林霸主寶座的門派見他醒過來,不氣的發瘋找他拼命才怪,哼!” “宗主真是英明,每一步都計劃的如此周詳,一郎佩服,我知道怎么做了,如果沒什么事,那我先下去了!”一郎說完恭身行完禮,正要退下時,耳邊又響起向陽的聲音“等等,告訴傅氏父女,解藥可以給,但是他們二人絕對不能暴露身份,如果讓玉冰清和霍卓知道他二人和我們有聯系,以她倆的精明很快就能發現我們的計劃,在奪魂陣沒有成功之前,這事絕不能被他們發現,知道嗎?” “知道,宗主請放心,昨天傅雨蘿告訴我,她已經找好了替死鬼,下毒一事霍卓等人縱然有所懷疑,也不能拿他們怎么樣?我下去了!”一郎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山井一郎走后,向陽回頭望著緊閉的石門,想到前不久讓屬下打探的一件事,微迷著眸子深思片刻,起身穿過裝飾華麗的宮殿,來到一處簡易舒適的房間,推門而入的瞬間,耳邊響起一聲溫怒的男音“你來干什么?來看我的笑話嗎?” 向陽沒有說話,走到男子面前,在隔床的書桌邊坐下,溫和的目光看著半倚在軟榻上的男子,眼里沒有半點怒火,輕笑著說道“你是我的弟弟,我怎么會看你的笑話呢?” “弟弟?哼!真是可笑,你安置的炸藥差點把我炸死,你還好意思說我是你的親弟弟?”軟榻上的男子正是前段時間在西域礦場因救礦工而受傷的非凡錦陽,對于眼前笑迷迷看著他的向陽,他沒有半點好氣,同時心里也萬分懊惱,自己千算萬算,還是著了他的道,掉入了他的陷阱里,當年的冷面邪君,如今輕而易舉的就被人暗算,想想真是令他窩火。 “你當然是我弟弟了,我要是真心想致你于死地,在你和玉冰清合謀劫我的黃金時我就會殺了你,也不會讓你活著給她通風報信了”向陽輕描談寫的為自己解釋著,深邃的眸底是一望無際的冰潭,讓人看不清摸不著,也聽不出他的話里究竟有幾分真意。 “哼!你如果在那時候殺了我,假消息就不會傳到鐵血門,以玉冰清的謹慎,別人傳的信她會信?所以我是最好的人選,不過向陽。我倒是很好奇,你在我身邊究竟藏了多少暗梢?可否讓他們現身一見啊?”錦陽冷眼斜睨著向陽,話里話外透著一股無法壓抑的怒火。 當時在礦場,他雖拼盡全力,不惜冒著受傷的危險拼死想將那些礦工全部救出去,但還是有少數人沒有從埋伏著火藥的地道里走出去,永遠的留在了那里,和隨后爆炸的山谷一起化為了滲淡的塵埃。 為此,他心里萬分愧疚,同時也更加痛恨向陽的殘忍,那么多鮮活的生命都死在了他利欲雄心的野心里,雖然向陽后來并沒有殺自己,派人在爆炸的前一刻將他救了出來,但他還是恨他,生平第一次對他產生那樣刻骨的怨恨。 “呵呵,那些人你永遠都見不到了,錦陽,你以為,沒有保護好你的人我還會讓他們繼續活著嗎?無論你信不信,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我的親弟弟,這點從來沒有變過”向陽說這話時,嗓聲略微有些沙啞,配上他感性的話讓人真的以為他對弟弟的感情有多深。 然而錦陽聽了只是冷哼一聲,拿起桌上的茶杯小啜一口,微垂的眸底看不出情緒的波動,漫不經心的說道“變沒變過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如果沒什么事的話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對于向陽刻意的演戲他實在是不想看,所以他在話里話外也總是透著一絲疏遠。 實際上自從他在昏迷中被向陽從西域帶到中原起,他就被軟禁了,整天都被關在這個幽靜的房間里,美其名曰“養傷。”