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逼不得已
我將脖子擱在了浴缸上,讓馬大紅動作利落點,免得弄臟了不好收拾。 馬大紅徹底呆滯了。 “我去你奶奶的!” “六子,你特娘是不是瘋了??這是什么鬼差事,老子不干!” 他想出去,我攔住了他,咬牙道:“師兄,我知道這對你很不公平,可是,只有你能幫我了!只有這一個方法,能讓我重新混回江家去!” “我不干!你特奶奶的,老子這輩子就沒對自己弟兄動過手,何況動刀!” “師兄!”我攥緊了拳頭,既無奈又堅定道:“我父母,還被軟禁在江家,隨時可能遭遇不測!幫幫我,就當我求你了!” 馬大紅僵住了。 他看看我,再看看手里的菜刀,急得抓耳撓腮,最后指住門外的江明哲:“讓他下手,不行嗎?” “我也怕疼啊。”我苦澀道:“他一個凡人,哪有你動作利落,要是他一刀下來沒砍離,我可真是生不如死了。” “而且,身體遭受重創后,靈魂的氣息肯定會外泄。雖然江明哲沒有修煉過,但終究是麻衣世家的后代,對靈魂的氣息肯定很敏感,如果籍此識破我的身份,就糟了。” 一旦知道我是江流兒,他就知道了我在追查的正是當初他陷害我父母的事情,肯定死也不會配合我。 馬大紅躊躇了半晌,深深的嘆了口氣,顫巍巍的將菜刀提溜起來。 我感激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重新跪下來,把腦袋盛在浴缸上。 “你、你別看著我啊……” “哦!”我急忙把臉偏開。 馬大紅還是下不了手,靠在墻上抽起了眼,一口就吸掉半根,史詩級過肺,沒一會兒就滿地煙頭了。 一盒煙抽光后,他深吸口氣,輕輕摁住了我的腦袋,將滿身罡氣灌注在了刀上。 我閉上了眼睛,輕拍一下他的手背,讓他放松點,又不是真的殺了我,我會沒事的,只不過受點疼。 但他的手還是抖個不停。 “特么的,六子,你對不起我你知道嗎?!” 馬大紅眼都紅了,一邊抹眼淚,一邊攥緊刀把。 “媽的,老子要做一輩子噩夢了!” “噗!” …… 浴室里,滿地是血。 馬大紅癱坐在地上,心情難以平復,眼淚流個不停。 童夢瑤剛好抱著毛巾跟其他東西過來,透過門縫看到了血,當場癱軟在地,痛徹心扉的掩面哭泣。 馬大紅這下哭不出來了,一邊安慰童夢瑤沒事,一邊把東西抱進去,然后把浴室門鎖的死死的,不讓童夢瑤進來。 浴室里響起了清理的聲音。 一個多鐘頭后,馬大紅才抱著錦盒出來。 “別往里瞅了,沒事了,哥都處理好了。”他臉色蒼白的安慰童夢瑤。 童夢瑤輕輕點了下頭,手摸著錦盒,眼還是掉個不停。 馬大紅深吸了一口氣,走回客廳,將錦盒擱在了桌上,替江明哲松綁。 “你可以回去了。” 江明哲疑惑的看向四周:“李會長呢?” “我在這兒?” 錦盒里陡然傳出我的聲音,嚇得江明哲直拍胸口。 但他終究是見過世面的,壯著膽子掀開了蓋子。 看見我的腦袋盛放在里面,他咽了咽吐沫,忍不住感慨道:“現在的年輕人,都這么狠嗎?” “你使用的是什么秘法?你還能復原嗎?” 我怕這一幕會讓童夢瑤產生心理陰影,就叫江明哲趕快把蓋子合上,然后在里面悶聲道。 “別的你別多管,只要把我帶回江家就行了。記住了,別動歪心思,否則我師兄就會斬滅你的七魄,咱倆一塊死。” 江明哲沉默了片刻,微微點頭,去門外等我。 屋子里一時間陷入寂靜。 “尸、尸體呢?”童夢瑤忍不住問道。 馬大紅嘆了口氣:“清理干凈,用保鮮膜封好了。我也不知道該咋整了,我沒棄過尸啊。” “載到樹林里,燒掉就行了。”我沉聲道:“只要天目不碎,靈魂不息,我就可以不斷利用天地氣韻重構軀體。你們就當是蛇蛻皮、蠶蛻繭吧,真的沒什么大不了的,別記在心上。” 馬大紅點點頭,強自振作起來,去外面問江明哲借車借人,準備毀尸。 童夢瑤看著盒子,眼淚就沒停過。 我安慰道:“沒事的,我會平安歸來的,你聽聽歌,看會電影,打會游戲,盡量別往我身上想。” 童夢瑤擦了擦淚,終究壯著膽子把蓋子掀開了。 