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沒有他的生日
她? 我不知柳摯口中的她,指的是誰。 她卻什么都不再解釋了,故弄玄虛的樣子,真是叫我又急又無奈。 不過,她倒是同我一起睡了,這是除了容季深之外,第二個和我同床共枕的人。 柳摯身上有股香味,幽幽的,像是玫瑰,又好似蘭花的香氣。 我問她,她身上是什么香味。 她就笑笑,抬起一條胳膊給我看。 鵝黃色光線的床頭燈下,柳摯胳膊上的蝴蝶紋身,異常顯眼。 而那股子香味,伴隨著她太其胳膊的動作,也愈發濃郁了。 我不解,“香味,是從這個紋身上散發出來的?” 她嗯了一聲,將胳膊收了回去,嗓音淡淡的好似春天的湖水,“當時紋的時候,在里面加了一股奇異香,經久不散,意味著,我的愛情。” “你的愛情?同你現在的丈夫有關?” “呵,怎么可能。” 柳摯說著,摸索著床頭,“我的煙呢?” “我給你放起來了,大晚上還是別抽煙了,平時也抽點,對身體不好。” 她這才作罷,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你也很會關心人嘛。” “什么叫——也?” 柳摯還是笑,并未多說。 她身上斷然藏著秘密,這個念頭在我腦子里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柳摯說到她丈夫時候的神情,淡漠如常,好似對其不夾雜一分一毫的感情。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閉上眼睛準備睡覺了,聽到她的聲音從頭頂再次響起。 “這個蝴蝶是我愛人給我紋的,那個人,我已經十多年,沒見了。” 她略帶凄涼的嗓音瞬間趕走了我的瞌睡蟲。 窗外月光朦朧,映襯著柳摯這張臉,忽明忽暗,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從她的臉上我看到了后悔。 她在后悔什么呢? “我不知道那個人現在活不活著,如果活著,呵……多好。” “那個人,是你說的那個她嗎?” “哪個?” “你說,我像她。”我一字一句。 柳摯狹長的丹鳳眼挑起,“明塵,你現在還是擔心一下容家的三少爺吧,現在的容家可不太平,你的日子也不不好過。” 我抿抿唇,沒再多說。 翌日大清早醒來,柳摯就走了。 她走得干凈又利索,床頭沒留下關于她任何的東西。 唯獨她的絲巾還落在沙發上,證明她昨晚確實是來過的。 很神奇的一件事,昨晚上我竟然沒有做噩夢,一覺睡到天亮。 難道是因為有柳摯在身邊,我格外有安全感? 老天,這不應該啊!我又不喜歡她! 回了公司,方彤一大早就來了,問我昨晚睡得怎么樣。 我說挺好,一邊不解,“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就走了?” 他也不解釋,故意回避這個話題,“要是今晚上容總還不回來,我同你一起作伴便是,不過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啊,他不可能不回來的吧。” “啊?!” 我反應慢了好幾拍,才反應過來。 “今天是我的生日?” “你連自己的生日都不記得?打開手機看看吧,你今天過生日都上熱搜第一了,粉絲們都在祝你25歲生日快樂,等下你編輯個感謝的話發出去,順便推薦一下自己代言的新廣告。” 我沒說話。 心里一陣難過。 25歲來得這么快,可是身旁沒有容季深。 整整一天,我都沒看見他。 我已經數不清給他打了多少遍電話,都是未果。 孟淮夜還安慰我,說容季深是太忙了,所以才不接我電話。 他的事情永遠都不告訴我,所以我永遠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中午,方彤買了一個三層的大蛋糕,叫來了公司的幾個要好同事,給我慶生。 “明塵,25了,分水嶺,許個愿吧。” 蛋糕帽扣在我腦袋上,大家在給我唱生日快樂歌,我閉著眼睛,心里只有一個愿望—— 希望容季深在今天回來。 吹蠟燭的時候忍不住掉眼淚了。 為我這二十多年來,逝去的,美好的,以及不愉快的時光。 在蠟燭熄滅的那一刻,終究要同過去告別,新一歲的自己,希望能變得更好。 下午我一直呆在公司沒出去,臨近傍晚,百里巍來了。 手里提著一個蛋糕。 我定定瞧著他。 的確如同我小姨所說,這張臉,同我的輪廓完全不同。 他很帥,很溫柔,骨相也正,但是,就是和我不同。 “生日快樂啊!” 百里巍今天穿著一件棕色的立領襯衫,襯托著他的脖子修長,臉頰棱角外捉。 他的聲音也是溫柔的,如春風一般和煦。 “姐。” 呵呵……我就笑。 笑容聽在自己耳朵里,覺得唾棄,覺得可悲。 “笑什么?” “你到底是誰?!” 我怒了。 換來的是他的不解,“你又怎么了?” “你少給我裝蒜了!” 我抓起桌子上的蛋糕,直接扔到他的面前! 里面的奶油都漏出來,我看到上面寫著“明塵”兩個字,還用紅色的果醬畫了一個愛心在上面。 這一切,看在我眼里都是那么可笑。 “你不是我弟弟!你到底是誰啊?!” 百里巍支起身子,微微瞇起眼睛。 他眼底閃爍著的光亮,是我迄今為止,從未見過的沉重和陰狠。 “明塵。” 這一次,他沒有叫我姐,而是一字一句叫了我的名。 我聽到他一字一句又說,“這是你逼我的。” 我逼他? 我逼他什么了?! 百里巍頭也不回地走掉了,我氣得發抖,在他后面喊,“你回來,你說清楚!” 追出去,這人已經不見了。 迎面走來的是方彤,她一臉關切,問我怎么了。 我一個頭兩個大,滿腦子都是方才百里巍泛著陰狠決絕的話。 我逼他什么了? “蛋糕是不能要了。” 方彤指著地上的蛋糕,問我怎么辦。 我揉著眉心,太陽xue很痛,擺擺手道,“丟了吧。” 天色很快黑了,我最后一次給容季深打電話,他還是沒有接。 我忽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無助。 從未這么無助過。 外面是霓虹過影,萬家燈火璀璨,奈何沒有他的家,對我而言,回不回去都一樣,房子再大只是一個冰冷的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