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同德(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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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這一戰,眾人不敢再小瞧沈流霜了。不過,眾人一路上還是唯吳飛翼馬首是瞻,并不認為沈流霜是他們的首領。 眾人都有輕功底子,因此腳程很快,不到兩天時間,便從清風縣城,走到了清風嶺。 清風縣北邊是平原,南邊只有一道清風嶺,因此得名。然而這座清風嶺既不傳奇,也不神秘,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山嶺。據說炎國有不少郁郁不得志的官員隱居在此,也就是百姓口中的“清官”,于是把這座嶺叫做“清風嶺”,取其兩袖清風之意。 十七年前,也就是沈流霜母親懷孕的那一年,清風嶺還是一片郁郁蔥蔥的原始森林。可是后來,據說那里發生了一場惡戰。上古神獸睚眥吐了一口火,將清風嶺上的山林燒得干干凈凈。現如今,這山上的林木又長了起來,可是卻很稀疏,有的光照不足的溝塘,除了石頭和枯木,什么都沒有。 因此眾人進了樹林以后,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危險,只是按照沈流霜所說的,翻過了山,進入了清風嶺南邊。 眾人一路上只遇到了一些老虎、野豬、熊羆什么的,其中那個熊羆還是靈獸,這些野獸并不知道這些人的厲害,還想來吃他們,卻沒想到倒成了這些人的磨刀石。 不過,若是說有難處,便是這無處不在的蚊蟲了。尤其是此時,山里剛剛下過一陣大雨,樹林里霧氣蒸騰,渾身都粘粘的,蚊蟲一落在皮膚上,便感到瘙癢難耐。沈流霜和這些朝廷的士兵們天生能吃苦耐勞,并不怕這些蚊蟲叮咬,燕輕塵雖然養尊處優,身上卻散發著一種很怪異的香味,沒有蚊蟲敢近身。只有朱萬機,他的那些機關什么的對這些蚊蟲無計可施,一路上埋天怨地,有幾次忍不住喚出傀儡來去與那些蚊蟲搏斗,卻收效甚微。朱萬機第二次深刻地感受到了父親讓自己出來“試煉”的目的是折磨自己。 眾人沒有求快,走了幾個時辰以后,才到了清風嶺的頂上。在山腰時,沈流霜便靠著光魔眼,遠遠地看到山頂有一座小涼亭。只是構筑頗為簡陋,不像是官家修的。然而卻也斷無個人修建的道理。沈流霜將此事說與燕輕塵,燕輕塵也覺得驚奇,剛想回話,心里卻總是對那蒙面女的話心存芥蒂,于是一直也沒有與沈流霜交流。 過了一會兒,眾人終于來到這嶺上,見到這山頂上的涼亭也都大為驚奇,于是都坐下來休息。這才發現,這涼亭視野極佳:山嶺以南由于光照和雨水較為充足,樹木叢生,百草豐茂,山嶺頂上也總是清風徐來,于是大家都停下來休息。沈流霜也頓感神清氣爽,站在山頂之上,衣袂飄飄,悲壯躊躇,有種千古之感。 沈流霜見燕輕塵無意理自己,便繞著涼亭看風景。卻無意中發現了涼亭其中一根柱子上刻了一行字,有的字跡已隨朽木枯爛而漫滅,不可辨識: 雪夜……蝴蝶……人間……笑春風 沈流霜曾是給趙英才做伴讀的,因此雖然不能算是才高八斗,也能算是粗通文墨。這兩句話,看起來,像是一句詩。 這回沈流霜終于叫燕輕塵來了,燕輕塵來了以后,便順暢地讀出了這兩句詩: 雪夜化做蝴蝶去,人間比翼笑春風 “這是定情詩。”燕輕塵道:“把這句詩刻在上面的,一定是個癡情的人。這座亭子,恐怕也是他為了愛人所建的吧。” 沈流霜點頭:此處風景雖好,可是誰會把亭子建在這種荒山野嶺上呢? 吳飛翼讓大家在此休整一下,一會兒進發。 眾人將各自帶的干糧吃完,便下了亭子,去尋找洞xue去了。 大家在一起找洞xue,效率實在太低。而且經過一路上的探查,發現這嶺上確實沒有什么危險。于是吳飛翼把眾人分為幾個小隊,分頭去找當年睚眥藏靈石的洞xue。 于是吳飛翼和蒙面女一隊,那對雙胞胎兄弟一隊,沈流霜、朱萬機、燕輕塵三人修為較低,編為一隊。找到以后,大家發射信號火箭以便聯絡。 眼看著天快要黑了,沈流霜覺得此時分開并不妥當。然而自己人微言輕,若是持反對意見,則顯得自己太膽小。前幾天剛剛被人家瞧不起,自己好不容易才挽回一點面子,若是在因為這種事情被人看輕,那之前可真是白忙活了。何況,對于這個分組,他還是很滿意的,畢竟自己最熟悉的三個人還在一起。于是沈流霜三人從山上直接向下探查,其余人各自散開。 