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忍無可忍
一個被人踩了不知多少腳的小紙人,在童夢瑤持鏡下井后,突然開始變大,最后化成了馬大紅的模樣! 他手執(zhí)七星銅錢劍,一劍刺穿了狍鸮的腦袋。 銅錢劍上沾染著非常雄宏的玄黃氣,不像是馬大紅的東西,估計是從高人手上借來的! 這股玄黃氣終于鎮(zhèn)壓住了狍鸮,使其動憚不得,也無法吞噬銅錢劍。 就像往冰塊里插了把烙鐵似的,狍鸮在痛苦抽搐中飛速蒸發(fā)縮小! 狍鸮痛苦的向童夢瑤伸出不斷融化的手,好像在祈求幫助。 可童夢瑤壓根沒見過這邪物的樣子,臉上只有恐懼。 “胖爺出馬,一個頂倆!居然降服了上古邪物,這下有的吹了!捏哈哈哈~” 在馬大紅略顯猥瑣的笑聲中,狍鸮已經(jīng)縮小到不足半米了,眼看著就要灰飛煙滅了。 就在此時,我猛然打了個寒顫。 我突然覺得,背后陰風(fēng)陣陣的。 與此同時,四壁上的曼珠草,突然蠕動了起來,將猝不及防的馬大紅滑倒在地。 曼珠草乘機吸收掉了狍鸮殘余的身體,化作一個鼓包,飛速向隧道最深處移轉(zhuǎn)。 我下意識扭回了頭,整張臉頓時僵住了。 原本漆黑不見五指的隧道深處,突然多出了一道人影! 從婀娜的身形,隱約能辨認出是個女人,但大部分籠罩在陰影里。只能看見她穿著紅嫁衣、戴著紅蓋頭。 一點動靜都沒有,十分詭異。 狍鸮的液態(tài)肢體從她繡花鞋底下滲出來,重新凝聚出人形,已經(jīng)變成了扎著朝天揪、掛著紅肚兜的幼童模樣。 女人很自然地用右手牽起幼童,左手則捻著一支血紅的花。 一大一小,面無表情看著我們這邊。 難道這個女人,就是這隧道最深處的,散發(fā)出無邊陰氣的恐怖之物? 她是人是鬼?? “敢問……” 我話還沒說完,隧道里的曼珠草,就突然失去了光芒! 等再亮起來時,女人,孩童,都不見了。 好像只是幻覺而已…… 不,不是幻覺,那朵花被留下了! 我壯著膽子跑了過去,將花撿起來。 花是玫瑰,鮮紅無比,根部嫁接在木柄上,木柄上刻著一行小篆—— “癸卯年,予吾愛,江大道贈。” 我踉蹌倒退了幾步,臉色煞白如紙。 這花,是爺爺送的?? 看字跡,確實是爺爺?shù)氖止P,但這怎么可能?! 爺爺?shù)那鞍肷瑩?jù)說只愛過奶奶一個;而后半生,更是一直苦守著我,從來沒沾染過情事,更別提給別人送花了。 而且距離現(xiàn)在最早的癸卯年,也是一九六三年了! 那時候,爺爺還穿開襠褲呢! 到底怎么回事…… 那個女人,是誰?是人是鬼??她跟爺爺認識嗎? 為什么窮兇極惡的狍鸮,自愿跟她離開? 狍鸮又為何對童夢瑤一見如故的樣子? 而且,根據(jù)《風(fēng)水鑒》里的記載,狍鸮只能變成被它吃掉的人; 可剛才,那狍鸮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變成了童夢瑤、趙妙妙,甚至變成了我…… “六哥,你怎么哭了??”趙妙妙突然擔(dān)憂道。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早已滿臉淚水了。 可我不曉得為什么哭,只知道撿起這朵花的同時,靈魂深處,就涌起了一股痛徹心扉的悲傷…… “誒??我、我怎么也哭了??”趙妙妙訝然的擦了擦眼角。 “特娘的,也這太邪乎了!” 馬大紅急忙拽著我們逃出去。 終于,我們回到了陸地上。 我看到井道口有個燒成了灰的小紙人, 原來,早在鬼花互吃的時候,馬大紅就意識到不對勁了,便用了奇門遁甲之術(shù),做了個紙人替身。 