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踏草尋尸
我成功溜進了江家,卻發(fā)現自己睡在一口棺材里,周圍全是跟我一模一樣的人,七竅流血的望著我。 就在此時—— “你好些了嗎?” 江明哲的聲音。 隨著他走近,我身邊那些人影,全都化作飛煙消散了。 我不是睡在棺材里,而是躺在床上;眼前也并沒有什么靈位,只是一間很普通的客房而已。 只是做噩夢嗎? 我心有余悸的坐了起來,喝了口江明哲端來的姜糖水,壓壓驚。 江明哲又問我好些了沒有。 我就跟沒聽到似的,喝完水就呆坐在床上,直勾勾望著窗外。 然而窗外什么都沒有。 “糊涂了?” 江明哲眉頭緊蹙,沒想到我中邪這么嚴重。 但實際上我早就好了, 引煞符是以煞氣擾亂自身的氣血,自然只在煞氣濃重的地方奏效,比如江家祖墳。 但到了有活人常住的地方,陽不養(yǎng)煞,煞氣淡了,我自然也就恢復了。 可我不能表現出來我已經好了,不然江家人分分鐘會送我離開江家,就前功盡棄了。 現在扮傻,他們也拿我沒轍,只能讓我先在住在這里。 “唉,這算個什么事兒啊……” “罷了,李會長,我?guī)闳ネ竿笟獍伞!?/br> 江明哲把我攙下床,離開了房間。 門外是道特別氣派的四合院,占地該有六百多平。 而同樣的四合院,在這里多的數不過來,簡直像個隱世的都城。 這里就是麻衣世家嗎? 地盤比我想象中更遼闊、更隱秘,但同時也比我想象中更空寂,到處都鴉雀無聲的,連聲鳥叫都沒有。 就像座死城…… 要是換個小姑娘過來,非得被這詭異的空寂感嚇得不敢起夜。 江明哲攙著我慢慢散步,他自己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走出四合院的時候,一道燈籠由遠及近。 湊的近了,才發(fā)現是又一個跟我長的很像的江家人,在巡夜。 這江家是不是隱秘過頭了?連個下人都沒有嗎? 那人看到我,也是嚇得一哆嗦,困惑道:“李會長?你怎么在這兒啊?” 江明哲詫異道:“不然呢?” “他剛才不是在西岸的河邊嗎?” “什么??” 我和江明哲都愣了愣,但我沒表現出來。 江明哲急忙道:“你確定嗎?” “真的啊,騙你干嘛,我都見到他了,還跟他打招呼來著,但他沒理我。” 他看見的,恐怕是那具“小堂叔”的尸體! 它居然沒逃走,反而跟著我來到江家了?? 可是,不對勁啊…… 我現在是“李登行”的容貌,這巡夜人不該認錯啊。 還是說,他們能通過某種方法,辨別出自家人與外人;而今天被帶進江家來的外人,就只有我一個,所以他看到那具尸體,就以為是我? 不管如何,絕對不能讓他們找到那具尸體,不然就全都露餡兒了! 想到這里,我搖晃了一下,然后就扶住額頭道:“這……這里是哪兒?” 江明哲欣喜至極:“李會長,你清醒了?” 我故作疑惑的看著他:“你誰啊?我認識你嗎?” “該死,怎么又失憶了???” 江明哲被我搞得頭都疼了,卻只能耐心解釋道:“李會長,我是江明哲啊,你幫忙押尸到我們江家,下葬的時候,你卻突然中邪了,滿身的煞氣……” “我知道了!”我故作驚醒道:“之前我們茅山大亂的時候,有一個地藏門的神秘人,不僅剝奪了其他選手的命魂,還用地藏門的邪法重傷了我!我現在,是傷勢發(fā)作了!” 說到這里,我劇烈顫抖起來,突然死死掐住了江明哲的后脖筋。、 江明哲被掐的生疼,卻沒怪我,著急的問道:“有解救的辦法嗎?地藏門曇花一現,他們的邪法,就算我們麻衣世家也不曾了解過啊!” 我將掐爛江明哲的右手收回來,看似很痛苦的點點頭。 “這附近,有、有河床嗎?” “七師弟懂得很多地藏門邪術,生前也為我診治過,教過我療傷之法,但必須在河床附近才能施展出來。” 江明哲立馬攙著我朝西岸的河邊走去。 也就是巡夜人發(fā)現那具尸體的地方! 跨過數十道四合院,走過一片密林,我們眼前出現了滔滔流淌的河水。 