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他的白發
我沒想到,容季深又澄清了。 他說,復合是真,懷孕是假,若是再有人敢造謠,他不介意采取法律手段追究其責任。 天吶…… 他這么說,要是我肚子大起來,這可怎么同大家伙交代呢,撒了一個謊,就要去想很多謊來圓這一個謊,他不知道嗎? 我還能一輩子不見人了嗎?! 為了這件事,我急得心急如焚,如同熱鍋上團團轉的螞蟻。 奈何也只能是干著急,因為我的手機被限制信號了,我的電話打不出去,門又被鎖住,只能等容季深回來,再慢慢商量。 我在家里等了又等,終于,容季深回來了。 他身上帶著一種疲態,在進玄關口的那一刻表現得徹底。 “你可算是回來了!” 我迎上前去,他將手里的公文包遞給我,然后靠在我肩頭,喘著氣。 “你老公有點累,靠會兒。”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我的肩窩蹭著。 我心里一軟,又跟著一疼。 好端端的,這是怎么了呢…… 他蹭著我的肩頭,呼吸急促。 我嘆了口氣,輕輕攬住了他的肩膀,那么抱住他。 這個姿勢有點不太舒服,畢竟,他那么高,我比他矮了一個頭。 “怎么了?發生什么事情了?” 他搖搖頭,沒說話,兩臂張開,直接抱住我。 “感覺挺累。” “你也會累?” 我笑著道,忽然之間一句質問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微微起了身,戳了我一下。 “我難道是鐵打的,我就不能累了?” 我鼻頭發酸。 迎著頭頂的光線,打量著他的臉。 他是有點累,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好像老了。 老了好幾歲似的。 原本,他就比我大七歲,可之前,沒覺得他這般滄桑過。 “你好像老了。” 我吸吸鼻子道。 容季深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 像是在詫異。 “老了嗎?” 我點點頭。 他這個動作有點孩子氣,像是一個忽然發現自己臉上沾了泥巴的孩童。 難得能看到他這分孩子氣,我憋笑,“是啊,你快成老頭子了。” 他哼一聲,抬手給我一個腦瓜崩。 “我老了你就不喜歡了?” “嗯……應該吧,誰會喜歡一個老頭子,還是比我大七歲的老頭子。” 我故意這么說。 容季深變了臉,一把將我抱起來。 “好啊,我看你是膽肥了!” 可想而知我的后果了。 他又一次身體力行地給了我教訓,讓我明白笑話他的下場。 結束之后,他親了親我的臉,然后松開我走去浴室。 有人說過,一個男人是否真的在乎你,不是看他做的時候,而是在結束之后,他會不會體貼入微照顧你的感受。 容季深是愛我的,對嗎? 雖然,他從未親口對我說過這句話。 我靠在枕頭上,臉上還殘留著他的溫度,我很喜歡他親我的臉,親我的額角,勝過他親我的唇。 那種小心翼翼的溫度,總讓我恍惚,其實他對我的情意,不比我對他的少。 然后—— 我看到了在我枕頭身旁的那一根白發。 精短,泛著銀白色的亮光。 心神又是一陣恍惚。 這是容季深的白發。 因為,我沒有這么短的頭發。 我將這根頭發執起來,放在掌心之中捻著,剛硬的發,像是他的性格。 忽然之間沒有防備的淚流滿面了。 原來,他是真的老了。 怎么會這樣。 我感覺,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光還很短很短,可是歲月卻先行一步在他的臉上雕刻出了痕跡。 心開始痛起來,不知是為他,還是為了這段逝去的,已經久遠的時光。 我將這根白發小心翼翼放在我的儲物盒里面,想要珍藏下去。 如果說,從今天開始倒計時了,那我和容季深剩下的歲月,還有多少? 我不知道…… 浴室的門緩緩打開,他從里面走出來。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亦或是被燈光打落的緣故,我感覺他又老了好幾歲。 他眼角下方好像出現了一條皺紋。 肯定是我的錯覺。 容季深,他很注重保養的,應該是不會允許皺紋這種東西出現在自己臉上的才對。 “老公……” 我沖他伸手,一邊仰著臉瞧著他,現在給我一條尾巴的話,我一定能搖起來的。 他在擦頭發,低斂著眉梢,目光對上我的,眸底深處有些不解。 “想抱你!老公,你過來給我抱!” 我難得撒嬌一回,我自己都有些招架不住,本人表示血槽已空。 他笑了一聲。 “好端端的,哪根神經又短路了?” “就是想抱你……” 我繼續伸著手。 嗯,原來我不要臉的時候,是可以朝著容季深靠近的。 他將手里的毛巾隨意丟到一邊,主動抱住我。 天地良心,我只想要一個簡簡單單的擁抱而已。 奈何,放在他眼里,就不僅僅是擁抱這么簡單了,他薄薄的唇落在我的唇角,染著令我熟悉的欲望。 “你明天別想下床了。” “……哦,反正,下不下床都無所謂,你又不讓我出去。” “嗯,說的也是。” 他再一次覆上我,我閉著眼睛,迎合著他的吻,不知不覺,一滴晶瑩的淚順著我的眼角,緩緩滑落。 容季深。 我希望,我同你在一起的時間,可以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我愛你。 我可以愛你很久,很久…… …… 一切的變故都發生在第二天。 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早晨,太陽依然從東邊升起來,鳥兒棲息在樹上,嘰嘰喳喳地叫喚著,黎明蘇醒,萬物都跟著蘇醒。 這又是一個不尋常的早晨。 我從未想過,在我醒來之后,會看到這樣一副畫面—— 容季深那張英俊的面孔,染上幾道沉沉的溝壑,他的頭發白了半壁,連同鬢角一起,原來這世界上真的有“一夜之間白了滿頭”的說法。 我驚愕地看了他好幾秒。 我以為這是在做夢。 所以我想要通過掐自己的大腿、揉搓眼角好幾下這種方式來證明,我這是在做夢,我一定是在做夢。 我幾乎快要把我眼睛揉成沙眼了。 奈何,躺在我面前的男人,還是我睜開眼時看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