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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告: 前塵往事,舅媽的劍為何能穿越? 第94章 另一柄劍 他不解地問:“你自己練禁術被逐出師門,罪有應得,跟我師父有什么關系?” “何師侄,你搞錯了先后。我是先被誣陷驅逐,悲憤之下才潛入藏書閣偷看了禁術。否則,豈不是白遭陷害。”雪留衣輕蔑一笑,撩|起自己的一縷發絲繞在指尖把玩,旋即目光一凜,冷下臉來。 “可任平生不信我!彼時先師已逝,沒人再呵護我。他袖手旁觀,眼睜睜地看著師兄弟們痛打我、欺辱我,甚至往我的傷口上撒鹽。我幾乎是把這輩子的罪都遭了,而他也覺得我罪有應得。那年我十八歲,我發誓再也不許自己受一點傷,不讓任何人敢傷害我。” “我師父為什么不信你?” 海浪聲中,雪留衣幽幽講述道: “有一家人,是弘山派的佃戶,住在山腳下。一日強盜經過,擄走了女兒,她父母上山求救。掌門宅心仁厚,以百歲高齡出手相助,把她解救回來,殺光了強盜。 第二年,她生下個孽種。一家人都非常厭惡這個孩子,連名字都沒取,養到幾歲就賣給山上。他在弘山終日燒火、做飯、洗衣,伺候掌門中風了的徒弟。那人給他取了名字,因為皮膚白,穿衣似布中堆雪,就叫雪留衣。” 何須歸看了眼厲行,在暈船的強烈目眩中問道:“你沒說我師父為什么不相信你。”問完時,他心中倏然一亮,已有答案。這個答案,也同時解釋了師父為何獨獨偏愛自己。 “你沒聽懂嗎?”柳蕭蕭仍輕松地站著,在船身的劇烈起伏中彎起嘴角,“尊師年少時認為,像我這種出身卑賤、命如草芥的人,本質就卑劣不堪。他很喜歡我,但這份喜歡就如同池塘里的淺水,而非大海,遇到一點小事就輕易排空、干涸了,徒留我一個人陷在淤泥里掙扎。” 何須歸回想著師父的一言一行:對自己超乎尋常的偏愛,對往昔的嘆息,時常徹夜不熄的燭火,和那半頭華發……無聲之中,深深刻著二字:悔恨。 “后來,我聽說他居然收了個妓|女的兒子做關門弟子。他改變了,但對我而言為時已晚。” “你恨我師父,卻也不該濫殺無辜!” “我殺人之前會下戰書,也從不碰婦孺。他們自己技不如人敵不過我,怪我嘍?”雪留衣眼中閃過一絲陰毒狠辣,微微挑眉,“我就愛殺人,他不是喜歡當武林盟主嗎?若江湖風平浪靜,怎么襯托得了他的英雄氣概?” “你——” 何須歸想罵他罪不容誅,厲行輕聲在旁提醒:“別試圖與病嬌爭辯,小心把他惹毛了。” “你……你是怎么拜入弘山門下的?”指責變成了采訪,何須歸也確實好奇。因為師伯、師叔們無不出自武林世家。 “因為,我師父活得太久了。” 歐陽豆暈乎乎地低聲感嘆:“那位一百二十歲的童男。” “眾所周知,先師修習童子功,享壽一百二十春秋。他天賦卓絕,三十多歲時即武功大成,開門授徒,選了幾個天資聰慧的孩子悉心教授。等他百歲時,自己依舊身體硬朗,然而幾個徒弟卻相繼辭世,還有一個中風癱在床上。 畢生心血散盡,他傷心不已,但也只好重新收徒,選了幾個孩子。大徒弟姓風,二徒弟姓林,三徒弟姓任,還有幾個徒弟和一個養女,都是世家子弟。 那時,我每日干活間隙,就偷看他們練武。別人練幾天才會的劍法,我看幾眼就會。先師認為我是奇才,收我為關門弟子。所有人都不喜歡我,只有任平生和師姐待我好。你們不是想看我的劍嗎?” 雪留衣緩緩解開劍上的裹布,隨手一揚,布片便卷入海風,消失于海與夜幕相連的盡頭。寒光閃爍,露出一柄長劍。無需多言,劍鞘上每一絲似曾相識,卻又截然不同的精雕紋理,都在宣示這就是落霜劍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它叫流碧,與落霜原是一對。” 何須歸怔怔地望著這柄與落霜同樣精妙的寶劍,不禁想道,要是能給厲行用就好了。牛B人用流碧劍,般配。 雪留衣輕撫劍身,銳利的目光中流出一絲懷戀:“我十五六歲的時候,先師要閉關九九八十一天,任平生就帶著我偷跑下山。我們四處閑游,還撿了一只小白貓,就是二宮主。 想不到吧,你師父雖然武學天賦奇高,但天性不羈,無拘無束,熱愛自由。后來,先師提前出關,把我們臭罵了一頓,還罰我們面壁思過三天。不過,和任平生一起游歷江湖的那段日子,依然是我此生最快樂的時光。我這個人啊,只靠一點點快樂的回憶,就足夠支撐幾十年。” 說著,他笑吟吟地瞥向厲行:“小和尚,你那點談情說愛的伎倆,都是任平生玩剩下的。” 厲行尷尬地撇撇嘴,心想:難怪老丈人一眼看穿自己“居心不良”,還警告自己老實點。原來他老人家也風流過,也不老實。 “那時,他化名山重重,我化名柳蕭蕭。我們約定,將來要走遍天涯海角,然后挑個最喜歡的地方隱居。 有一天,我們遇見一個行將就木的鑄劍師。老家伙盯著我們看了一會兒,說我們情深緣淺,半生癡纏半生恨,愿為我們鑄一對佩劍留念。 我們不信他的讖語,年少輕狂,便各自從胸口剜了一塊rou,又接了一碗血,叫他鑄劍時放入烈火之中,取心心相印、血rou相連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