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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大眼睛看著他,哆嗦著嘴唇想要說些什么,然而身后的門忽然吱呀一聲響,紅燒rou從里面飄了出來,看到我和關朔原站得很近的樣子,他的動作頓了頓,然后飄過來輕輕扯了扯我,把我們的距離扯開了些。 “那關師兄,我就先進去休息了。”我吞下了要說的話,和他告別。 關朔原冷冷看了我們一會兒,忽然露出了一個嘲諷的表情。 “你最好還是小心點,要是不相關的人也就罷了,若是內鬼……哼。到時候可不要哭著后悔。” 他轉過身去,背著我揮了揮手,就頭也不回向自己的廂房走了過去。 25 第二天我就發現西陵城明顯加強了防衛工作,所有進出城的客商農戶都仔細盤查,城內所有流動和常住人口也都開始了一一調查。 “聽說是在義莊發現了一具無名女尸。城內官員正在仔細調查是否有失蹤女子,只是目前還沒有消息。”午飯時分,顏懷遠一臉憂色地說道。 “還沒發現有人失蹤嗎?”我嚼著嘴里的rou說道,“那女尸至少也有一周了吧?這么久都沒人發現失蹤女子,難道是那女子是無親無故的外來人員?” 顏懷遠有點驚訝地看著我,目光里有贊許之色:“洛師姐,沒想到你對這件事情也這么關心。” 我有點得意:“那當然,畢竟我也是……” “這次關師兄可真是替我們太虛觀增光添彩了,”顏懷遠打斷了我的話繼續說道,“定勇將軍今早極力贊揚了關師兄和弈劍聽雨閣的凌祈,說他們二人為軍情的推動做出了極大的貢獻。” 關朔原和弈劍聽雨閣的凌祈……很好,那么,當時的第三個人,我在哪里! 我一臉憋悶地看著顏懷遠,又不好意思厚著臉皮說我當時也在場貢獻也是很大的啊。只能郁悶地看著他贊揚了一會兒,然后搖頭感嘆道:“混入了妖魔內jian,這下子,西陵城麻煩大了……洛師姐,你這段日子出門也小心點。一定要讓你的靈獸時刻跟著你,另外別忘了,雖然對于太虛弟子來說靈獸是極其重要的伙伴,但是關鍵時刻,讓它們頂住敵人我們趁機逃脫也是極其重要的手段。” 他又跟我寒暄了幾句,轉身離開了膳堂。只剩下我一個人端著碗,有點不自然地背對著剛才一直聽著我們說話的邪影。 昨日關朔原和我說那些話的時候,紅燒rou已經進了屋子,所以其實他并不知道我們說了些什么。只是那些話卻一直印在我的腦海里,每每想起來都讓我輾轉反側。 關朔原說,紅燒rou可能并不是妖魔怨念的凝結體,他是人類的怨恨,甚至很可能……正是那些在太古銅門犧牲的太虛弟子的怨念。 我一直知道我們在這里學習、訓練,是為了有一天走上那樣的戰場,為了保家衛國,為了守護太虛觀而奉獻生命。只是我卻從來沒有過具體的印象,更加從來沒想過,那些在前線犧牲的人,心中有沒有恨。 我回頭看了看紅燒rou,他的眼神非常清澈而單純。感覺到我的目光,他詢問似的看過來。 “我吃完了,走吧?”像是心思被撞破一樣,我有點尷尬地回過頭,“定勇將軍他們還在排查jian細,今天我們沒有安排任務。我們出去走走好嗎?” 之前顏懷遠放我們出去逛街的那次,因為要教紅燒rou說話我提前沖回了駐地。這次沒有關朔原那瘟神跟在旁邊,我領著紅燒rou很悠閑地在街道上走著。定勇將軍把信息封鎖得很嚴密,普通民眾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瓦市坊還是和以前一樣熱鬧。我慢悠悠逛過幾個賣小東西的鋪子,一個抬頭,發現自己正站在兵器鋪的前面。 裸著精壯上身的健壯小伙揮著錘子捶打鐵砧,一個看起來膀大腰圓的荒火弟子正在掄著試自己買的新錘子,面色陰戾剛買了雙匕的魍魎小哥正以一個腰椎間盤突出的姿勢站在那里好像一座古怪的招牌……我一向覺得,兵器鋪這種地方彌漫著詭異的雄性氣息,和我這種少女的氣質有點不太合。不過我扭頭看了看飄在我身后無怨無悔跟著我走了一路的紅燒rou,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進了那間鋪子。 “您好,”我叫住了一個閑著的伙計問道,“請問,你們這里有太虛弟子用的法劍嗎?呃,不要太貴的!” 小伙計并沒有因為我寒酸的表現看不起我,他很熱情地向我介紹了幾把長劍,白寒鐵,淬青銅,還有一把很難得價格不算太貴的松紋古定劍。我一把把看過去,總是覺得缺了點什么。抬起頭來左右看了看,發現在角落里還放著一把劍。 墨藍色,看起來鈍鈍的沒什么鋒芒,我走過去拿起來,手中猛地一沉。拔出劍鞘的時候能清楚感受到那種我很難把控的滯澀感。 “這是……” 店內伙計連忙走過來,向我介紹道:“客官,這把是百年前有名的鑄劍師所鑄寶劍,名曰太和。劍是好劍,只是傳言其有妨主之名,才淪落到無人敢用的地步。” “妨主?” “嗨,都是傳言而已。依小人看來,兵者,殺人之利器,咱們江湖中人,本就是刀尖上打滾的行當。要是把自己不濟丟了性命怪罪到兵器上,這寶劍才真是冤枉呢!可惜這把好劍放在這里這么久,竟因為這種名聲賣不出去,實在是可惜!可嘆!” 那伙計狠狠地搖著頭,看得我幾乎要笑出來,再低頭看看那把黑不溜秋的劍,竟然在它身上看到了幾分似曾相識的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