實際就是禁固了他的自由。 身后半天都沒有動靜,錦陽以為兄弟多年,憑他對向陽的了解,他此時一定被自己激怒了,他心里冷笑,呵呵,這就忍不住了,卻沒想到,向陽起身走到床前,從來不笑的他此時卻微笑著對錦陽說道“好,那我不打擾你了,你好好養傷”說完,轉身向門口走去。 預想中的暴怒并沒有到來,錦陽一度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以向陽的火爆脾氣竟然沒有發火?這,這真是個奇跡?正納悶時,耳邊卻見到連續的咳嗽聲,回頭向門口看去,卻見向陽彎著腰一只手捂著胸口,另一只手掏出手帕捂在嘴上不住的咳嗽“咳咳咳——” “你怎么了?沒事吧?”錦陽皺起眉,以探尋的目光看向門口紅著臉不停咳嗽的向陽,他知道前些日子在黑森林外圍他被冷風的索魂內力打傷了,但他以為以向陽的武功就算當時不敵,受了傷的話這段時間也應該好了,可他看向陽現在的樣子好像很嚴重。 “嗯,已經沒事了,你別擔心,你休息吧,我先走了”向陽收回嘴邊的手帕,盡管極力掩飾,但仍讓錦陽看到了那手帕上殷紅的血跡。錦陽的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情不自禁的問道“你咳血了?” “哦,沒有,你看錯了”聽到錦陽緊張的詢問聲,向陽慌忙將手帕塞回寬大的袍袖之中,極力掩飾著,但這反而讓錦陽加深了心中的疑惑,更加擔心起來,看著向陽因咳血瞬間變白的臉,他不由的更加擔心起來,剛才的憤怒和埋怨也隨著心底的恐慌減弱了幾分。 錦陽當即起身下床,奔到門口一把捉住向陽的胳膊,從他袖口掏出那塊染血的手帕,當看到那幾乎將手帕染透的血跡時,錦陽的心猛的一緊,轉眸望著向陽,聲音透著幾許擔憂“你的傷一直都沒好嗎?愉風知道你傷的這么重嗎?”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就別驚動他了!”向陽回頭沖錦陽笑笑,捂著胸口走了出去,錦陽目送著他走出房間,有心想喊住他,話到嘴邊卻叫不出口,這時向陽又扭過頭,看著錦陽嘆了口氣說道“如果你的傷好了的話,出去散散心吧,見到愉風,幫我轉告他,如果真的喜歡玉冰清,就不要讓她參加半個月之后的禮佛大會,我不希望他恨我”向陽說完轉身離開,獨剩下錦陽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一直以為,向陽只是個野心家,一心想要稱霸中原武林,除此之外其它的一切都不在乎,包括他身邊最近的親人,但今天看到他極力掩飾自己重傷的事,他突然覺得,向陽其實也沒有他和愉風想象的那般絕情,想到他臨走時說的話,他不禁有些猶豫,他是否應該讓愉風回來與向陽見一面呢? 錦陽站在門口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可他沒想到,他糾結的神情全部被隱藏在暗處的向陽看在眼里,滿意的點點頭,嚴格的來說,他是對自己的演技十分滿意,這個弟弟雖然和他一樣做事陰狠,不留余地,但是他倆有一處不同點,那就是錦陽有情,而感情若是占了人的大半思想,會讓人的心變軟,錦陽的心就在遇到霍卓的時候逐漸的被磨去了棱角,變得胸無大志,整日里兒女情長,他不能再讓自己的兒子變成這樣,所以這次他一定要將愉風牢牢的控制在自己身邊,割斷他與玉冰清的一切。 這邊布局的同時,傅立亭那邊卻因為向陽的避而不見正在房里大發雷霆,平日里精明算計的眸子此時因氣憤泛著紅光,拳頭重重的擊碎窗臺上的藍瓷花瓶,吼聲震天“豈有此理,東瀛人根本就沒有誠意,狗眼看人低,哼!” 