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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歲那年的圣誕夜,吳笛在公司年會上嶄露頭角后,懷著熏熏然的心情與同事們簇擁去了舞廳。吳笛口渴,想喝水,俞凡就讓她先進去,自己跑去找小賣部買水。 吳笛在舞廳等了十分鐘也沒見俞凡進來,有點著急,就從人群里擠出來,到門口候著,怕他迷路,或是進來后找不到自己。 正等得心焦,忽然有人朝她走來,開門見山說:“我想請你跳一支舞。” 吳笛扭頭打量對方,是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年輕男子,長相不如俞凡那樣招惹眼球,但一張臉輪廓分明,五官清雋,頗具硬朗氣息。臉上也沒有油腔滑調的神色,雖然開場白冒昧,倒不至于惹人反感。 他穿著剪裁合體的商務西裝,不像來玩,像來參加談判的。吳笛很少見年輕人能把西裝穿這么得體的,很多人穿上后有種小孩裝大人的感覺。可能與他眉宇間的篤定有關,讓他看上去比同齡人沉得住氣。 吳笛不認識他,很直接地拒絕,“你認錯人了。” “沒認錯,你是 Jenny。” 吳笛詫異,沒想到他知道自己名字,他的手還伸在吳笛面前,臉上是不容拒絕的表情,吳笛被迷惑住。 她和大多數異性聊天時,很少會想到對方的性別,這或許就是她多次想談戀愛卻未遂的原因,而面前這位卻給她強烈的性別意識,他身上有一股辦公室男孩缺乏的英氣,雄性荷爾蒙的象征。 鬼使神差的,她竟回應了那只手。 跳舞時,他很安靜,特別專注的樣子,好像抓住吳笛就只是因為想跳舞。吳笛與他搭訕,問一句他答一句,吳笛在心里腹誹,你說的話難道是論字數出售的? 她問:“你也是施明克的?” 他答:“……算吧。” “你怎么會認識我?” “你鋼琴彈得不錯。” 吳笛笑,今晚這句話自己少說也聽過幾十遍了,不過他神色認真,不像恭維更像是鑒定。 “你叫什么?”她開始盤問對方。 “說了你也不認識。” “那……你哪個部門的?” 回答她的是淺淺一笑,笑容很淡,卻有令人心悸的魔力,吳笛走神了,心里忽然有點亂。 一曲終,男子把她拉到邊上,“手機借我一下行嗎?” 吳笛以為他要用,遲疑片刻,還是掏出來解鎖交給他。 他接過手機一通cao作,然后遞回給她,“這是我的名字和號碼。” 吳笛低頭看手機屏上的信息,然后仰頭,“你叫祁昊?” 祁昊點頭,“我會打給你,存一下號你就不會當垃圾電話不接了……你也可以打給我。” 吳笛歪頭問:“我為什么要打給你?” 祁昊笑笑,“你不打也行,我會給你打的。” “為什么?” “我喜歡你。” 吳笛愣住,沒見過這么直接的人,他們認識才幾分鐘。 祁昊在自己手機上也如法炮制了一番,隨后收起,“我得走了,朋友在等我。” 吳笛眨著眼睛,不知該說什么,她缺乏應付這種情形的經驗。祁昊往出口走了幾步,忽然又返身走回來。 “你會打給我嗎?”他盯著吳笛,很認真地問。 吳笛又開始心亂,“我,我不知道。” 祁昊凝視她,似在沉思,隨后輕輕一笑,伸出手,碰了碰吳笛的頭頂,又看她一眼,這才轉身離去,很快消失在人群外。 吳笛被他最后的動作嚇住,傻了似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從小到大,沒哪個男人對她做出過如此親密的舉止,包括父親。而祁昊非常自然地做了,動作中似乎含一絲打趣,也有一點憐惜,好像吳笛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吳笛發現自己非但不討厭,竟有種想追上去拉住他的沖動。她使勁甩腦袋,讓自己清醒過來,也許這短短幾分鐘只是她做的一個夢。 她點開手機,那上面清清楚楚顯示著祁昊的名字,吳笛對著手機屏發愣,心跳忽然加速。 俞凡找到吳笛時,她整個人還懵懵的。 “等急了吧?”俞凡把礦泉水瓶遞給她,擦著腦門上的汗解釋,“酒店附近都沒有便利店,我跑到街角才找到個賣飲料的。” “謝謝。”吳笛接過水,卻沒有馬上打開,她已經不覺得渴了。 “俞凡,你認識一個叫祁昊的人嗎?” “誰?” “祁昊。” “不認識。” 那天晚上,吳笛逢人就打聽祁昊是誰,很快有人告訴她答案——銳鵬醫療董事長祁瑞鵬的兒子,代表父親來施明克上海分公司參加年會的。 祁昊愛吃日料,吳笛在井上定了個房間,這里的刺身和牛rou烏冬面做得極好。狹窄的空間里,兩人圍著一張方桌小酌,吳笛要了小瓶的清酒,祁昊要開車,只喝烏龍茶。 正菜還沒上來,吳笛就著一碟腌蘿卜喝酒,蘿卜腌得鮮甜爽脆,她私心里覺得比大魚大rou好吃多了,可惜太少,幾筷子就沒了。祁昊見她愛吃,就把自己那碟腌蘿卜也給了她。 “咱倆多久沒約會了?”吳笛感嘆,“我記得剛結婚那會兒每個禮拜至少會找一天下館子,或者看電影、打球、聽音樂會,那才叫享受生活呢!” “你現在想過那種日子沒什么不可以,我雖然比以前忙了點,一周抽一個晚上陪你還是沒問題的。”祁昊盯著她,“問題是你有沒有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