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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關朔原怒吼道,“都這種時候了,你還在猶豫什么?你忘了我之前說的話嗎!” 我愣愣看著他,那張英俊的面孔因為憤怒而有些扭曲,他兩只手抓著我的肩膀,眼睛冒火地盯著我:“放棄他!不管他有多特殊,他已經死了!作為一個邪影,為主人犧牲是他必將經歷的命運。放棄他,逃出去!” 很多聲音在我腦中交替響起,最后一切都消失了,只有那個有些沉啞的聲音低低念著“錦川”的音色還回響在耳邊。一聲聲,像一只溫柔的手,緩慢撕裂我的心臟。 ……對,我不能太任性。 放棄他,他已經死掉了,無論他多特殊,我不可能在這時候讓同門陷入險境。 放棄他!讓他守住最后的防線! 我一遍遍這么告訴自己,然而眼淚還是無法控制地奪眶而出。我狠心咽下呼喊他名字的那一聲,最后一次扭頭看向那片已經被妖魔吞沒的戰場。 我看到那個逆風站立的身影,因為這時候沒有主人下令,所以那個仍然在戰斗的邪影就一下子凸顯出來。 我看著他拿著那把有妨主之名的太和劍,面無表情地戰斗著。突然間像是感受到什么一樣,慢慢地扭過頭來。 戰場上突然起了風,帶著濃烈血腥氣息的風緩慢吹動著邪影身側的黑霧,霧氣一點點慢慢散去,那張始終藏在霧氣背后的面孔,緩慢地在一片黑色中顯現出來。 我看到了一張雖然并沒見過幾次,然而卻仍然在我心上留下讓人心碎的痕跡的面孔。 清若冰泉,湛若蒼穹,淡若流風,靜若沉水。 他曾經在幻境之中一人一劍殺破群妖,也曾在寂靜的戰場上有些落寞地低下頭。他有個很喜歡很喜歡的女孩子,喜歡到在醉酒之后獨登高樓,寫下“重淵此世盡成冬”。 我曾試著想過那時候他是怎樣的心情,最后也沒有想出來。然而現在我突然明白了。 大抵就是和現在這樣,靜靜看過來,無悲無喜,不爭不怒。像一片幽綠死水中靜靜開放的白蓮,等待被寂靜吞噬。 30 “錦川?!?/br> 耳邊那個聲音還在低柔地叫著我的名字,只是這次我知道了他是誰。 是我的紅燒rou,在我最渣的時候如同救世主一樣出現在我面前的紅燒rou,木愣愣跟在我背后稍微摸一下就會狂噴黑霧的紅燒rou,在戰場上擋在我面前替我殺敵的紅燒rou,以及在艱苦行軍中也偷偷給我洗肚兜的紅燒rou。 也許,還是早就戰死沙場的大師兄重淵。 這一刻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耳邊血液的鼓噪聲把一聲聲低喚沖得支離破碎,腦海里一片凌亂的畫面都是曾經在幻境中曾經看到過的,他手提長劍垂頭發呆的樣子,他輕輕按著白羽鶴后背跳上去的樣子,以及最后的大雨中,他渾身濕透地抬起頭望向太虛觀的樣子。 那些在前線犧牲的人,心中有沒有恨。 在重淵戰死之前,我對他的了解一直僅限于“高嶺之花門派首席”而已。記憶中的重淵一直是那樣完美冰冷的塑像模樣。知道他死了之后,很多瑣碎的細節才莫名其妙突然出現在我的生活中。我開始明白原來就連首席門面大師兄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也有著自己的小情緒和愛恨情仇。 所以,他為了太虛觀征戰一生,最后一個人死得尸骨無存的時候,一定也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在恨吧。 我突然掙扎起來。用力扯著被關朔原拉住的胳膊,力氣大得甚至把關朔原拽得一個趔趄。他惱怒地看著我:“你干什么!難道還想拖累大家和你一起死嗎?!” “我不能……” “什么?” “……你們先走!別管我!我不能那樣丟下他……他已經為太虛觀死過一次,不能再被同門放棄第二次了!” 我一點都不想拖累他們。只是……那些已經為太虛觀犧牲過一次的人們,重新回到這里之后,我們怎么能讓他們再次被同門放棄?反正沒有紅燒rou在我旁邊,跟著大部隊我也只是個拖累。就算我只是去送死的,至少我不能讓那些英雄為自己的犧牲感到后悔! 關朔原怔了一下,一時間沒拉住我,被我用力掙脫了。我毫不猶豫地向著剛才我逃離的戰場沖了過去。 我身后的退路迅速被妖魔吞沒了,然而我竟然沒覺得特別害怕。我奮力揮舞著手中的劍,努力給自己開出一條道路。不需要很開闊很安全,只要能讓我重新回到他們身邊…… 后背猛地被什么東西劃過,我疼得差點尖叫出來。我緊緊咬住牙,顫著手指畫符念咒,瞬發斬妖訣不要內力一樣用出來,終于勉強砍倒了一群妖魔,能讓我從中間擠過去。 我跨欄縱躍加前滾翻小碎步一路連滾帶爬沖到了邪影的面前,最后還是沒控制住身體,一個臉向前平沙落雁式趴到了他的正前方。 “咳!噗!”我狼狽地吐掉嘴里的土,揚起一張臉努力笑著看著他,“紅燒……大師兄,我來幫你了!” 重淵低著頭怔怔看著我,他的臉上帶著茫然無比的表情,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一樣,沒有回答我的任何意思。 “這里很危險!我們快點逃出去!顏師弟他們在那邊開出了一條路,師兄你只要和我……” 我的話還沒說完,耳邊就傳來了一陣呼嘯風聲。重淵愣愣看著我的目光驟然轉厲,他伸出手拉住我,迅疾無比地把我拽到了他懷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