這一嗓子嚇的身后的雨蘿面色發青,小心肝兒直顫,拍著胸脯聲音發抖的勸道“爹,您別生氣,或許是宗主沒時間呢”雨蘿嘴里說著,心里也在埋怨著,都怪那個向陽太狡猾,表面答應與父親見面,到了約定時間,出來相見的卻是山井一郎。 “沒時間?哼!分明瞧不起人,可惡,早知道這樣老子就不上他們這條賊船了”傅立亭只是一時的氣話,但雨蘿聽了卻以為他已經改變了主意,不跟東瀛人合作了,想到將要失去唾手可得的少主夫人之位,她的一顆春心瞬間就懸了起來,小心翼翼的試探道“爹,您不會是后悔改變主意了吧!” “哼!我還真想改主意了,可是現在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既然霓虹人利用我們,我們也可以利用他們,等我把蘇睿趕下臺,就輪到我跟他們算總帳了”傅立亭眼眸微迷,發狠的說著心中的計劃,其實走到這一步,除了他自己的野心之外,也是形勢所迫。 如果在下毒以前,或許他們還有退路,可是現在紅星幫這邊霍卓等人因蘇睿中毒一事步步緊逼,一再要求在龍心竹的住處和清雷堂搜解藥,被他屢屢壓制,使計拖延,但這總歸不是長久之計,如果再不搜的話,他的處境就會很被動了,眼下這情形就是他想打退堂鼓,形勢也不容許了。 對于傅立亭的心思傅雨蘿不理解,她也不愿意多想,對她來說,最在乎的莫過于自己的終身大事,至于什么江湖斗爭,爾虞我詐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見父親并沒有退縮的意思,她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從袖口里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遞給傅立亭“父親,山井一郎已經把死神的解藥交給我了,您趕緊派人把它放到龍心竹的住處,這樣她下毒的罪名就能坐實了,我們也可早日擺脫被動的局面” “哦?這就是解藥?”傅立亭聞言接過解藥,拿在手里翻轉著看了幾眼,想到蘇睿即將蘇醒,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多少年了,他一直盼著坐上那個位子,可是如今好不容易蘇睿中毒了,那個位子也該輪到他傅立亭坐坐了,可是就因為玉冰清的一句話,就逼得他不得不交出解藥,他恨,恨不得殺了這個壞事的人,同時心里也很不甘,想他傅立亭在江湖上叱咤風云數十載,這次竟會栽在一個小輩手里。 傅立亭微迷著眸子,越想越氣,手上使勁將瓷瓶緊緊的攥在掌心,陰狠的聲音在雨蘿聽來全身陣陣發寒“都怪玉冰清那個臭小子,要不是她壞我的好事,蘇睿再過幾天就咽氣了,哼!”隨著話音落地,只聽“啪”的一聲,白瓷瓶被傅立亭重重的按在桌子上,瓷瓶應聲而碎,里面一顆碩大的黑色藥丸顯現出來。 這一發火再次嚇得雨蘿臉色發白,下意識的向前一步猛的將桌上的藥丸奪過來,以妨父親暴怒之下碾的粉碎。 “那個,爹,您要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出去了,這顆藥丸交給我,我保證放到龍心竹房間里最隱蔽的地方,肯定不會引起霍卓他們的懷疑”雨蘿說完拔腿就向外走,父親現在正在氣頭上,她可不敢再呆在那個房間里,萬一引火燒身就不妙了。 這顆解藥怎么辦呢,放在哪既不讓人懷疑又不容易找到呢?