顫抖著用雙手捧起我,含淚道:“對不起,六子,老公……我還以為自己有能力了,可倒頭來,還是什么都幫不了你……” 我微微一笑:“如果是因為你能幫、我能幫你,我們才走到一起,那我可真是“死不瞑目”了。” 童夢瑤哭的更厲害了:“你、你能不能別開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好好好,別哭了,我不開玩笑了還不行嗎。”我抿唇道:“放心吧,真的不會有事的。” “而且,這一路走來,你幫到我的難道還少嗎?別的不說,要是換成其他女孩子,經歷過你跟我經歷過的那些事情,恐怕早就精神崩潰逃走了,你卻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著我,不管遇到什么危險,都跟我共同面對,不離不棄。” “夢瑤,很抱歉我還沒有足夠的能力,讓你過上安穩的日子。但這一天會來的,我保證。” “說什么傻話。”童夢瑤緊緊摟住我,嘴角勾起悲傷卻釋然的弧度:“日子是屬于兩個人的,為什么要讓你一個人說抱歉?我自己就沒責任嗎?而且,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不管再曲折,我也活得心安。” 我們溫存了一會兒,就由江明哲提溜著我,踏上了返回江家的路程。 一路上,我們誰都沒說話,但心里都提防著對方。 等車子穿過隧道后,江明哲當先打破沉默道:“對了,你到底會不會復原?提前給我一個心理準備啊。” “要是我正跟別人說話的時候,你就跟個葫蘆娃似的,突然從盒子里蹦跶出來,這事兒可就黃了。” “你放心吧。”我說道:“我的確可以復原,但這個過程我可以用意志力來抑制,你有兩個小時幫我繞開其他人的視線,而后我才會生長新的軀體。” “我也不怕你故意拖延時間,反正現在咱倆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搞砸了,你也別想活。” 江明哲沒再說什么。 半個鐘頭后,我們回到了江家的街道上。 江海清隔著老遠就感應到了,瞬間飛臨到了我們身邊。 “打發回去了?” 江明哲下了車,扶著車門微微點頭:“已經安排到酒店住下了,但他具體什么時候回茅山,我也說不清楚。” 江海清沉默了片刻,輕嘆道:“難為你了,明哲。” “這些年來,一直由你在外面為家族做掩護,但叔知道你是個很討厭被人關注的人,是家族對不起你。” 掩護?掩護什么?? “沒事。”江明哲搖搖頭:“一點了,我想睡個午覺休息一下。” 江明哲拎著我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我松了口氣。 江家其他人都挺怪異的,對家族的事情顯得漠不關心,都沉浸在自己的消遣中。 唯獨江海清事必躬親。 越過了他這一關,往后也就沒多大風險了。 可就在此時,江海清突然在背后疑問道:“阿哲,你司機呢?怎么自己開車過來了?” 那司機還在酒店里捆著呢。 我心生不妙,江明哲卻沉定自若,轉過身淡淡道:“小張腱鞘炎犯了,開車不安全,我就讓他先回家休息了。” 江海清點了點頭,眼神卻還是很警惕,又指向了錦盒。 透過縫隙看,就像他在指我似的,令我冒出了冷汗,下意識含緊了舌下的辟氣珠。 “這是什么?”江海清問。 江明哲平靜道:“糕點。” “糕點?可老王算是咱們西北最頂級的糕點大師了,想吃什么讓他做點不就完了,何必去外面買?” “話說回來,今天怎么沒看見老王?難道又喝醉了……” 迎著江海清的質疑,江明哲沉靜應答道:“老王的手藝是好,但總吃難免會膩,就去外面買點調劑一下。” “是嗎?” 江海清走了過來,蹙眉盯著盒子上的字體:“諾心糕點……我沒記錯的話,這家蛋糕店是專做西式甜點的吧?” “可你從小喜咸不喜甜,怎么會買甜的?” 這次,就算是江明哲也有點答不上來了。 江海清越發警惕了,突然伸手抓向了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