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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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喬安才知道喬瀾出事了。 喬瀾在酒吧喝酒時有個老外過來搭訕并且對她動手動腳,她轉(zhuǎn)身想離開可是胳膊又被那個老外抓住,她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啤酒瓶朝那個老外的頭上狠狠地砸過去…… 喬安給了那個被打的老外一筆錢,并當(dāng)面向他道歉,那個老外答應(yīng)不起訴喬瀾并愿意和解。誰對誰錯對于喬安來說已經(jīng)不再重要,他也無心再追究,他累了。 喬安去拘留所接喬瀾回家。他看到喬瀾蓬頭垢面地從拘留所里走出來時突然感到很心痛。他們坐在出租車上,外面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喬瀾頭靠著窗戶,閉著眼睛。喬安將喬瀾的手緊緊地攥在手里,好像怕她突然逃跑。他們一路上都靜默無語。 回到家,喬瀾將鞋子脫掉,光著腳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她感覺好累。她走到客廳時看到了林曉嫻的遺像,她愣住了,呆立在原地。 喬安哽咽著說:“jiejie……mama……mama走了,前幾天的事。”然后喬安看到喬瀾蹲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她的臉上都是眼淚。喬安的眼眶也紅了,他一直都知道喬瀾和林曉嫻是有感情的,她們畢竟是母女,只是喬瀾心里的結(jié)需要時間打開,可是林曉嫻已經(jīng)絕望了,她已經(jīng)沒有耐心了。 喬安走過去將喬瀾扶起來,他說:“jiejie,都過去了,mama沒有怪你,她理解你,她只是希望你能原諒她,她只是想用她的死來贖罪,來獲得你的諒解。” 喬瀾沒有說話,她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喬安用手擦去喬瀾臉上溫?zé)岚l(fā)亮的眼淚。他抱著這個在哭泣中身體不停地顫抖的女人。他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或許她并不需要任何安慰。 喬瀾又要走了,不過她這次的離開與以往不同,因?yàn)樗F(xiàn)在除了喬安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掛念。喬安也要離開他生活了多年的城市去外地上大學(xué)。喬瀾將房子賣掉,她想抹去她在這座城市里的記憶,她永遠(yuǎn)不想再回來。 喬安去火車站送喬瀾。 在候車室里,喬安說:“jiejie,你還要回b市嗎?” “嗯。我在那里有了工作,我喜歡那座城市。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永遠(yuǎn)留在那座城市。” “那我呢?你是我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你可否考慮過我的感受。你將房子賣掉,你讓我感覺我像是一個沒有家的人,跟我走吧,我們一起生活,我需要你,jiejie。” “不不,喬安,我記得我說過,我們已然不同了。我們不可能再像小時候一樣無憂無慮不管不顧了。你會有你的生活,你會娶妻、結(jié)婚、生子,你會過正常人的生活,而我始終會是無所歸依四處飄蕩的人。” “jiejie,你這是何苦。一切已經(jīng)結(jié)束,為何你還是放不下。” “喬安,我一直以為隨著母親的死一切都真的會煙消云散,可是這是不可能的。有太多的事一直在我腦海里盤旋,我根本無能為力。我厭惡過去的自己。每次見到你我總是會想到我過去做過的那些令我自己感到惡心的事情,我總是會看到過去那個墮落的自己。你就像一面鏡子,通過你我會看到太多我不想看到的事情。但是,喬安,這不怪你,這跟你沒關(guān)系。我只是恨我自己。我們不可能像以前一樣在一起生活,我們一直走的是不同的路。但是喬安,我希望你幸福,我希望你比我幸福。” 喬安沒有再說什么。喬瀾的話像針一樣刺進(jìn)他的心里。過去的美好與幸福如過眼云煙,頃刻間分崩離析。他知道許多事情再也不會發(fā)生,許多人再也不會回來。 火車開動了。喬安跟著跑。喬瀾不停地向喬安揮手,嘴里說著什么。喬安知道喬瀾是讓他不要跟著跑,讓他快點(diǎn)回去。可是喬安的腳步根本停不下來。他拼命地跑,眼淚在臉上緩緩地流淌。火車逐漸消失在喬安的視野中。 喬安回到了a市,繼續(xù)著孤獨(dú)的生活。這一次他不是在懲罰自己,而是他徹底陷入到了孤獨(dú)中。 許多天之后,一個名為“妙齡少女的視頻”在網(wǎng)絡(luò)上瘋傳。喬安也看了。只是讓他震驚的是視頻中的女人竟然是暖暖。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有些懷疑是不是所有的一切自始至終都是一場騙局。他的心里產(chǎn)生莫名的巨大的悲哀。 