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停產的香煙
王大廚臉色煞白的說,剛才托我幫忙的那個侍女蘭蘭,早在兩周前就上吊自殺了! 我抖了個激靈,感覺后背一個勁兒的冒涼風。 “你是不是記錯了啊??”我硬著頭皮指向對門:“你看,她還好端端活著呢!” 看著站在對門翹首以盼的小姑娘,王大廚更害怕了,顫巍巍的揮了下手:“蘭、蘭蘭?” 小姑娘先是一朕,然后笑容甜美的揮手呼應。 “你看,我就說吧,應該是你記錯了。” 王大廚的眼神混亂了起來,猛拍了幾下光腦殼,然后坐在了石墩上喘粗氣。 “可能真是我記錯了吧……” “唉,年齡大了,腦子不好使了。可能哪天做了個噩夢,給當成真的了……” “見丑了李會長,我這就給你弄點過來。” 王大廚轉身去了廚房,不多時就拎著打包好的糕點走了出來; 他順手揣給我一包煙,訕笑道:“李會長啊,我在外面還有個小侄子,對風水玄學癡迷的不行,偏偏沒那天賦,還不聽家人勸。您要是有時間的話,能不能以業內人士的身份,抽空幫我勸一勸他,讓他早些放棄,專心讀書,免得以后跟我一樣做個廚子,一身煙火氣,對象都不好找。” “好說,好說。” 我正要離開,就怔了一下。 他揣給我的煙,居然是水晶宮牌的! “王大叔,你這煙是上哪兒買來的啊?我記得我爺爺還挺愛抽的,他去世時我就想給他買幾條燒過去,可惜十幾年前就停產了。” “停產?沒有啊。”王大叔斷然擺手:“兩塊五一包,滿大街都是!” 兩塊五?? 我哭笑不得:“大叔啊,都2021年了,別說兩塊五的煙了,十塊錢的煙都快絕跡了啊。” “2、021??” 王大叔又使勁拍幾了下光頭,一臉慌張與難過:“怎么會這樣啊?我該不會得老年癡呆了吧??現在不是2002年嗎?” 2002? 我這才注意到,王大叔褲兜里揣著瓶二鍋頭,。 院子里也都是空酒瓶,他嘴里還能聞見酒味呢。 我了然了,哭笑不得的安撫道:“你別自己嚇自己啊大叔,我看你就是酒喝多了,酒醒了就好了。” “額,也許吧……” 王大廚一屁股坐到石墩上,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望了蘭蘭一眼,眼神更加迷惑了。 “不過話說回來,她怎么不老啊……” “她今年,該有四十老幾了吧……” 我沒來由打了個寒顫,再不停留,提著糕點快步沖蘭蘭走去。 “嘿嘿,多謝了!” 蘭蘭將糕點奪走。 我順勢拽住了她的手腕。 脈搏正常…… 氣色正常…… 魂魄俱在…… 她不是鬼啊。 看來,那個王大廚真是喝多了。 我松了口氣,正要跟蘭蘭進去,她就砰一聲給我吃了個閉門羹。 我懵逼了:“你這是干嘛??我還沒進去呢!” “嘿嘿,你不用進來了。”蘭蘭在里面嬉笑道:“我剛才已經問過我家夫人了,她心情不好,誰都不想見。” 靠! “那你把糕點還我!” “略略略~想要就自己進來搶啊,但別怪我喊人過來,關門打狗!” “你丫這不是耍我嗎?那至少告訴我,你家夫人,是不是姓楚?” 沒人回應我,估計已經回屋里去享受美食了。 我嘴角抽抽了幾下,無可奈何的轉身走開。 王大廚還站在自家門口,望著蘭蘭這道院子,一臉怕自己得了癡呆癥的表情。 我心念一動,跑到他身邊問道:“大叔,對面這家的女主人,是不是姓楚啊?” 王大廚喝了口二鍋頭,微微點頭。 我心頭一喜,急忙追問:“名字叫婧香?” 王大廚沒回應我,顧自回到石桌前坐下,掏出筆簿,借著月光寫了起來。 “大叔,您這是……” 王大叔沒理我,直到書信寫完后,一把揣進了我懷里,深深的嘆了口氣。 “以前郎中來給老爺看病,順便也幫我們這些下人診治了一下,當時他就提醒我,年紀大了,酒少喝點,不然會得酒精性癡呆的。” “我喝了一輩子酒了,明知道會得病,還是忍不住,沒想到還真就叫郎中給說中了……” “唉,報應啊,報應,是自己不愛惜自己,怨不了酒……” 我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可能就是醉酒了而已,別多想,去醫院檢查完再說。” 王大廚自嘲的搖搖頭。 “就是醉的再深,也不至于連年份都記不住了吧?別說年份了,我連這些年發生過什么,都想不起來了,不是癡呆是什么……” 我一時間不知該怎么安慰。 王大廚站了起來,重重的拍了下我的肩膀,流著老淚道:“人老了,最怕的就是癡呆了。自己活得不像人,還要連累家人。不如乘早找個坑把自己埋了。” “所幸老爺仁義啊,他早就說過了,如果有一天我干不動了,可以跟他一起住,一起吃,一起養老……” “我這輩子沒娶過老婆,就一個侄子,所以李會長,您幫我一忙吧。” “我看得出來,你有很多事情想問,只要你幫我的忙,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訴你。” 我連連頭:“但說無妨。” “其實也不是什么麻煩事。”王大廚道:“我剛才寫的,是遺書,還有我家里保險柜的密碼,我的錢、存折,都在里面了。你幫我把遺書,交給我侄子,就行了。” “額,可以是可以,但您自己辦不到嗎?” 王大廚搖了搖頭:“進了江家的門,這輩子就別想跟外面聯絡了,不然哪能發這么高的薪水,我一個月薪水將近兩萬塊呢。” 我下意識望向了對門的院子。 那個蘭蘭不是說,她干滿五年就可以離開了嗎?難道他們的合同都不一樣? 而且,一個侍女都月薪八萬,大廚怎么才兩萬? 唉,看來王大叔真有可能癡呆了,記的多半是02年的工資。 我思考了一下,就接受了他的請求。 我回到河岸,再一次使出了接引之法,將王大廚的遺書送了出去。并在紙船上寫了便簽,約定好明天晚上零點準時“回寄”, 接下來能做的,就只有等了,希望夢瑤他們能順利收到我的“信件”吧…… 我心事重重的回了府邸。 隔天清晨—— “啪!” “啪!” 我被刺耳的噪音驚醒。 我洗漱了一下,打著哈欠走出了四合院。 原來是一幫老年人在街上甩鐵鞭。 唉,看來擾民這種事情,連住在麻衣世家都避免不了啊…… 現在才六點鐘,我僅僅睡了半個小時,止不住的打哈欠。 但江海清那張鐵板臉突然出現,害我差點被這口哈欠噎死。 “你怎么還沒走?”他板著臉質問。 我還沒吭聲,昨晚那個巡夜人就搭在他耳邊解釋了起來。 江海清越聽臉色越難看,最后高高昂起頭顱俯瞰著我,冷哼道“讓他修煉,他非要經商;讓他乖乖待在家里等著繼承家主,他非要天南海北的瞎轉悠,現在可倒好,連一個后生仔都可以威脅他了。” 他顯然在諷刺江明哲。 我笑了笑“江四爺,我現在的身份可不是什么后生仔,而是古文化協會的新會長。” “我無權過問你們江家的家事,但絕對有權利調查你們在我昏迷時,有沒有對我動過手腳。你要是趕我出去的話,恐怕真就把事情鬧大了,天師會都得被招過來。” “隨便你吧。”江海清一把推開了我,丟掉了手里的鐵鞭,闊步離去。 看樣子,他還是挺忌憚天師會來這里調查的。 麻衣世家,雖然是風水界歷史最悠久、最神秘的大家族,但天師會代表的是公家,再大的家族也不敢輕易去招惹。 況且,這麻衣世家也沒傳說中那么氣派; 領地是夠大了,可族人真少,打進來以后,我就沒見過年輕人,全是上了年紀的。 巡夜人此時冷哼道:“阿哲后天就回來了,他會配合你的調查,完事之后,請速速離開這里。在此之前,你只能在你的院子附近活動。。” 他甩袖而去,邊走邊嘲諷我堂堂一個會長,居然碰瓷。 我但笑不語。 托了江家人丁稀少的福,連個看門護院的都沒有; 白天我不便調查,但晚上可以。 我想跟周圍這些老頭老太太們聊聊天、套套話,可他們誰也不搭理我。 我百無聊賴,撿起了江海清丟在地上的那根鐵鞭,想活動活動。 頓時,我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暈眩的不行。 等視野恢復清晰后,我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只見這些老頭老太太們,全都直勾勾的盯著我。 而且,是錯覺嗎?怎么覺得,他們都一下子年輕了好多?? 帶著疑惑,我仰起了頭來,頓時更驚嚇了。 天怎么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