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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麻衣邪婿在線閱讀 - 第317章 玄女

第317章 玄女

    我正在思考問題,后背就吹來一股涼風。

    “后面還有出口?”我立馬問道。

    不然怎么可能進風呢!

    楚蘭芝也不知情的樣子,我只好回到那血池附近查看。

    這洞窟其實不大,從中間被那道石門分成了兩截,血池就處于末端。

    周圍空蕩蕩的,貌似什么都沒有。

    但我分明記得,自己的后背,之前被十幾根根蔓貫穿;而根蔓被拔除后,縮了上去……

    我眼前一亮,蹬住血池上方的凸起,爬了上去。

    一番搜尋后,果然發現上方還有個暗道,直通外面!

    “小姨媽,你先等等,我去看看!”

    我艱難的鉆進了狹窄的隧道里,越爬越寬,很快就能站起來了,而且看見前面有一道朱砂色的大門。

    略微猶豫了一下,我就伸手將大門推開。

    頓時,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當看清門外的景象后,我急忙又把門關上了,出了一頭的冷汗。

    草,鬼花啊……

    而且不是一支兩支,是上百支!密密麻麻的生長在那陰暗環境中。

    還好我關門及時,不然,非得被吃的骨頭都不剩!

    可話說回來,江門村怎么會有這么多鬼花呢?這里到底是哪兒?

    難道……

    我想起了一件往事,恍然大悟!

    原來這里,就是我家那口枯井之下!

    還記得當初調查鬼胎時,我們順路回家祭拜爺爺,無意間把馬大紅吊到了這老井之下,發現下面全是鬼花。

    而這口老井,向來是爺爺的禁臠,他從來都不肯讓別人下去,連我都不準。

    我一直心疑這里藏著什么秘密,果不其然,原來是藏著我的真身……

    正思索著,我聽見了楚蘭芝的尖叫聲。

    我急忙爬了回去。

    跑到洞口,發現楚蘭芝沒事,頓時松了口氣,苦笑道:“小姨媽,你叫什么?我魂都嚇飛了……”

    楚蘭芝指向瀑布下面,一臉難忍道:“那個孩子,太慘了,它mama回來了,可能心都碎了……”

    孩子?

    我疑惑的往瀑布下一瞧,原來是只掉下鳥巢的小雛鳥。

    但奇異的是,從水底下探出了很多支花兒,把雛鳥包了起來。

    等花骨朵重新綻放后,雛鳥已經血rou全無了,變成了骨架。

    這一幕,深深震撼了我的內心,讓我一下子想通了很多事情。

    當年,爺爺為我制造了一具分身,將真身藏在了這口溶洞里。

    我的意識存活于替身,真身一直沉睡著,無法用尋常的途徑進食、維持生命。需要人的血rou與靈魂來溫養我。

    于是,爺爺就栽下了無數的鬼花。

    這些鬼花,不僅是用來保護我的,而且它們會吞噬周遭的所有生命體,然后通過根莖,為我輸送養分。

    也就是說,那些失蹤了的村民們,真有可能是被爺爺給害死了。

    而且,是用來做了我的養料……

    我臉色蒼白的后退了幾步,突然感到一股莫大的罪惡感。

    那些村民,可都是我曾今的鄰居啊,都對我很好……

    我卻“吃”了他們……

    我痛苦的抱住了腦袋。

    就在此時,眼角余光瞥見了旁邊有張桌子。

    桌子上供著一尊神龕,神龕旁邊有兩本簿子。

    這是爺爺的遺物?

    我下意識撿起了左邊的那一本,翻看起來,發現是個賬本,但都是些不同尋常的“賬”。

    “庚午年四月六日,頑童葛二蛋不慎墜崖,筋斷骨折,五臟出血,命絕矣。其父拜求門下,吾應之,可借吾五年陽壽獻祭陰司以還魂,但需以命償命,救否?其父應之,愿以命償命。”

    “壬申年十二月二十八日,老友陳大樹于工廠罹難,被工業甩桶卷入,骨骼盡碎、五臟位移,斃命矣,廠房賠三千元了之,賄賂公家平事。大樹頭七托夢喊冤,吾應之,可代其向黑心工廠討回說法,并資助其遺孀一筆贍養費,但需以尸償恩,愿否?其應之。”

    “丙申年三月五日,村痞賴榮車禍逃逸,拜求門下,借銀錢五十萬遠走他鄉。吾應之,但三年之后,需以命贖罪,愿否?其神態大為不屑,奪錢而去,算作默認。”

    看到這里,我不由得合上了簿子,陷入了思索。

    賴榮……不就是當年經常欺負我,還把我給他的雞蛋丟進糞坑里,讓我撿回來吃的那個小混混嗎?

    這家伙比我大幾歲,成年后從小混混變成了大村痞,四處惹是生非。

    后來,他酒駕把人撞死了,跑路了。直到案發三年后,有村民說遇見了他,惹得警方封村抓人,結果掘地三尺也沒找出來,就像憑空蒸發了。

    難道……

    我看向還飄在水面的那具雛鳥尸骨,恍然大悟。

    爺爺確實把很多村民,變成了維系我生命的養料,但并不是草菅人命。

    這些人,要么早就死了,要么就是家里遭遇了不幸;

    爺爺利用自己的陽壽,獻祭給陰司,為他們平事、或讓已經死掉的人,回光返照、多陪家里人幾年再死。

    但爺爺不是做慈善,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在我需要進食的時候,他們就要跳下瀑布,化成我的養料。

    看這簿子里的描述,所有人都是在已經知情的情況下,跟爺爺做的交易,其實很公平。

    至于簿子之外的那些村民,應該真的是去組團旅游了,而且根本沒打算回來,直接住到兒女家里等待棚改了。

    畢竟江門村地理偏遠、資源匱乏,是因為爺爺這個風水大師的入駐,才興旺了一段時間,爺爺去世后,村子里也就沒生計了,與其留下來累死累活種那幾千塊錢的糧食,還不如去城里幫兒女照看孫輩。

    想通這一切,壓在我心上的負罪感,頓時輕了很多。

    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加費解的問題——爺爺為什么殺我?