等其余人各自走散,沈流霜這才和燕輕塵、朱萬機動身。然而走了幾個時辰以后,竟然發現了一條河。沈流霜開啟“光魔眼”,順著河望去,發現山下有幾處亮光,原來是一處村落。顯然,他們已經走到山底了。 于是三人在河邊短暫地休息了一會兒,便換了一條路線,往山上去,卻又什么都沒發現。 三人在山嶺上轉了一晚上,什么都沒瞧見,早就疲乏不堪。于是在涼亭里睡了一覺,準備第二天再去探查。 朱萬機卻早已怠惰,想在山頂等待其他人探查的結果。然而燕輕塵以為,昨天夜里光線太暗,所以什么都沒看清,因此還要去仔細探查一次。于是朱萬機耐著性子陪著兩人第二次下山查探。 這一次,三人探查地十分仔細,朱萬機用傀儡開道,傀儡身上的刀片十分鋒利,所遇到的樹木盡皆砍倒,無數禽鳥都失了巢xue。燕輕塵畢竟于心不忍,制止了朱萬機,而是充分發揮自己的嗅覺,一路上注意去聞異常的味道,卻也一無所獲。 三人又是仔細地探查了一天,并未有所收獲。正待往回返的時候,沈流霜忽然驚道:“你們注意沒有?咱們來過這里。” “嗨,這有什么震驚的。嚇我一跳。”朱萬機道:“還是趕緊回去吧,我看這洞xue壓根就不在咱們這兒。” 燕輕塵聽到了沈流霜的話讓,卻瞪大了眼睛,渾身顫栗起來: “昨晚,那些……是鬼!” 朱萬機這才嚇了一跳:“你說什么人是鬼?” 燕輕塵道:“那個村子……是個鬼村。” 朱萬機忽然想起來昨晚河對岸的那村子了。 而現在,河對岸,哪里還有什么村子! 村子消失了! 這不是鬼村,是什么? 朱萬機臉色也變了:“媽呀,洞xue沒找到,卻撞鬼了,我看咱們還是回去吧……萬一到了晚上,那些鬼又出來了……” 沈流霜卻微笑道:“朱公子,你沒去過鬼界,自然覺得鬼很恐怖。我和燕姑娘都去過鬼界,可以告訴你:鬼和人一樣,不過是不同的生命罷了。” 燕輕塵道:“朱公子,你忘了,迷香刺客和你們機關刺客,也常常與鬼族打交道的。” 朱萬機聽他們這么說,也壯了壯膽,于是道:“那倒是,不過我們與他們無冤無仇,還是不要招惹他們,我們還是走吧……” 燕輕塵卻道:“我們不走,我們就在這里等著他們。” “為什么?”朱萬機其實心里還是怕的。 燕輕塵道:“他們既然在這里有村落,肯定是常年居住在這里。如果說有什么洞xue,他們一定是知道的。” “好吧……”朱萬機終于被燕輕塵說服了。 于是三人便在河岸的這一邊等著。太陽落山以后很久,三人見河對岸的燈光逐次亮了出來。于是三人便施展輕功,過了河。 這里雖然是人界,可是鬼多,陽氣衰,陰氣盛。朱萬機來到這里,一下子便感到有些不適應。燕輕塵雖然去過鬼界,可是這一次,她的rou身是“人”,因此也感到有些微微不適。只有沈流霜,一切如常,只因他身上有“邪靈”靈力,對這里的氣氛感到十分親和。 三人發現,這村莊和大多數村莊一樣,路上不見一個行人,卻幾乎家家戶戶都掌燈,可見還算是個富裕的村莊。三人不愿就這樣打攪這些“鬼”,于是一直往前走,終于發現一家燈光熾盛的高大房屋。房屋的大門上,竟掛著一顆呲牙咧嘴、鮮血淋漓的野豬腦袋。 那房屋里面有喧囂聲,還有象牙、骨頭之類的東西碰撞在一起的聲音。沈流霜走上前去,側著耳朵去聽,只聽見“押大”“莊家”“豹子”之類的話,他雖然不能完全聽懂,卻也猜出來了,這是一家賭坊。 沈流霜回頭叫兩人遠遠走開,說:“如果這里面的人沒有惡意,你們便可進來。若是有惡意,便趕緊走。我輕功不差,又有流云履,不用擔心我。” 于是沈流霜敲了敲門。里面的牌聲、吆喝聲頓時停了。過了一會兒,連燈也滅了。 沈流霜又敲了敲門,道:“我不是鬼,是人,不過沒有惡意。只是有事情路過此地,想來討口水喝。” 過了一會兒,屋子的門開了,卻只露出了一條縫。一張一半燒得焦糊、一半沒有了rou的臉出現了:是一個典型的被燒死的鬼的臉。 那鬼問道:“你是誰?” 沈流霜道:“在下沈流霜,來打聽一件事情。” 那鬼上下打量了一眼沈流霜:“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沈流霜道:“閣下是鬼,我看出來了。” 那鬼皺了皺“眉”:“你不怕?” 沈流霜道:“在下去過鬼界,因此不怕。” 那鬼驚奇道:“你去過鬼界!你怎么去的?那里怎么樣?” 沈流霜也皺了皺眉:難道說,這鬼,竟連鬼界都沒去過?” 只見那鬼回頭大喊:“老三!掌燈吧!你出來看看這個人。” 門縫拉大了一些,那個長相和眼前這個鬼差不多的鬼出現了,也就是那鬼嘴里的“老三”。 老三道:“閣下來做什么?” 沈流霜:“路過此地,想打聽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