這個不要臉的時代,這個骯臟的時代。 他對生活中的一切已然了無興趣。他像以前一樣將自己緊緊地裹進(jìn)只有自己才看得到的小小世界里,像以前一樣將自己大部分的時間投入到了工作中,他開始像以前一樣冷漠,像以前一樣被周圍的同事疏遠(yuǎn)。而這所有的一切給予他的回饋是他再次當(dāng)上了部門經(jīng)理。 他將生活過得緊張而又忙碌。他開始參加各種應(yīng)酬,每一次都將自己灌得酩酊大醉。他需要酒精提供給他的麻痹,他需要麻醉自己。他試圖讓自己遺忘過去,遺忘母親,遺忘jiejie,遺忘暖暖,遺忘李艾。他只想把過去的一切都當(dāng)作不曾發(fā)生,雖然他知道他會永遠(yuǎn)記得。 生活中唯一能帶給他些許快意的只有安娜。他像以往一樣每周都會抽出幾天的時間去醫(yī)院看望她。她的精神狀態(tài)與以往有了很大的區(qū)別,她不再試圖偽裝自己,她將真實(shí)的自己完全呈現(xiàn)在他的面前。更讓他高興的是醫(yī)生說再觀察一個月左右她便可以出院。 喬安說:“你快出院了,娜娜。” 安娜說:“其實(shí),或許你不會相信,如今我對于是否能從這里出去已然不在意。或許在這里死去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為何。” 安娜抬起手腕,喬安看到了她手腕上那道傷疤。 她說:“時間已經(jīng)過去那么久,可是它依然存在。時間并沒有那么神奇,它并不能抹平一切。即使它可以抹平rou體上的傷痕,但心里的創(chuàng)傷卻很難被撫平,因?yàn)樗€在滴血。我討厭傷疤,討厭身上的任何一道傷疤,因?yàn)閭淌浅舐模亲屛腋械綈盒牡摹M饷娴氖澜缬谖叶砸餐瑯邮莻蹋液ε聦⒆约褐蒙碛谶^去,我害怕看到自己心里那道丑陋的傷疤。” 他說:“娜娜,有些事情的確很難被遺忘,但你之所以會記得是因?yàn)槟阏诙谩!?/br> “記憶中的事情一旦被詞語固定住就很難在在腦海中被抹掉。” “你無需刻意讓自己忘記任何事情。任何一個人的思維是不受自己主觀控制的,因而你只能坦然面對和接受。所以,如果你想快樂,娜娜,那么你就必須要在一段時間內(nèi)帶著你的焦慮、悲傷和痛苦去生活,你需要坦然接受和面對這些負(fù)面情緒,好好地生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不被任何負(fù)面情緒所左右。你需要的是時間,需要的是讓自己盡快適應(yīng)并且會重新認(rèn)識這個世界的時間。” “有的時候我會拼命地想一件事情,時間越久我會越糾結(jié),我想要擺脫卻發(fā)現(xiàn)我的雙腿深陷于其中,無法自拔。醫(yī)生對我說我有強(qiáng)迫癥的傾向。” 喬安摟住安娜的肩,安娜將頭靠在喬安的肩上。他說:“我的獨(dú)立是從自卑開始的,因?yàn)槲乙恢倍几杏X我所擁有的比其他人少太多太多,所以我不斷索取,用力地索取。但現(xiàn)在我才明白,越是用力生活的人他的生活便越會不幸。安娜,你需要放過自己。” 國慶節(jié)到了。這對于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對于喬安來說卻無比痛苦。沒有了工作的填充只能意味著他不得不面對生活,可是生活于他而言卻又是無比的虛無。 他想起喬瀾曾經(jīng)對他說過:“活著,帶著世界賦予我們的裂痕去生活,去用殘損的手掌撫平彼此的創(chuàng)痕,固執(zhí)地迎向幸福,因?yàn)闆]有一種命運(yùn)是對人的懲罰,而只要竭盡全力就應(yīng)該是幸福的,擁抱當(dāng)下的光明,不寄希望于空渺的烏托邦,振奮昂揚(yáng),因?yàn)樯姹旧砭褪菍恼Q最有力的反抗。” 這一刻,他意識到,雖然李艾和暖暖依然離他遠(yuǎn)去,可是他還有安娜,還有喬瀾。她們都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他嘗試著給喬瀾打了一個電話。電話居然接通了。 他說:“jiejie,我是喬安。” 電話那端沉默了幾秒。 她說:“我知道。怎么了,有事嗎?” “國慶節(jié)到了。” “是啊,國慶節(jié)到了,時間過得好快。” “jiejie,最近還好嗎?” “還好。你呢?” “我也還好。” 喬安覺得他和喬瀾之間不知為何突然變得有些生分。 他說:“jiejie,國慶有什么安排。” 她說:“沒想好。怎么,有事嗎?” “我想去看你。可以嗎?” “喬安,我記得我說過,我們……” “jiejie,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可是你只是在逃避,你只是愚蠢地試圖將已然發(fā)生的事情在記憶中抹平,可這是不可能的,沒有人能做得到。jiejie,你需要的不是治愈你心里的創(chuàng)口,而是帶著痛苦好好地活下去。我想見你,我們的母親已然離去,唯有你才是我內(nèi)心唯一的寄托和歸宿。我很孤獨(dú),這種孤獨(dú)無法言說。我已經(jīng)買好了機(jī)票,周五晚上7點(diǎn)13分到a市,你來接我,如果你不來我會一直等下去,一直等到死。” 喬安說完便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