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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笛注意到冬雪的面色忽然很難看,還把臉轉向了別處,吳笛差點笑出聲,被自己的哥哥扎刀,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雖然春暉無形中替她解了圍,吳笛還是很討厭他,就是他經常帶祁昊出去瘋,而每回祁昊和自己吵完架,春暉都是義不容辭的接盤俠,陪祁昊聊天解悶,也許還干點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祁昊問春暉,“你哪兒鉆出來的,剛才都沒找到你人。對了,徐楓呢?我老婆今天就是想來認識一下他。” 春暉抬起手腕看表,“他有個會要開,說晚半小時到,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要不你們先轉轉?也別悶在屋子里,天臺上這會兒風不大,還能看看星星月亮什么的,你們小情侶不就好這一口么?” 祁昊扭頭問吳笛,“想去天臺么?” 吳笛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春暉一臉殷勤對吳笛說:“弟妹今天能來,我任某頓感蓬蓽生輝。” 吳笛還沒說什么,祁昊橫了他一眼,鄙夷地說:“明明是老兵油子的料,裝什么秀才啊!” 春暉大笑,“你們玩著,我去候徐楓!” 臨走,吳笛忽又轉身,朝被晾在一旁的冬雪說:“還沒官宣的消息最好別信,就算官宣了,搞不好還有變數呢!” 冬雪心思還在別處,對吳笛的話不及反應,吳笛已被祁昊拖走。 去天臺的路上,祁昊小聲譴責吳笛,“這么牙尖嘴利干什么?人家不過和你打聲招呼而已。” 吳笛氣惱,“你是瞎還是聾?明明是她挑頭先拿話刺我!” “你就不能大度一點?” “憑什么不是她大度啊?” 祁昊壓低嗓門說:“因為我是你的人了啊!” 吳笛噗嗤一聲笑了,雖然心底怨氣猶在,到底被祁昊逗樂,感覺舒服多了。她今天穿這么漂亮不是給祁昊欣賞的,其實是穿給任冬雪看的,她知道冬雪在乎這個。 冬雪個子嬌小,眉清目秀,長相頗為可愛討喜,但和吳笛站在一起立刻黯然失色。冬雪無論到幾歲看上去都像個孩子,缺乏吳笛那種渾然天成的女人味。而祁昊的口味一目了然,他喜歡熟女。 吳笛并非小肚雞腸之人,她和冬雪較勁兒也不是因為冬雪咄咄逼人的言行,而是冬雪眼下的身份——一個對祁昊一往情深,且有著雄厚家底作后盾的單身女性。 任家兄妹的父親任志成以做貿易起家,最早是銳鵬醫療的供應商,是個有心人,別人嫌棄的或不會做的生意他全包攬下來,想盡一切辦法滿足客戶需求,因此贏得祁瑞鵬的信任,幫他在業內做了不少推廣。 態度決定經濟體量,此后任志成的業務像滾雪球一樣越做越大,數年間積攢下大量資本。2000 年前后任家轉去做房地產,正趕上熱潮,賺得盆滿缽滿,到 2015 年,三江的地產發展到波峰,很難再往上推動,任志成果斷退出,轉而投資起了大賣場、酒店、餐飲等服務性產業。 到春暉接棒,目光又投向一些新興行業,嘴邊經常掛著諸如“共享、仿生、區塊鏈”之類上一輩聽不太懂的詞兒。 不過春暉商業直覺不錯,下手也謹慎,基本上投資三家必有一家能盈利,他接手五年來,家族產業穩步升值,讓任志成很放心。任家二老煩惱的是兒女的婚事。 祁昊和吳笛結婚擊碎了任冬雪的心,這姑娘既要強又任性,一年不到竟也賭氣結婚了,還是奉子成婚,家人想攔都攔不住。 婚后,冬雪比吳笛早大半年生下個兒子,也算險勝一局。這場匆匆而就的婚姻僅維持了三年就告終,兒子歸冬雪,改姓任,成了任家的孫子。 子嗣的問題由meimei解決了,春暉頓覺肩上擔子一輕,以后父母不至于成天在他耳邊嘮叨。他都快四十了,這些年跟無數女人分分合合,總也沒個定數。 吳笛有時會忍不住想,如果沒有自己,祁昊說不定真就娶了任冬雪,他和任春暉又是好哥們,三個人肝膽相照,彼此忠心耿耿,絕對能結成鐵三角。 隨著年齡增長,吳笛越來越看得明白,有事業心的男人到中年就不會再像年輕時那樣容易被女人的外貌迷惑,他們深知,漂亮的皮囊可以花錢買到,而穩固的經濟同盟才是真正可貴的資源。 所以,別的緋聞吳笛可以假裝聽不見,冬雪卻是實實在在的威脅,年輕時她慘敗給吳笛,但時光流轉,往后未必沒有翻牌的機會。 第7章 虛實 天臺上沒人,像露天咖啡館那樣擺了幾套桌椅,周圍以綠植點綴。吳笛挑了張沒有遮陽傘的桌子,在藤椅里坐下,祁昊也跟了過來。 吳笛腳邊擺著兩盆花,她俯身,借微弱的銀色燈光細看,是那種很常見的盆栽景觀花,暗紫色的細小花朵,花瓣都合攏了,歪在盆沿上打瞌睡,看起來委委屈屈的。她叫不出花的名字,如果母親在跟前,一定能認出是什么花——退休后母親成了狂熱的植物愛好者。 月亮被對面的建筑物遮著,暫時看不見,星星也很稀疏,反倒是燈火通明的室內成了頗可玩味的風景。 祁昊的視線隨吳笛轉過去,隔著玻璃像在看一場電影中的社交場面。回眸時,他發現吳笛已收回目光,單手托腮正默默打量自己。 “怎么了?”他挑眉問。 吳笛慢條斯理說:“我在想,為什么任冬雪在我面前總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究竟是我給她的自信,還是你給她的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