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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蕭蕭托腮凝望著他們,忽而低低地笑了一聲。很魅惑,像在引誘誰。他解釋道:“對不起,看到你們情投意合,我總是會想起一些舊事。” “老舅,其實名聲差,也不見得就是壞事。”歐陽豆分析,“假如一個顏值超高、主打天然美的女明星,被曝其實全臉都整過,你猜大家在罵她的同時,會干啥?會打聽她是在哪家醫院整的,然后趨之若鶩。你替風晚山背鍋,導致我們名聲不好,但你也出盡了風頭啊!現代傳媒都是這樣,先炒話題度,再洗白!” 厲行點頭:“沒錯!凡事都有兩面性,要辯證地看待問題。” 何須歸幾乎不說話,只是默然低頭扒飯,在沉默中爆發食欲,臉頰如花栗鼠般鼓起。這份沉默伴隨到入夜,他獨自踱到客棧后院,與馬廄里的烏云踏雪談心。 “本來,厲哥要干一番大事業,是我的愚蠢拖累了他。初出江湖,便留惡名。武林大會上,我何苦袒護風晚山那個癟犢子呢?害得厲哥站出來接盤。” “嗯啊——” “假如我不是小師弟,而是小師妹,被騙得大了肚子當眾對質,那厲哥豈不是喜當爹了?” “嗯啊——” “看來,你也同意我的想法。” “嗯啊啊啊——” “無論你問它什么,它都會同意。” 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何須歸壓下眼角的酸楚,回頭擠出一絲微笑,見厲行剛剃了頭。 他和歐陽豆利用剃刀和梳子,研究出類似推子的功能,可以留下一茬頭發不至于直接剃光。 “誰喜當爹了?”厲行摸著腦袋走近,笑瞇瞇地問,像個流氓。 “沒誰。”何須歸訕訕地搖頭。 “是不是我改名叫厲不悔,你才會相信我不后悔?大不了生意不做了,能怎樣?又不是什么跨國企業,只是大學生勤工儉學、搞搞社會實踐罷了。”厲行從身后拎出一根三尺余長的木棍,“沉湎于過去,悔恨當初,就是愧對現在和未來。接著教我劍法,我還要和你雙劍合璧呢。” 何須歸笑著蹦跶一下,拔出劍來。 厲行已經學到第三十二式,名為“逆水行云”,與后面有一招“順水推舟”剛好珠聯璧合,何須歸便靈活教學,同時演示了一遍。 月下凝眸,劍挽清風,劍吟錚然。厲行用木棍凌空橫掃時,一股凌厲的劍氣陡然而生,驚得馬廄里的坐騎齊齊后退一步,何須歸迭聲贊嘆“牛B”,還暢想道:“等我師父除掉那個魔頭,我想辦法要來他的佩劍,給你用。” 一道人影遠遠地倚在檐下,出神地凝視月下舞劍的二人,銳利的眸光漸漸變得淡而柔和,流露出一種不合乎少年人心境的幽怨蒼涼。 “何兄弟,”相隔幾丈,他的聲音雖輕,卻極清晰地送入何須歸和厲行耳中,“任掌門送你這柄落霜時,說了什么?” “家師說,這是他最珍愛的劍,愿我好生愛惜。”何須歸看著手中的劍。月色如水,流淌于劍身,柔化了鋒芒。 柳蕭蕭漫不經心地笑了笑:“他真的極為偏愛你,江湖傳言你是他的私生子,究竟是不是?” “不是。”何須歸干脆地答道,“我娘說,我爹是個行商。” “那他這些年……有沒有什么相好的?”如同采訪名人一般,柳蕭蕭接連發問。 何須歸仔細回憶,師父總是形影相吊,很愛獨處,就連門派事務也大都交由林師伯打理,便說:“自我拜師起,他便孑然一身。” “你恨不恨他?” “當然不恨!是我自己罪有應得。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無論他是否認我當徒弟,我都永遠視他為師父。” 柳蕭蕭靜立片刻,轉身離去。一陣凄冷夜風,卷起他的及腰墨發和單薄青衫,綻成一朵孤寂的花。他明明不是獨行客,卻看起來那么寂寞。 何須歸目送他遠去,朝厲行嘻嘻一笑:“繼續呀!” 回到客房時,歐陽豆正在拼命洗手,搓得通紅。而柳苗苗倚在門口,不停發出高亢的譏笑:“哈哈哈,你到底怎么想的?” 他哀怨地嘟囔:“我就是想看看,你們怎么賺錢而已。” “要是被你知道,那你就會和我一樣有錢了。” “先富帶動后富懂不懂?大家一起變有錢,江湖才能和諧發展,GDP一路走高。” “什么是雞的屁?” 歐陽豆懶得解釋,繼續洗手。原來,他看柳苗苗伺候“二公主”極為用心,像伺候親爹,就猜測它會拉出金豆子,像童話里流淚變珍珠的公主。他一時財迷心竅,尾隨大白貓,并把人家埋好的屎挖出來研究,結果…… “你用手挖的?”何須歸嫌棄地瞄著他。 “用小樹棍啊,結果不小心搞斷了,手指一下子懟在了貓屎上。” 預告: 暖男豆時刻不忘撩妹,老舅發現自己內力驚人 第83章 凌虛峰一餐游 因為“貓屎”一事,接下來的幾天,歐陽豆飽受嘲諷挖苦,卻隱忍不發。柳苗苗得意洋洋地騎在馬上,懷抱著“二公主”,繪聲繪色、喋喋不休地重現挖屎一幕。 “一個和尚,卻不念經,成天惦記著發財。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弄銀子的?爺爺有你沒有的手藝哦。” 厲行讓外甥用伶牙俐齒反駁,外甥卻說:“好男不和女斗,我已經可以斷定他就是個小女生,最近正來大姨媽,所以情緒不穩定。我要展現自己氣吞山河的胸襟和氣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