不,她不能親自放,萬一被發現了可不是鬧著玩的,思來想去,她將藥丸交給傅立亭的一名親信,并囑咐他一定要放到穩妥的地方,藥丸的事情解決了,可她又不敢回家,去哪呢?她突然想起關在地牢里的龍心竹,靈機一動,哎!正好去看看那個倒霉的替死鬼也不錯啊,哼! 陰冷潮濕的牢房里,布滿污漬略顯破舊的床上躺著一身紫衣的龍心竹,被關進來已經三天了,如果換成是一般人,被禁固了自由,肯定是又吵又鬧,而龍心竹卻既沒有吵又沒有鬧,一個人靜靜的躺在床上,安靜的讓人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就連看守地牢的人都納悶。 以往這位堂主可是幫里出了名的目中無人,眼睛長在頭頂上,除了幫主和夏寒清誰都不放在眼里,要照她以前的性子被人這么冤枉拆了整座牢房都有可能,可她現在卻一聲都沒有吭,更沒有向任何人求救,這幾天進來看望她的眾幫員都是疑惑不解。 其實說到委屈,龍心竹心里當然很委屈,但是她明白自己現在無論怎樣鬧怎樣吵都是無濟于事的,依目前的發展情形來看,她成為替罪羔羊的可能性很大,傅立亭父女為了脫罪一定會將解藥放在她的房間里,再次栽贓陷害,而她之所以不慌不忙,就是因為栽贓一次能夠成功是她不夠警惕,但第二次就說不準了。 那天從聚義堂被押到地牢,剛開始她的確很恨冰清,恨她在自己被冤枉時落井下實,把她往死里整,她甚至還想過,冰清這樣做有可能是為了自己的meimei,她喜歡夏寒清,紅星幫上下誰都知道,玉冰清是殺手首領,手中掌握天下各處的情報網,自己的這點心思肯定也瞞不過她,她這么做無非是為了替她meimei除掉自己這個情敵。 可是自進來后,關在簡陋陰冷的地牢里,她反而比以前清醒了,想著玉冰清這樣做的真正用意,她忍不住打心底里佩服她的行事果斷和神機妙算,在外人看來她若是被搜出解藥,肯定必死無疑,但她心里卻明白,不久后她就會堂堂正正的從這里走出去,想到這,她心里就不再害怕,不再擔心了,只安靜的在牢房里等待著。但她沒想到,預計的結果還沒等來,一場災難就先一步到來了。 “喲!龍堂主好悠閑吶,大白天竟然在睡覺啊,沒有事情做嗎?”就在龍心竹沉思著閉目養神時,她最不喜歡聽的聲音卻傳至耳邊,她無奈的睜開眼自床上坐起來,冷眼看著經過刻意裝妝的傅雨蘿,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傅大小姐,我還以為這是那個花樓里的鳳凰飛來了”龍心竹邊說邊上下打量著氣的臉色發青的傅雨蘿。 她知道傅雨蘿之所以精心打扮是想來炫耀的,她低首掃了一眼自己,略帶污漬的紫衣經過熱汗的浸漬緊緊的貼在身上,身上依稀散發著一股酸澀難聞的味道,不禁暗自皺了皺眉,平日她很愛干凈的,每日洗澡是她從小就養成的習慣,現在一連三天未洗,身上的味道連她自己都受不了,再看看衣著光鮮的傅雨蘿,一個是華麗的金絲雀,一個是落架的鳳凰,這兩者可真是一個天上個地下。 “你……”傅雨蘿抬手指著龍心竹,氣的說不出話來,心里暗自懊惱,剛才回房精心打扮一番,本來是想來刺激她的,卻沒想到自己倒先被奚落了,居然暗指自己是窯姐,這口氣她咽不下,于是收回手,強壓下心中的怒氣,在龍心竹全身上下打量一眼,嘴里嘖嘖的說道“嘖,看看吶,昔日嬌美絕艷的龍堂主此時落魄的連只雞都不如,怪不得看到別人穿著漂亮衣服會妒忌了,呵!” “我妒忌你?麻煩你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是個什么德行,值得我妒忌么?”