紙人跑回車里拿到八卦鏡,交給童夢瑤吸引狍鸮的注意力;馬大紅本尊則出其不意,一劍重創(chuàng)了狍鸮! 若非如此,今天九死無生! “師兄,你好厲害!”我感激道。 “一般一般,全球第三。集智慧與美貌于一身的我,注定不平凡。” “……” 我看向童夢瑤,有些不自然的點點頭:“謝謝。” 童夢瑤刻意不跟我目光接觸,蹲到池邊洗手道:“你趕快離開我家吧,這里不歡迎你。” 我猛然僵硬了。 “jiejie,你到底什么毛病!?”趙妙妙氣得跺腳:“雖然我們中計了,可你知不知道,六哥一聽說你遇到了危險,就奮不顧身的跳到洞里去救你了!你怎么能這樣對他??” 童夢瑤的瞳孔震顫了一下,卻仍舊很冷淡的樣子。 我安撫住趙妙妙,然后強忍著內(nèi)心的不平衡感,詢問道:“你之前在哪兒?” 童夢瑤不搭理我,下人主動答道:“小姐回家后,就一直在閨房里看書。” “額,白少爺被大小姐拒之門外,就一個人在后院里散心,然后就聽到芳姐喊著說,小姐墜井了!白少爺怕自己的阿瑪尼西裝染臟了,就派那幾個保安下去救人,見保安下去了沒上來,白少爺就自己跑了。” 我點點頭,從皮囊里掏出了兩片柳葉。 “天法靈靈,地法青青,陰陽結(jié)精,水靈顯形!吾奉三茅真君律令,急急如律令!” “開!” 開了天眼,我蹲到地上觀察,發(fā)現(xiàn)排污道井口有著非常錯雜的腳印,似乎有人互相推搡爭斗過。 而那雙沾染著陰氣的腳印,之后一路跑向了別墅。 原來如此…… 我收回天眼,面朝眾人沉聲道:“水道里除了鬼花,還有一只小鬼,這小鬼之前附了芳姐的身,可能被黃阿姨撞上了,爭執(zhí)中就把黃阿姨推了下去;然后她就跑來別墅里報假信了,騙我進花仙陣。” 跟那狍鸮一樣,都是針對我。 可那花仙陣一看就滋養(yǎng)了好多年了,而我,這還是第一次踏進童家。 難道有人在好多年前,就算到了我會來童家; 而且知道我不會對童夢瑤見死不救,于是設(shè)下陷阱害我? 可惜狍鸮被那神秘的嫁衣女帶走了,它已經(jīng)通了靈智,肯定知道前因后果! “瑤瑤!”童茍此時追出別墅,抱住童夢瑤嚎啕大哭。 然后臉色發(fā)白的撲到黃奕身上,一邊流淚,一邊怨恨的指著我:“江流兒,你把我老婆怎么了!?禍不及妻兒你懂嗎?!” 我嘴角抽了抽:“要不是我,她早沒命了!” 童茍尷尬的收回了指頭,但還是強詞奪理道:“那又怎樣?這一切災(zāi)禍,本來就是你這個瘟神帶來的!你趕快給我滾蛋,我女兒已經(jīng)許給白少爺了,不是你這種鄉(xiāng)野村夫能覬覦的,小心白大少剜了你的眼睛!” “你讓他剜來試試!”我怒火難忍。 童夢瑤卻毫不猶豫站在她父親那邊,不帶一絲情感的看著我:“江流兒,請你立馬離開我家,這里不歡迎你;而且你從小就是個病秧子,繼承不了江爺爺衣缽的,你最好的命,就是一輩子老老實實留在農(nóng)村里種地,這我倒可以幫你,出點錢幫你辦個養(yǎng)豬場之類的。” “江流兒,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我一下子怵在了那兒,渾身發(fā)抖,萬般憋屈涌上心頭,再也忍無可忍的怒喝:“童夢瑤,姓白的裝逼作秀,你說他優(yōu)秀;我降服了僵尸,你覺得我是廢物!” “姓白的設(shè)計玷污你、關(guān)鍵時刻丟下你自己逃命,你沒一句怨言;我豁了命去救你,你倒對我陰陽怪氣的?” “童夢瑤,你他媽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