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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川起身向門走去,寬大的衣袖在燈影下照出一片陰影。 門吱呀打開,三人連忙跟著出去。 淮川回頭,微暗的光照他臉上,三人默契地頓住腳,抱縮在一起。 淮川伸出一根手指:“噓。” 店小三離的最近,他見到主子是笑著的,卻背心發涼。 淮川離開,仿佛披星戴月。 江畫烏藤兩人也沒有再說話,烏藤神游太虛,江畫也沒有出口打斷他的思緒。 她的眼睛看著下方。 今時往日不同,當初她是獵物,現在身份卻是獵手。 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后來了人。 而原本思緒不知道飄到哪里去的烏藤,本能察覺到危險,從回憶中醒了過來,全身戒備著來人。 在離桌子半尺之處的地方,烏藤猶如被深淵牽扯,感到極大的壓力,但淮川停住了腳步,喚了一句:“畫畫。” 江畫一轉頭就見到了淮川。 莫名的火葬場氣息圍繞著她。 淮川沒管烏藤,徑直坐在江畫身邊,臉上仍是笑容:“聽人說你換了身衣服來見人,大家都在夸你好看,真可惜我看不見。” 江畫:? 江畫這時才有真正的危機感涌上心頭。 出門換衣服的習慣她一直是有的,只是來到這里實在是沒那條件,所以也就沒做。 今次也只是借著來見人,好好炫耀一番自己的衣服首飾,但淮川突然犯病,出口就是陰陽怪氣。 江畫到底是個通透人,一下子就想通了。 江畫牽住淮川的手,綿云同軟玉十指交疊,柔軟無骨的手如一朵花親吻了他的,淮川有些癢,心底越深沉。 江畫開始憑空捏造:“我一直在找你!只是正巧碰到了曾替我解圍的恩人,來還一份恩情。” 江畫又對著烏藤道:“這是我夫君淮川,我當日的恩情已經還完了,對不對?” 烏藤瞳孔縮成線,在龐大的壓力下艱澀說話:“嗯。” 他不敢輕舉妄動,連直視的力氣都被壓住。 這?是那日的廢物? 烏藤云里霧里。 淮川:“我并未計較這個,我豈是如此小肚雞腸之人?我只是遺憾未曾真正見過你。” 江畫輕笑:“你若想見我,你直說便是。” 淮川面上露出難色,正準備說什么,江畫便牽引著他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臉上。 淮川手下意識想要逃離,被江畫抓住。 江畫:“這是我的眉眼。” 淮川摸出一片柳葉一樣的形狀,觸及到眼時,他摸到了睫毛。 玉白的指尖發癢,心被燙了一下。 江畫又牽著他摸出自己的鼻子,臉的形狀,最后停在唇上。 淮川烏黑喉結上下一動,指尖陷進了溫柔的陷阱里。 江畫:“夫君,這是我的唇,可記住我的模樣了?” 第二十一章 江畫松開手,準備撩完就跑,他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淮川:“跑什么?” 淮川突如其來的一招,讓江畫險些沒有穩住自己的神情。 江畫輕聲道:“有人在看著。” 淮川:“沒有。” 江畫往旁邊一瞥,烏藤只差沒有把頭埋在地里了。 江畫:“……” 江畫這一動作,也讓淮川“注意”到了烏藤。 淮川露出友好的笑容:“抱歉,沒有注意到這里還有人,閣下不會怪罪淮某吧?” 烏藤被點名,他抬起頭,準備和人講話,卻發現講話的人背對著他。 烏藤:“……”他有感覺自己受到侮辱。 江畫連忙道歉:“烏公子,我夫君有眼疾,我在這給您賠不是,還望公子海涵。” 淮川詫異,轉了一個方向,面對著一堵墻:“實屬在下不是,聽說您還是我們的恩人,是淮某冒犯了。” 烏藤:“……”你真不是故意的? 江畫:“……”這個逼絕逼是故意的。 江畫:“夫君,你站錯了位置。” 淮川神色有些悲傷:“抱歉,我的眼睛……” 江畫再次吐出一套土味情話:“沒關系,我就是你的眼睛。” 淮川:“……”他聽著這話怎么怪怪的? 江畫拉著淮川的手,讓淮川正對著烏藤。 烏藤若是平時面對這樣的局面,他可能一扇子就給人削頭了,但對手實力未知,烏藤選擇了按兵不動:“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淮川微微低頭:“烏藤公子雅量,今日客棧消費,由我買單。” 江畫拉住淮川,準備離開:“就不打擾公子了。” 兩人一離開,鋪天蓋地的威壓隨著離開,烏藤松了口氣。 烏藤扇子輕搖,思索著這是哪一方人物,許久也沒個頭緒。 江畫關上房門,面對淮川,步步逼近。 江畫:“你故意的!” 淮川睜開蒼色的眼瞳,眉眼藏著委屈,手搭在生氣的江畫肩膀上:“別生氣,我只是有些著急。” 見江畫不說話,淮川接著道:“荒域雖然有好人,但大部分都是壞人,我擔心他會將你騙了去。” 江畫:“我知道他不是好人,但他幫過我。” 淮川的手慢慢收回,單薄的唇抿住:“是不是每個幫過你的人,你都要去一一報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