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審訊
彭墨也沒有再跟他解釋,身體放松仰躺在椅背上,閉著眼,不再和陳紹霖說話。 陳紹霖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笑,也靠在椅背上,不說話。 其實,彭墨和陳紹霖還有些交情,彭墨一直也在娛樂圈混,只不過他是混導演圈兒的,不導大電影,不導正劇,專門導網絡劇,這幾年在業界口碑還挺好,作品也反響不錯,加上他長了一張明星臉,他的粉絲倒是比一般的明星都多。 幾年前,彭墨導演過一部小說改編的校園青春題材的電影,有幸邀請過陳紹霖出演了里面的一名男老師,他們在慶功宴上正式認識,彭墨很欣賞陳紹霖的演技,陳紹霖很看得上彭墨的才華,兩人一度還成為朋友,只不過后面就聯系少了,沒想到再次見面,就是這樣的場景,還讓彭墨有些措手不及。 彭楠子的車一路開到京郊的一棟藍色小樓里,停下,進去打開地下室的門,彭楠子一步一步走下去。 軍靴堅硬的鞋底磕在水泥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岑安被人在脖子上套了一個鐵環,像一條狗一樣,被拴在后面的柱子上。她的右手被手槍打斷了手筋,左手被唐惜弱廢了,狼狽地趴在地上,兩條腿上也拴著鐵鏈子,讓她想跑都跑不了。 岑安安靜地趴在地上,連個抽氣的聲音都沒有。旁邊看守的人以為她死了,轉過去趴到她眼前一看,她就會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容,只看的人毛骨悚然。 彭楠子走過去,拉了一張椅子,坐到岑安頭頂的地方,垂眸看著她。 “岑安,知道我為什么留著你的舌頭和牙齒嗎?” 岑安努力抬起頭,看著彭楠子,幾乎用盡全身力氣說道:“因為,你……舍不得?” 彭楠子嗤笑一聲,搖搖頭,說道:“岑安啊岑安,我不拔了你的舌頭,敲掉你的牙齒,是因為我要從你口里親耳聽到我想要的答案。” “岑安,八年前,你為什么要害惜弱。” 岑安一愣,隨即哈哈大笑,笑的眼淚直流,笑著笑著就開始用頭撞地,彭楠子也不攔著她,看著她撞。 岑安撞得滿臉都是血,不知道是腦袋撞破了,還是鼻子里流血。她瘋了一樣的笑,整個地下室都充斥著她尖利的笑聲,笑的所有人都臉色變了,唯獨彭楠子一個人,臉上一絲波動也沒有,直直的盯著岑安。 岑安笑夠了,才瞪著彭楠子,如同瞪著一個忘恩負義,薄情寡義的負心漢,咬著牙說道:“彭楠子,我為什么要害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哈哈哈,我就知道,彭楠子,在你心里,唐惜弱那個賤人才是第一位,為什么,為什么,我比她差在哪兒?你為什么要喜歡她,不喜歡我?你為什么娶她?為什么!” 話音剛落,她臉上重重挨了一下,她一下子倒向另一邊,腦袋都撞得嗡嗡只響,她遲鈍地用舌尖頂了頂左邊的牙,果然松了,左邊口腔內壁缺了一大塊rou,正流著腥甜的血。 她啐出一口血水來,睜著模糊的淚眼看向彭楠子,他腰都沒有彎,只是剛才放正的腳向她這邊歪了,她這才明白過來,剛剛那一下,是彭楠子用腳踹的。 彭楠子目光沉沉地盯著岑安,聲音陰鶩,“岑安,別讓我再聽見你罵她。” 岑安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面前高高在上的男人,卻無能為力,她的眼睛被血和淚蒙住,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個虛影。 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她腫的外翻的嘴唇,苦笑,“彭楠子,我為什么會害她,是因為我不想讓你喜歡上她啊。你知不知道,十幾年前,她給了你一碗飯,你記了她多少年,念念不忘,如果讓你知道她就是當初那個給了你生的希望的女人,你就不會和我在一起了啊!唐惜弱家世好,人長得又好,她什么都好,什么都出色,明明像她這樣的女人,只要家世好就行,但她卻哪兒都要拔尖,憑什么啊,憑什么好事都要輪到她?憑什么連我最喜歡的你都要對她一往情深!” 彭楠子抓著椅子扶手的手收緊,恨恨地瞪著岑安,咬著牙說道:“她在京里,我在云城,壓根兒就八竿子打不著,我們怎么在一起?岑安,你也是個女人,那時候惜弱才十七歲,她還是孩子,你怎么能這么狠心?怎么能這么喪盡天良!” “狠心?喪盡天良?”岑安苦笑,“是啊,我喪盡天良,我狠心!可是,彭楠子,你就不狠心嗎?我為你擋了一顆子彈,你呢,卻為我守不了三年!