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之余，楊明確實很想去看看這個世界究竟有沒有像沈初雅所說的那般宏大，可想想還是算了，眼下還有更要緊的事情，以后再說。

    “你好像還是沒告訴我，這方世界的能量來源是什么？”楊明再次轉移話題，回到了最初的起點上。

    說到底，這個問題才是真正的關鍵。

    可答案，出人意料。

    “你覺得太陽還能存在多久？”沈初雅其實并未回答，只是反問一句。

    楊明卻是聽明白了，愣神道：“太……太陽？你意思這方世界的能源來自于太陽？”

    沈初雅眼中神色相當自信，直接肯定了楊明的話，并補充一句：“你們所謂的真實的世界依靠于地球而活，可與太陽相比，地球不過也是塵埃，可這里，只要太陽存在一天，這里就永世不滅。”

    “可你們不也是在地球上嗎？”楊明立馬反駁。

    沈初雅笑了，“地球？”

    “我問你，你在自己家里通過網絡玩一款游戲進入了游戲世界，難道運行維持這個游戲世界的終端系統，就在你家里或你家附近嗎？“

    通俗易懂，楊明瞬間明白。

    但明白過后，細思極恐。

    “這個世界的終端系統，不在地球？”如果沒理解錯的話，沈初雅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沈初雅不置與否，笑了笑轉頭朝高雅看去，語氣意味深長：“現在的你們就如當初的我一樣，認為現實就是現實虛擬就是虛擬，因為規則的存在使得兩個世界有著一道絕對不可逾越的鴻溝。”

    “但終歸有一天，你們會明白，天地萬物，眾生一切，其實并無不同，所謂規則，也不過是人們用來趨利避害的擋箭牌而已。”

    這話又開始變得深奧起來了，不過楊明能懂，也知道，沈初雅說的是事實，雖說多少有些武斷，卻不可否認，的確如此。

    外面，天色已經黑了。

    微風細雨，綠葉飄落。

    沈初雅起身走到窗前，空氣很是清新，令人心曠神怡很是舒暢。

    “你們還想問什么？”沈初雅幽幽一句，稍作停頓接著又道：“機會難得，想問就問，等你們出去了，可就不見得還能夠再回來，這個世界向來不歡迎外人，尤其是你們這些，自以為活在現實世界的人。”

    楊明深吸一口氣，自以為活在現實世界的人？也許吧。

    他也懶得反駁，毫無意義。

    “我記得你剛才好像說過，安梟這顆心臟，是你給高雅的，我想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的確機會難得，楊明是得把很多事情問個清楚。

    沈初雅轉過頭來，眼含異色盯了高雅幾秒，目光幽邃語氣復雜：“當年，她要沒有這顆心臟，她就會死。”

    這語氣令得楊明心里一頓，明顯有故事。

    “所以，是你主動把心臟給她的？而不是沈浩將心臟偷走的？”據楊明之前所知，好像是沈浩將心臟偷走移植到高雅體內，可現在看來，似乎并非如此。

    “沈浩？”沈初雅臉上閃過一絲冷笑，渾身氣質都在轉眼之間變得冷冽起來。

    楊明愕然，她對沈浩似乎……

    “換個問題。”沈初雅突然一句，明顯不想提及有關沈浩的任何事情。

    楊明與高壓彼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驚愕。

    為什么會這樣？沈初雅和沈浩……

    算了，楊明很清楚，沈初雅不想說的事情，他即便追問也是得不到任何回答的。

    甚至有可能適得其反，要知道這個沈初雅，從某種意義上講可是比安娜安桀更加難惹。

    惹不得。

    “那周文呢？周文又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外面和這里都有一個周文？兩個周文之間有什么關系嗎？”

    “當然有關系。”沈初雅直接一句肯定了楊明的猜測，接著語氣平淡補充說明：“雖說只是同名同姓并非同一個人，但兩者乃是同脈。”

    “同脈？”楊明沒懂。

    “是指一個祖宗嗎？”高雅倒是懂了那么一點。

    沈初雅點了點頭，“副會長周文，即是百多年前攻入天島的幾大聯軍之一的最高指揮官，人死了，但記憶留了下來，匯成數據植入這個世界，幫我打點商會統領集團負責各種瑣碎雜務，聽懂了嗎？”

    楊明聽懂了，但是……

    “你是要把他永遠囚禁在這里。”恐怕這才是沈初雅的真正意圖。

    靈魂囚禁，永生永世不得超生，這是對當年入侵天島那些人的懲罰，應該是這個意思。

    沈初雅掃了楊明一眼，臉色神秘，微微一笑，“囚禁？你不妨去問問他自己，看他喜不喜歡這種囚禁。”

    楊明也笑了笑，沒有辯駁，在他看來的確是囚禁，可在沈初雅眼里，只怕是賦予了周文長生。

    另類長生，不也是長生么？

    而且從某種層面上講，無憂無慮地活在眼下這么一個世界，其實也沒什么不好。

    沉默片刻，楊明又提到另一個問題：“那沈初雪呢？沈初雪死了，你，就不想為她做點什么？必粗說復仇？”

    “復仇？”沈初雅的笑容很是輕蔑，像是聽見了一個笑話，“復仇那只是你們人類以及霍天華這種殘次品一廂情愿的想法，復仇？只要我愿意，隨時隨地可以創造出另一個沈初雪，而且比之前更加完美，也更加強大，不過一念之間的事情，何苦要大費周章地去復仇？”

    這回答簡直完美，反正楊明是真的無言以對。

    “而且……”沈初雅突然又道，目不轉睛緊盯著楊明雙眼：“難道你不覺得你們人類最蠢的想法就是復仇嗎？苦心籌謀不惜一切，甚至要把自己性命也給搭進去，即便復仇又能怎樣？難道復了仇就能讓死去的人活過來？”

    楊明還真沒想到，沈初雅居然有這樣的覺悟，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難道說，她將周文的記憶提取出來放在這里，真的不是要讓周文為當年入侵天島的事情付出代價？

    真的不是囚禁？

    也許吧，無所謂了。

    “你既不會復仇，那現在外面所發生的那些事情，就應該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對吧？”楊明又問。

    出人意料，沈初雅搖頭了。

    “沒關系，你覺得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