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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須歸帶著柳苗苗兜轉片刻,避開巡夜的弟子,不知不覺來到山門附近。撤向山里前,他回眸望向山門前開闊的廣場,眼底閃爍著毅然:“等武林大會,我就要在那里,在天下英雄面前手刃風晚山。” “快走啦!”柳苗苗回頭催促,忽然間他的臉色變得慘白駭人,聲音又輕又細如同顫抖的絲線,抬手指向一棵參天古樹,“你看,那好像、好像吊著兩個人……” 何須歸定睛看去,心口一麻,腦子里發出嗡嗡的聲響,喉嚨猛地被什么扼住。淡淡月色下,兩具軀體像破損的布偶,只有衣擺還殘存一絲生機,正被夜風吹得微動。 他們到底還是被他的一句話害死了! 他的心像掉進了油鍋,一路狂奔到樹下,雙腿有些不聽使喚。果然是柳三三和柳七七!二人雙手被鐵鏈鎖住吊起,雙臂拉伸成詭異的長度,是肩關節脫臼了,手肘處也被折斷。 兩張腫脹的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空氣中卻浮動著令人心悸的血腥味。琵琶骨被銳利的鐵鉤穿透,滿身的血跡干涸發暗。 何須歸抱住其中一個的雙腿,向上托舉。頭頂傳來痛苦而微弱的呻|吟,啃噬著他的心,又讓他安心了一點:人還活著。 “啊!”隨后而至的柳苗苗發出短促的驚呼,緊緊捂住嘴,定了定神后飛身躍上樹,膝窩勾著樹杈倒掛下來,從懷中摸出一根銀針,想要打開手腕的鐵銬。 “誰……苗苗?”疼醒的柳七七氣若游絲,“輕一點,疼……” “好,好的。”柳苗苗放輕動作,雙手因驚慌和心痛而顫抖,又要小心翼翼,開得很慢。 柳七七說,他們前段時間進城,收到了撤退的書信,但是想多待幾天再走,看看還能收集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而且,柳三三和一個婢女成了相好,想帶她一起走,結果坦白之后反被她告了密。 兩天前,他們被捉了起來。因為受不了折磨,真真假假的也吐露了一些。但是沒說出柳莊所在,而風晚山只想知道這個。 何須歸小心地托著他,盡量讓他好受點,問道:“我記得你會龜息術,為何不裝死蒙混?” “不行的,那樣就只剩三三一個人挨打,很快就會被打死,兩個人一起分擔還能多活幾天,我們還從來沒有分開過。” 何須歸鼻腔酸澀,微微哽住:“你們大可以胡編一個地方,先把他支走,爭取些時間。” “那樣,那里的人豈不遭殃了?”柳七七痛苦地哀鳴一聲,緩了口氣說道,“出來之后,見了世面,才知道老尊主濫殺無辜真是大錯特錯,每條性命都很寶貴。” 何須歸點點頭,問柳苗苗開鎖進程如何。后者道:“快了,開了一只手了。許久不干這個,技藝生疏了。” 此時,柳三三也醒了。見即將獲救,眼中迸出熱淚,慘白的面孔上兩道亮痕:“苗苗?太好了,我真的撐不住了……都怪我,被美色迷瞎了眼……” 突然,樹上的柳苗苗低喊:“天吶,有人過來了,我看見了燈籠!”說罷,他將已經打開的鐵銬又合起來,輕盈地落到地面:“等會兒再來救你們!舅媽,我們先藏好!” “放心,我絕不拋棄你們!”何須歸無奈地咬牙,松開柳七七的腿,三步一回頭地跑開,和柳苗苗躲在三丈開外的樹后。 “別,別走!”柳三三絕望地嘶喊,“不用救我了!給我一刀吧,我真的撐不住了!” 幾盞竹絲燈籠伴著腳步聲漸漸靠近,黃色燈火透出暖意,當頭一人卻發出冰冷的低笑:“看來,二位和我一樣,也是未眠人。想好了嗎?那兩個惡賊藏在哪?” 二人喉間滾動著難以抑制的痛苦呻|吟,柳七七無力地道:“真的不知道,我們不住在一起。” “那好,我們各退一步。”風晚山走近他們,閑適地負手而立,“既然你們僅憑書信溝通,就寫信定一個見面地點,約他們前來。你們若肯動筆,我就放你們下來。” “好,我們寫!”柳三三立即答應。在早有準備的情況下,這顯然已經不會對任何人構成威脅。 “這么輕易就松口?定有貓膩。”風晚山不但沒放了他們,反而抬手輕輕推了兩把。于是,二人像蕩秋千般晃起來,脫臼的肩膀和骨折處帶來劇痛,慘厲的哀嚎刺透夜穹和山林。 “嗚嗚……”柳苗苗雙目緊閉,堵住耳朵,淚珠擠出睫毛。 “今晚月色多美,我就在這陪你們蕩秋千,賞月亮。”風晚山又推了一把,清冷低柔的嗓音混在慘叫里,竟顯得更刺耳。 暗處的何須歸收回視線,咬緊嘴唇,雙手一片汗濕冰涼。春寒料峭,他的額頭卻冒出冷汗,濡濕了鬢側的幾縷卷發,熨帖在臉頰上。 “怪我,都怪我。如果我不說錯話,就不用通知他們撤退,柳三三也就不會跟相好的婢女坦白。”他猛地掰開柳苗苗捂住雙耳的手,解下腰間的落霜,眼中閃過決然,“保管好我的劍!等厲哥回來后勸住他,別冒險救我,我不會死的!” 柳苗苗淚眼朦朧地望著他:“你要干嘛?” “我拿我自己換他們。換做我師父,一定會這樣做。”話音剛落,不待柳苗苗反應過來,他便從樹后閃出,踩著月光昂首闊步走向風晚山。 “姓風的,你放了他們,我來陪你蕩秋千!” 預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