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我們相敬如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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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冷漠有點絕情的話說出口,她自己都心驚膽戰,正想補充點什么,文濤把身子傾了過來,為她把安全帶系上,問道:“你不喜歡我來?” 搭扣“啪”一聲系上好,他又淡淡說:“那我下次不來了。你打車吧,早上還是我送,順路。” 她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自己發了一會兒呆。 這個夏天仿佛特別的長,每次一坐文濤的車,甄妮都會感受到馬路的擁擠且悶熱,而天空總金黃且干燥的,退下山去仍然熱辣辣,亟待一場大雨好好地沖刷與滋潤,洗去那些附了半邊天的灰霾。 甄妮也渴望下雨。 她已經不記得上一次下雨是什么時候了,好像是自文濤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從沒下過雨。因此她總是“燥”——在現在這種關系不上不下的時候,她把天不下雨都賴上了。 卻沒什么好對文濤說的。 車子駛過超市門口,文濤問:“我們去超市嗎?還是在外面吃晚飯?” 甄妮掀起眼皮看著車頭,散漫道:“我去找一下心理醫生。” 文濤聞言,在導航上輸了一條線路,改道前往。 啊,他怎么問都不問...... 在甄妮心里爬來爬去的好奇蟲子被一只鋒利的勾強行勾出來,“你怎么知道地址的?” 文濤照直說:“我認識趙一品,昨天她打電話給你,我看到來電顯示是她的名字,就接了。” “你們說了什么?”甄妮趕緊問。 “沒什么,”文濤認真開車,“我就說了我是誰。” “就沒了?” “她有點驚訝,之前不知道我和你的關系。” 驚訝,然后呢? 是驚訝于文濤有這樣的老婆,還是文濤居然是這樣的人?天哪,她的秘密...... 甄妮不淡定了,她覺得趙醫生一定還跟文濤說了什么。 “算了。”甄妮看著他說,“不去找她了!她應該下班了,我們回去吧。回去,我跟你聊!” “好。”文濤又改道。 正式的家庭會議在他們到家后五分鐘開啟。 夫妻倆面對面坐在餐桌上,甄妮說你不要說話,我問你答。文濤老實點頭。 “你想離婚?”甄妮問。 文濤搖頭。 “那,你為什么跟我結婚?” “喜歡你。” 甄妮噎住,“什么時候的事?” 文濤說:“很久了。” 那就是結婚之前,婚前他們交往過短暫一陣,第一次都是在婚前完成的,痛得要命......算了不提這茬兒。 甄妮又問:“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結婚就是一場沖動?” “從不。”文濤眼神堅決。 沖動?這個詞怎能用來形容他這種慢熱木訥的人。 從她十七八歲到二十一歲,時間跨越并不算短。 如果真的有沖動,他應該在她十七八歲胸部鼓脹的時候,抓她去角落強jian。 他用一雙澄清烏黑的眼睛看著甄妮,“妮妮,我年齡不小了,比你大很多歲,我一直很清楚我的決定。” 語氣像個老人。 比他小八歲的甄妮被他說得仿佛沖動的那個人是她自己,不由得心慌,低頭眨了眨眼睛。 文濤的品格,文濤的性格,文濤任她糅圓搓扁的態度,她從來不曾懷疑這些是裝的。就像現在他說“從不”,其實她也是毫不猶豫地相信的。 但是,他們相處起來為什么就那么難? 是我太矯情了吧。甄妮這樣想。 別人都羨慕她有個那么好的老公,羨慕她沒生活負擔、房貸車貸孩子補習費。可她總是不懂事,總是莫名其妙地鬧心起來。 也總是為自己感到羞愧。 越來越不喜歡自己,越來越多說不清道不明的煩惱。 她低頭扁嘴想事情的動作像個悶悶不樂的小學生,文濤提醒道:“妮妮?” “呃,”甄妮抬起頭,“我想好了,我們相敬如賓吧。” 沒等他回應,她又迅速補充:“就是我和你互相尊重,有什么不對的互相指出,你不用一直讓著我,如果我兇你,你也可以兇我,還有,我也會罵你的,你可不能打我。”說到這兒頓了頓,聲音變小,“我又打不過你。” 文濤問:“好。還有呢?” “暫時先這些,想到再補充。” 這回輪到文濤凝神。 甄妮僵了幾秒,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提醒他。 “妮妮,”文濤只想問一個問題,“我睡哪?” “......” 甄妮被難倒了。 如果一起睡,他肯定會動她,她晚晚死活掙扎,像什么話? 不一起睡呢,又太過分了。文濤肯定也不答應。他這荒了這么多年的男人,指不定晚晚都想入她。 就在他嚴肅目光審視下,她眼觀鼻鼻觀心的,像個叁好學生,輕聲試探道:“你收拾一間房自己睡吧,周一到周五你要上班,自己一個人睡,好一點。然后,周末的話,你看心情?” 文濤確認:“周末可以跟你睡?” “嗯......” “我答應你。” 算是達成協議,夫妻這一周的生活有了新變化。 最初兩人有點“矜持”,交集不多,文濤依然對她好脾氣,而甄妮也沒什么可挑剔他的,便沉靜了一兩天。 直到一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