你就不狠心嗎?” “夠了岑安!”彭楠子打斷她,“當初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只是感激你,因為當時我以為你就是那個救我命的人。岑安,你不該,不該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惜弱下手。你動了我的命門,你該死!”彭楠子越說越氣憤。最后直接一腳踹翻了椅子,蹲下身捏著岑安的下頜,垂眸看著她狼狽的臉,說道:“岑安,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恨不得殺了你?但是啊,我告訴你,沒那么容易,我會留著你,讓你看著這個世界有多美好,讓你看著我們過得有多幸福,我會讓你每一天都活在痛苦當中,讓你不得安生!” 說完,彭楠子甩開岑安那張惡心的臉,接過旁邊嗯人遞過來的濕紙巾,擦干凈了手上的血跡,對身后的人說道:“給我把她的下巴卸了,在她腳面上開個血管,一點一點的流血,看神魔時候能流成人干!別讓她死了,讓她好好活著,我要讓她過得好好兒的。” 彭楠子從地下室里上來,就有人放下了地下室的蓋子,岑安凄厲的叫聲被阻擋在門里。 陳紹霖正在喝茶,聽到聲音放下茶盞站起來,笑著連忙伸出手與彭楠子握手:“彭五爺!” 彭楠子也沒有拒絕他,伸出手和他回握:“陳先生,請坐。”陳紹霖從善如流地坐下了。 彭楠子坐在他對面,開門見山的問道:“陳先生知道我請你到這里來是的原因什么嗎?” 陳紹霖笑了笑,搖頭說道:“我不知道,這個問題,彭墨剛剛也問過我,恕我直言,我還真不知道您這是什么意思。” 彭楠子也不和他兜圈子了,說道:“陳先生,我問您一個小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當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jk,這個組織你聽說過嗎?” “聽過,這么有名的恐怖組織怎么會沒有聽說過。” “那你……和這個組織有關系嗎?” 陳紹霖冷笑,“原來是要問這個,彭五爺,我們都是明白人,你也不會隨便冤枉一個守法公民吧。明著,您可是一個軍人,這種血口噴人的話,你怎么能說得出口?” 彭楠子也笑,“那我問你,六個月前,冬奧會開幕那天早上,你在什么地方?” “那一天。”陳紹霖似乎在很認真的回憶,半晌他才說道:“那條因為是冬奧會,所以我記得比較清楚,那天我有一個通告要趕,從早上七點開始,我就一直在啊車上,我們錄真人秀,所以我一直在片場,你大可以自己去查,我不會說謊,彭五爺,你們凰悅是業內數一數二的公司,大可以去親自查查,我是不是在錄節目。” 彭楠子看著陳紹霖簡單的坦坦蕩蕩的臉,他是一點也不相信陳紹霖就是一個簡單的人。 但陳紹霖這么自信滿滿,肯定有他的原因。 陳紹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笑了笑,說道:“彭五爺,我接下來還有一個商演,就先不打擾了。” 陳紹霖剛站起來,彭墨就按住他的肩膀,硬生生又給壓回去坐下了。 彭楠子微微抬手:“彭墨,不得無禮,讓陳先生走。” 彭墨這才松開手,陳紹霖沖他笑了笑,伸手撫平了衣服上的褶皺,又向彭楠子頷首:“那我就先告辭了,彭五爺,有什么再需要我配合調查的,我一定在所不辭。” 看著陳紹霖走出去,彭墨不解的問彭楠子,“五爺,為什么要放他走?” 彭楠子搖著頭,說道:“這個人啊,滑的很,他這么氣定神閑地說自己的不在場證據,他肯定留了一手,先查,再抓,否則吃虧的是我們。” “是。” 但岑安這個女人一直作死,還妄圖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讓唐惜弱重拾了收拾她的想法。但經過炸彈這件事后,她覺得一切都好,只要他們一家人安全就好。 人啊,不能總盯著過去的一道坎,總覺得過不去,其實早就過去了只是自己心里不承認罷了。想通了,想好了,就覺得其實沒必要一直揪住過往的那一段不放,放下了,也許才是另一片天空。 彭楠子把唐惜弱接回鳩鳴山,唐惜弱這次也不悶了,不急了,安安心心地待在鳩山苑等著預產期。 對陳紹霖的調查還在繼續,彭墨從各個角度入手,查了陳紹霖各個方面,但是一無所獲,就連冬奧會那天,陳紹霖的確是有活動,而且他那個時候還在參加活動,根本就不可能跑到山莊里去就岑安,但他們查到的就是陳紹霖救得岑安,他從不懷疑他們的人的偵查能力,不可能會出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