龍心竹冷眼瞅著傅雨蘿,目光里滿是不屑與嘲諷,氣得傅雨蘿差點跳起來“我什么德行,用不著你管,你先管好自己吧,看看你,在江湖上混了這么久,居然混到牢房里來了,嘖嘖嘖,多可憐呀” 雨蘿說著,抬眼打量著這間簡陋的牢房,墻角的蜘蛛網,角落里吱吱作響的老鼠,還有墻上時不時爬著的蟑螂,看到這一切,她不禁心底發顫,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幾步,心里暗自慶幸,幸虧自己棋高一招,提前找了個替死鬼,要不然住在這里的就是她了。 傅雨蘿眼里的恐懼沒有逃過龍心竹的眼睛,唇角微勾走上前,哧笑一眼說道“我只是混到牢房,不過你的下場肯定比我慘,毒害幫主可是死罪,就算現在被你逃脫,日后呢?你能栽贓我一輩子么? “哼,那也說不定呢?龍心竹我告訴你,本姑娘就是栽贓你了,怎么著?想咸魚翻身,過不了多久我就要你變成死魚,讓你一輩子都翻不了身”說到最后,雨蘿的聲調不自覺的提高,跟在她身后的隨從忍不住低聲提醒她,小心隔墻有耳,她心里一驚,扭頭四下里看看,見牢房外并沒有人,看守已經被她支了出去,這才放下了心。 看到她緊張的樣子,龍心竹暗自好笑,眼里的嘲諷意味也十分明顯,反唇相嘰道“我翻不翻身不由你說了算,不過看你那蠢樣子,你鐵定是一旦倒下,一輩子都翻不了身的” “你,你才蠢,我告訴你我不會倒下,永遠不會”雨蘿氣極,大吼幾聲,左右看看湊在龍心竹耳邊壓低聲音說道“我告訴你,毒就是我下的,不過呢,那幫蠢貨跟你一樣,蠢得像豬,他們即使懷疑到我,也永遠不會有證據,再過幾個時辰你毒害幫主的證據就會出現在你房間里,到了明天你就永遠都翻不了身了,清雨堂主的位子也會歸我” 傅雨蘿說著,得意的挑了挑眉毛,卻惹來龍心竹不屑的冷笑,轉身走到床上躺下,面朝墻再不看她,冷冷的說道“既然你胸有成竹,如此得意,那我們就試目以待吧” “你,你給我起來,誰準你睡覺了,起來”見龍心竹一派悠閑的躺在床上,看也不看她,那漠視一切的冷傲姿態讓她胸中積壓的怒氣快要燒起來,特別是剛才她那鄙視不屑的目光讓雨蘿赫然想起幾個月前她從西域回來,對外說她被強暴了,當時龍心竹就是用這樣鄙夷的目光冷冷地注視著她,那樣刻骨的屈辱到現在她仍是記憶猶新。 床上的龍心竹并不知道雨蘿想起了過去的屈辱,依舊閉著眼看也不看她,那樣的冷漠,那樣的不可一世,縱然是身在牢獄,依然冷傲艷絕,如一朵清梅雖經霜雪的打壓,依然清雅素潔,不染塵埃。 “你不起來是吧,好,既然龍堂主愿意躺著享受,那我就成全你”雨蘿陰笑著說完,扭頭看了一眼身后的隨從,將他們那發直的眼神和流著口水的嘴角盡收眼底,心里冷笑一聲,男人皆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不過她倒是可以利用這一點來徹底的羞辱一下眼前的女人,當日自己失去清白她可是極盡嘲諷和鄙夷,絲毫沒有同情的對待她,現在三十年風水輪流轉,龍心竹我要讓你嘗嘗失潔后被嘲笑的滋味。 “你要做什么?”龍心竹聽到雨蘿的話,直覺不對勁,快速從床上坐起來,警惕的看著一臉jian笑的雨蘿。 “做什么?龍jiejie,您說呢?小妹好不容易來看你一趟,豈能空手來啊,自然得帶見面禮啊,jiejie您獨自一人待在這,一定是深閨寂寞,所以meimei就想了個主意,來給jiejie消遣消遣”說完扭頭對身后的五個隨從命令道“你們五個,過去好好伺候龍堂主,讓她也享受享受!” 話音未落,五名隨從就已按耐不住走了過去,眼前的女子可是紅星幫里出了名的大美人,以冷傲為名,平日里他們連看一眼都是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