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退維谷(四)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十惡不赦、把金手指上交給國家、甄妮的煩惱、七零之后媽文女主的對照組、女主,請放過白月光、酷妻來襲:慕爺,收手吧、舊恩
沈方生見著要求如此簡單,便沒有推辭,直接應(yīng)承了下來。何老板大喜,命人騰出一間上等客房給沈方生住。這上等客房中本就配有浴室,于是沈方生便著人將自己的四肢、五臟、皮rou、筋脈一一拆卸,放入熱水中去煮了。 這一煮不要緊,只見四肢百骸中竟源源不斷地冒出血來,把一整缸水都染成了青黑色。沈方生連忙叫玉兒來,玉兒來看,卻也不知道為什么,于是飛速下樓,將這奇怪的事情說與何老板。何老板上樓來,也不知其所以然,一邊著人叫郎中,一邊吩咐小二換水。這時候沈方生才忽然想到:不會是自己在血窖中吸了別人的精血,此時全都放出來了吧? 想到這一點,沈方生忽然叫停。叫人把這四肢百骸都裝回去。然而這四肢只是在源源不斷地冒血,哪里能夠裝得回去?沈方生看著著急,卻毫無辦法。就這樣折騰了一天,沈方生所放的血足足有一個浴缸,才不再冒血了。 然而,出了鬼界,沈方生回到自己身體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雖然自己的身體流失了一個浴缸的血,可是自己卻比以前要精神得多! 沈方生又想起自己曾經(jīng)背過的《聚靈》心法:血流為精,氣流為靈。精以養(yǎng)生,靈以傷生……沈方生終于悟到了:怪不得他這次練拳法,每次吐出獻血都有一絲輕松之感,原來修靈講究吐故納新,吸收別人的血,也要把濁血逼出來,這才能夠讓靈力運轉(zhuǎn)自如。自己今日打了一套師父所教給的淬體拳法,這才能逼出體內(nèi)的濁血。不過若無今日來鬼界,等那些濁血慢慢排空,可要有些時日了,卻不像今日效率這樣高。 接下來兩日,沈方生每天都來客棧放血煮皮,淬皮境界趨近于完滿,一般的刀劍砍在皮膚上連劃痕都不會留下了。 到了第三日,到了何老板所說的大日子。這一天,何老板和周圍六個店鋪的老板聚集在一起,準備等著藥家來找何老板的麻煩。這些老板們,每都要雇一個丹靈境界的高手,一共是六個高手坐鎮(zhèn)。 今日客棧不營業(yè),大廳里空空蕩蕩的,擺了兩大張桌子,一張小的,在外面,給這些老板們做的,酒菜都很一般。一張大的,在里面,是留給這些坐鎮(zhèn)高手的,酒菜卻極豐盛。這些老板也都知道,今日的主角是這些坐鎮(zhèn)高手的。眾位老板平時吃的喝的也不見如此寒磣,只是為了讓這些坐鎮(zhèn)高手感到禮遇。 沈方生坐在里面那張大桌子上,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并不說話。 “呦呵!”沈方生耳邊忽然響起了一人的叫喚聲:“你這毛頭小子,竟然也成了高手了?” 沈方生此時正在聚靈,本不知道這話是沖他來的,因此只是略一分神,便沒理。然而緊接著,說那話的人一個巴掌打在了沈方生后腦勺上,“跟你說話呢!裝什么死豬?” 沈方生后腦勺挨了這一下,有些懵了,睜眼看著這飯桌旁邊的六個坐鎮(zhèn)高手:每一個人他都不認識。只有其中一個穿著灰色道袍的人,他眼熟——這是白象觀的袍子! 自從化靈之戰(zhàn),觀主被蟬衣殺了以后,白象觀的地位一落千丈,那些徒子徒孫們早就作鳥獸散了。如今能見到白象觀的人,沈方生還真有些親切。 然而這種親切感馬上就變了:原來剛才打他后腦勺的人,正是這個穿著灰色白象觀道袍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白凈面皮,身材頎長,頗有點器宇軒昂、風(fēng)度翩翩的感覺。 沈方生此時的脾氣和秉性不像一年前剛來白象觀的時候任人宰割,眼見著此人對自己這般無力,立時站起身來,怒視對方:“你說誰是死豬?” 這時候,玉兒竟然也出現(xiàn)了,她在遠處,想幫忙卻不敢上前,畢竟她是妖,因為靈力結(jié)界的原因,只是一個普通人。 那道士道:“呦呵,原來這婊子也在——你們在白象觀快活不夠,專門跑來鬼界來風(fēng)流?” 沈方生二話不說,忽然掏出一把匕首橫在那道士的脖頸前面:“你若不收回這句話,別怪我殺了你!” 沈方生的速度迅猛,那道士竟然沒躲開。 然而那道士卻以為自己只是一時疏于防備才導(dǎo)致如今的被動,于是大聲道:“幾位老板。我是白象觀白重樓的弟子竺星津。這個叫沈方生的人,諸位不熟悉,可是我見過。——這個人,一年前,還是個奴才,進白象觀之前,連丹靈境都沒有突破。