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念眨眨眼，將新的淚珠甩掉，可是眼淚又開始源源不斷：“坐長途飛機(jī)好累哦，比我想象的還要累。你之前一定很辛苦。我有點(diǎn)難過。想著想著就會哭。”

    郁謀重新替她舉著花束，用一只手側(cè)著抱她，親她頭頂，“男的辛苦一點(diǎn)沒關(guān)系。比你多吃的那點(diǎn)飯總要派上用場。”

    “有關(guān)系。” 她窩在他胸膛里哽咽說。

    “那以后就沒關(guān)系了，你要來了呀。” 他哄。

    施念沒有贊同，卻復(fù)述他前半句話，喃喃：“對呢，以后就沒關(guān)系了。”

    *

    郁謀開車來接的她。他來這邊一年后買的車，因?yàn)椴幌氡葘?dǎo)師開的車好，于是買了輛二手沃爾沃，上了年頭的德系車，灰撲撲的，卻很硬很實(shí)用。

    他將她的兩個行李箱抬上后備箱。其中一個箱子看著大，實(shí)際很輕。他掂了掂問道：“這里是什么？”

    施念答：“給你買的襪子。”

    郁謀吃驚：“全是嗎？”

    “還有些其他的，很輕很軟的貼身純棉短袖……之類的。我看評價說很適合男生健身時穿，透氣性好，就給你買了十五件，放到洗衣機(jī)里也不會變形。除此之外，短襪八十雙，冬天的長襪四十雙。”

    “這也太多了，讓你買襪子，一下子買這么多。”

    “夠你穿幾年的了。”

    “又不是未來六七年都不回國。”

    “萬一呢，你這邊的事很重要，忙起來可能真的沒法回去。”

    “那你也總是要回去看咱媽的。我不回去，你回去，到時再買不就行了。”

    施念傻笑著沒說話。

    *

    從機(jī)場到市區(qū)的一路，施念都在看外面的風(fēng)景。路邊高大的棕櫚樹，加州特有的干熱氣候，街上穿著熱辣上衣短褲行走的金發(fā)女郎……

    郁謀問了句話，她沒聽清，于是嗯？了一聲。

    他笑笑，沒再復(fù)述，而是開始給她介紹沿路的建筑。

    她聽的非常認(rèn)真，車開過的太快還會轉(zhuǎn)身從后擋風(fēng)玻璃回看。

    他說這片街區(qū)很危險，不過又說他以后會來接她回家，一個人不要在街頭走，很危險。她說，你也務(wù)必要小心啊。

    有時路過一間不起眼的餐館，郁謀隨意說了句他和師兄們來吃過，她也要很細(xì)致很細(xì)致地問，你說的漢堡醬英文是什么？怎么拼寫？你可以帶我來吃嗎？

    他說哪家店的餐椅是可愛的牛油果綠，她點(diǎn)頭，記在心里。

    郁謀側(cè)頭看她，看這女孩問問題時眼里全是最簡單的快樂，很向往的樣子。他道：“你今天真的很好奇。很多地方可以慢慢來，咱們不急的。”

    施念沒理會，讓他把窗子打開，伸手出去抓抓熱烈的風(fēng)：“對你住的城市才好奇。想知道你在哪里吃飯，又會去哪里打球。”

    “也會是你住的城市啊。” 郁謀方向盤打左：“我們快到了，新的家。這次你來有一個艱巨的任務(wù)。”

    施念從窗外縮回手：“什么？”

    “你如果不累的話，我們一會兒把你的行李放家后，吃飯，吃完飯去選家具。正好你這次來，都是你選好不好？” 郁謀說：“選你覺得最舒服的床墊、床架、最喜歡的沙發(fā)。餐桌也要買的。其他的小東西，床單、被罩、餐具什么的你也選幾套新的吧，還有你們女生需要的生活用品。在國外，房子雖然是租的，但是一想到還要繼續(xù)住幾年，還是希望你能住的順心一點(diǎn)，盡可能都是咱們念念喜歡的，不能委屈了。”

    “這些你都沒有買嗎？那你搬家以來都沒有家具嗎？”

    “以前的舊家具湊活了一個半月到現(xiàn)在。一直忙也沒空去逛。我只拿來了床墊，還有以前的舊沙發(fā)，幾把折疊凳。買了新的后再處理掉。今晚還要委屈你睡我的舊床墊。不過床單我是今早洗好烘好的，放心睡。”

    *

    公寓樓不算高，坐電梯需要卡，郁謀掏出兩張卡遞給她一張：“這是你的。”

    電梯上行到五樓。房間在走廊的次盡頭，開門時郁謀還和她說：“這個位置我考察過，朝向最好，而后還安靜。別戶人家進(jìn)進(jìn)出出咱們這里沒影響。”

    施念說：“以前你住的地方是什么樣子啊，我們能去看看嗎？”

    男人笑著說：“退房后鑰匙都還了，沒法進(jìn)去了。為什么想看我以前住過的地方？其實(shí)這邊樓都差不多，只是房型和位置的差別。”

    施念悶悶道：“你住過哪里我都想知道啊。”

    進(jìn)門就是寬敞的開放廚房，郁謀指大理石面的小吧臺：“餐桌沒買前，我自己一人在這里吃晚飯。”

    地板是淺灰色的，他說：“這個顏色最禁臟。倒不是說可以不打掃衛(wèi)生啊，只是我想你們女生長頭發(fā)，掉地上會不那么明顯。”

    客廳不算大，一半的位置要留給餐廳。落地窗，窗前堆著兩個懶人豆包。

    “去學(xué)長家坐過一次，覺得很舒服，我也買了同樣的。內(nèi)里和外襯分開賣，你看顏色喜歡不？”

    施念仰頭呆呆說：“淺綠色的呢。”

    郁謀說：“沒有你發(fā)繩那種顏色的綠。這個其實(shí)是豆綠，帶灰調(diào)，也挺好看的對吧，知道你會喜歡。”

    客廳如他所說，只擺著一張舊舊的三人沙發(fā)，有電視柜，卻沒電視，有投影儀。

    他帶她去主臥看，“當(dāng)時選擇這個公寓的一個原因是它主臥衣帽間大，不吝嗇空間。夠你放衣服。你來看浴室。” 他招呼她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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