我環(huán)首四望,并沒發(fā)現那具尸體的蹤跡。 但它應該就藏在附近,它似乎有什么目的…… “能請你們先回避一下嗎?”我征求道:“七師弟算是地藏門唯一的正統(tǒng)傳人了,我不想因為給我療傷,把他教給我的地藏門秘法泄露出去,這樣對他的在天之靈很不敬。” “恐怕不行。”江明哲直接拒絕道。 我咽了咽吐沫:“那轉過身總行吧?” 江明哲跟巡夜人對視了一眼,微微點頭,都走到不遠處去議事了,背對著我。 我立馬掏出符篆,一邊制造好符人,一邊咬破指尖畫了張歸魂符,塞進我的衣領里面。 “等我自然蘇醒就好,千萬別驚醒我,否則我會氣血逆行,爆血而死!” 不等他們回應,我就盤坐下來,拋出了紙人。 紙人落地的一瞬間,已經被我的兩魂七魄附上了。 草木真身! 我從自己右手的指甲縫里,撥出摳下來的江明哲的皮屑,又從皮囊里拽了一沓符紙,然后刺破自己的指尖,用精血泡透其中一張符紙,就偷偷溜走了。 直到看不見江明哲他們了,我才松了口氣,以紙人之軀,折疊出了一副紙船。 我用那張浸滿了我精血的符紙當毛筆,在紙船上畫上了繁奧的咒文、然后把帶有江明哲毛囊跟血漬的皮屑包進一張符紙里面,塞到船上,把紙船使勁推進了河里去。 念完咒語后,紙船的尖尖上燃起了一縷猩紅色的火苗,接著就逆流而去了。 這是陰兵術里的接引術。 之前在墳地上,我塞給童夢瑤的那個錦囊里,裝著我寫好的書信、一縷頭發(fā),跟一張由我精血畫出經緯的羅盤。 羅盤為“引”,我的頭發(fā)就是“接”,兩者會互有感應,直到幫馬大紅找到這艘紙船。 我希望馬大紅能明白我的意思——把江明哲的皮屑,跟我的頭發(fā),拿去醫(yī)院做dna血緣鑒定! 等紙船飄遠后,我收回了心神,再次施法—— “天法靈靈,地法清清,陰陽結精,水靈顯形!吾奉三茅真君律令,急急如律令!” “開!” 開了天眼,我沿著河岸張望。 雖然不明白那具尸體是怎么詐尸的,但它終究是尸體,它走過的地方,都會留下尸氣! 我順著這些痕跡,一路向南追尋。 草越來越長了,雖然最高的也只有一米左右,但現在我是紙人之身,不過一寸來高,這些野草對我而言簡直是參天大樹。 我的視野幾乎完全被遮蔽了,只能通過天眼中飄蕩著的尸氣埋頭前進。 不知找了多久,我一把將眼前的雜草撥開,頓時愣在了原地。 我找到它了…… 它就呆呆地坐在一口被雜草隱蔽的古井旁邊。 見我來了,它站了起來,直勾勾看著我。 我感到頭皮發(fā)麻,下意識問:“你、你知道我會來?你在等我??” 尸體微微點頭。 真是邪了門了…… 這尸體,真是死的不能再死了,連命魂都早就蒸發(fā)干凈了。 它根本不存在尸變的可能性,我也感應不出有趕尸術之類的法術在驅使他。 可他不僅尸變了,還有著很清晰的思維…… 就算我是風水人士,也解釋不出來它是怎么做到的,已經超出我的理解范疇了。 “你、你想干什么?” 尸體不說話,只是一把抱住了壓在古井上的石頭,使勁挪開,并往里面指了指。 “你想讓我進去看看?” 尸體連連點頭。 我警惕的后退了幾步。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有什么目的??” “今早你剛好在江明哲來找我的時候,出現在了我門口,迫使我不得不把你藏進棺材里,難道是故意的?就是想搭我的順風車,來江家?” 尸體還是一個字都不說; 見我懷疑,它就自己先順著井里凸出來的磚頭爬了下去。 我覺得這一切很詭異,心生不祥。 但我還是沒忍住好奇心,邁著小短腿,吃力的爬到了井邊上。 往里一瞅,黑乎乎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見。 就在我猶豫不定時—— “啪!” 那尸體居然沒爬下去,而是藏在淺處守株待兔。 它直接一把抓住了我,然后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