就算他進境神速,突破了丹靈境界,由于靈力結(jié)界的原因,他現(xiàn)在的修為,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這種人,竟然敢和我們這些原本就是元靈境界的人同一桌吃飯,諸位不感到恥辱么?”說完,竺星津先是掃了一眼同桌吃飯的坐鎮(zhèn)高手,然后又望向何老板。 同桌吃飯的這些坐鎮(zhèn)高手都先是一愣,然后便都憤怒了,有兩個精壯大漢,“咣”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朗聲道:“把我們和這種人安排在一桌吃飯,掌柜的,你是瞧不起我們?” 何老板這時候有些不知所措,腦門上也已經(jīng)滲出了豆大的汗珠:今天這種事情安排不當,可是比被人家強買了店鋪還要可怕!自己怎么能出這么大的差錯來?可是……何老板也冤啊:那個叫白月的姑娘,明明說沈方生要比她強來著! 周圍的幾個掌柜的一聽這話,也立刻炸鍋了,其中一個掌柜道:“好啊,老何,看你平時老實巴交的,大伙信任你,讓你把各位高手聚集起來。沒想到你自個兒倒是找了個濫竽充數(shù)的,是糊弄我們啊,想渾水摸魚!你是不是想著,今天反正也打不起來,就靠著這幾個人在這兒撐撐場面便行了?” 何老板真的著急了,一臉無奈地對沈方生道:“沈公子……你倒是說句話啊!你說、你說……你是騙我的!說呀!” 沈方生萬沒想到何老板居然會這樣說,于是冷言冷語道:“何老板,既然你這樣說,我也便不能顧全大區(qū)了。先與這個叫竺星津的人計較完,再來幫你吧。” 這些人一愣:敢情你這時候還裝呢! 沈方生這時候不理其他人的眼光,只是對著竺星津道:“收回你那句話,給玉兒道歉。” 竺星津道:“別他媽虛張聲勢了!就你這兩下子我還不知道?”說完,竺星津忽然化掌為爪,使出小擒拿手去捉沈方生的手腕。 然而捉空了。 竺星津本以為,沈方生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怎么可能躲得掉自己的小擒拿手?然而眼瞎沈方生卻的確是躲掉了,這讓竺星津有些懵,一時間愣在那里。 接下來這一幕誰都沒想到。 只聽“砰!”地一聲,竺星津的身子飛出了客棧大門,直落到了街市上! 在座的所有人,都沒有注意沈方生是如何出手的!他們甚至沒有弄明白是否是沈方生出手了——他們以為沈方生是個普通人! 眼見著街市上倒下了一個口吐鮮血的年輕道士,眾人都知道今日這里要有大麻煩,忙不迭地跑回家里去,不一會兒。街市上一個人都沒有了。 沈方生沒有停下,而是飛身過去,像拎小雞仔似的,把竺星津從地上拎起來了。竺星津剛剛被打那一下子,胸中疼痛,氣血翻涌,無比難受,此時被人拎起來,根本沒有反抗之力,大腦一片空白。 沈方生此時一句話都沒說,照著他的臉,一拳砸了下去! 只見那竺星津門牙被打得崩裂了兩顆,滿口鮮血。 “好漢饒……” 沈方生沒等竺星津說完那個“命”字,便又是一拳,打在竺星津的鼻梁上,只聽的“咔嚓”一聲,鼻梁骨碎裂的聲音。只見那竺星津連鼻子都歪了,渾濁的眼淚和鼻涕一起流出來。沈方生剛要再打,只聽得后面有人喊“好漢手下留情!”不知是誰,只見一個身著綢緞老板似的模樣的人三步并作兩步跑過來,沖著沈方生直作揖。 “好漢手下留情!”那人道:“這竺少俠……竺星津是劉某雇的打手,不想著在言語上沖撞了大爺,劉某替他給大爺賠罪!賠罪!”說完,真的給他跪了下來。 沈方生明白了這個道理:原來這竺星津是他雇的,若是出了岔子,這姓劉的掌柜,恐怕傾家蕩產(chǎn)也賠不起。于是心里有些軟了,手上的拳頭也松了。 “給我道歉!”沈方生搖晃著竺星津的身體,大聲道。 竺星津此時已經(jīng)被打得有些神志不清,但是也還是明白事情的,雙手有氣無力地交叉在一起,連連作揖:“少俠恕罪……恕罪……” 沈方生忽然想起一年前自己在白象觀要人道歉而對方反而偷襲的事情來,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飛起兩腳腳猛地揣在竺星津的兩個膝蓋骨上,只聽竺星津又是兩聲慘叫,身體如爛泥一灘倒著跪在了地上! 所謂倒著跪,便是膝蓋彎處朝內(nèi),而不是朝外跪著! 眾人見這如此恐怖的景象都嚇呆了,幾個嘴里還塞著rou的坐鎮(zhèn)高手,都把rou嘔吐了出來。 就連見到這種慘絕景象的沈方生,此時也不禁有些心中發(fā)顫,當時心里面也軟了:“你給玉兒道歉吧。” “姑娘,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竺某吧……竺某知錯了……知錯了……”說完,竺星津忍者痛,兩手交互著打在自己的臉上。 “啪!啪!啪!……” 這聲音一直回蕩著,卻沒有人來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