    在茅山宗危難之際,我闖入鎮魂塔,在里面遇見了爺爺,他當時就跟我說過,有一只臭蜥蜴,想要我的命,所以他當初才在童家下水道里布下那鬼花陣、誘殺我,就是為了演戲給那條臭蜥蜴看。

    可當時他還說過,情勢已經變了,不再需要我詐死欺騙那只臭蜥蜴了。

    既然如此,為什么還要殺死我??

    不僅是我,連師叔他們都……

    我心痛的垂下了頭,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

    雖然我死里逃生了,卻也失去了一切,連信仰都崩塌了……

    “流兒,姨媽有事想跟你說。”楚蘭芝從背后搭上了我的肩膀。

    我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什么事……”

    楚蘭芝望了眼四周,才說道:“其實不是我想跟你說,而是那個指引我來這里的女人,讓我代替你轉告一些事情。”

    “她說,你爺爺,不是受天譴而死的。”

    我立馬想到了當初山體滑坡,爺爺被亂石活埋的一幕,下意識問道“不然呢?是怎么死的?”

    楚蘭芝組織了一下言辭,道:“具那個女人說,當年你只看到你爺爺的尸體被埋在山崩之下,卻沒看見他早先被人重傷的一幕,甚至那場山崩,本來就是戰斗引發的。”

    “而殺了你爺爺的人,是一個早年間你爺爺約定好了,會在你十九歲時要你性命的人,你爺爺出爾反爾,所以他就把你爺爺殺了。”

    “之后,他還想順手把你也殺了,結果……”

    “結果怎么了??”我著急的問。

    楚蘭芝側著耳朵,聆聽了片刻,才轉述道:“你爺爺早就預料到這一天了,在臨死之際,他使出所有的法力,打碎了山上的一根樁子,然后山里面就泄露出了某種氣息,把那兇手給嚇跑了,所以你才保住了性命”

    歸妹山……

    氣息……

    莫非……

    我拍桌而起,恍然大悟道:“是將邪的氣息!”

    “而你說的這個兇手,應該就是我爺爺的師父,那個被他稱之為臭蜥蜴的家伙!”

    “我爺爺當年答應過臭蜥蜴,只要能讓我活到十九歲,他就幫那臭蜥蜴在歸妹山上施加陣法,永遠困住將邪的神魂!”

    “而這道陣法,其實就是當年我爺爺為童家人種下的那尊人rou樁!就是不知道只是順手之舉,還是別有用意了。”

    “之后,十九年期限到了,那臭蜥蜴想要我性命,我爺爺卻反悔了,而且打破了人rou樁,把將邪放了出來,嚇跑了臭蜥蜴!”

    難怪啊……

    難怪童家的人rou樁,在那段時期毀壞了,應該是爺爺死亡的當天就毀了!

    但歸妹山可怕無比,童茍就沒敢上去過,壓根兒也不知道樁子被毀了。

    直到幾天后,因為爺爺跟那臭蜥蜴戰斗的余波,引發了一場小型泥石流,這才被童家人注意到了風水樁的損壞,。

    “難怪啊……”我又忍不住感嘆了一聲。

    難怪那天晚上,我為了修繕童家風水樁,上山找嫁衣女商議的時候,發現嫁衣女被人劈成了兩半;

    而且她還暗示我,井里埋藏的東西,逃跑了。

    我還一直好奇那口井里,到底關著什么鬼東西,敢情就是寄宿著將邪神魂的那套戰甲!

    之后,將邪就來大鬧我的婚禮了……

    連上了,所有事情都連上了!

    只是,這還是無法解釋,爺爺為什么要殺我?

    “這不是你現在該思考的問題——”

    一道清冽的女聲在外面響起。

    我急忙跑到洞口,目瞪口呆的看見,一架馬車從天而降!

    那駿馬通體晶瑩剔透,將陽光反射成璀璨的光華,簡直像是用一整塊鉆石雕琢出來的。

    它拉著酒紅色的轎子,在空中撒歡的遛了幾圈,才俯沖而下,徐徐的降落在了洞口。

    窗簾被掀開一角,露出了一個絕世美人的容顏。

    雖然輕紗遮面,但仍然能朦朧的看到那姣好的五官。膚白勝雪、明眸皓齒,一雙臥鳳眸仿若能洞穿人心的冰鏡,充滿高冷的味道。

    馬車,女子……

    我后覺后驚道:“你就是那個在茅山宗舉辦比賽時,派黃毛來給我傳信的人??”

    窗簾遮上,響起清冽的聲音:“沒大沒小。”

    我急忙拱手道:“不知jiejie尊姓大名,有所冒犯,還望海涵。”

    “jiejie……”女人的眼神更加寒冽了。

    她掀開簾子,下了轎子。

    一席古色古香的湖藍色束腰裙,欣長好看的雙手優雅的疊放在腹間,茂盛的長發梳成了仿若皇后般端莊隆重的發簪,舉手投足都有種說不清的威嚴與冷漠。

    她足有一米七八的高挑身段,加上木屐,致使我只能仰視她。

    她俯瞰了我一會兒,才道:“玄女,宋青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