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巴洛克中有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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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里突發通知,本學期鋼琴主修考試的時間定下來了。 所有要考試的鋼琴專業的預備生,在琴房昏天黑地的練琴。 為了讓我有最好的發揮,我們家筠哥親自陪練。 我和杜巖上課的事情一直是瞞著他的…… 每回出去和杜巖教授上課,我都謊稱是去和師父上課,所以筠哥也沒多問。 杜巖教授已經把考綱的內容發了出來:大一主修考試,一首復調作品,一首樂曲(中外皆可)。 …… 杜巖認為我性格活潑,心思細膩,沒有讓我彈巴赫的《十二平均律》,而是選了一首節奏輕快的法國組曲,同樣是復調,我的格外簡單。 他認為,衡量一個學生的技術好壞,不是從曲子的大小和業余考級水平的級數。而是從作品演奏最后呈現的效果來看的。 他覺得我是個很有個性的人,所以給我選的樂曲也很特別,是首及其冷門的印象派的小眾樂曲。知道的人不多,他說讓我上臺后放心彈,底下的老師也八成沒有聽過! 我和杜巖教授上課的時間不長,但是他對我特別好。 “好”這個字囊括很多東西,我和他嚴格來說并不算相熟,但是他卻好像很了解我的個性。我最喜歡杜巖教授對我說的一句話:“看人彈琴是能看出性格的,你的性格,不僅能從琴聲中體現出來,還能從錯音里感受……” 他說我心里有千萬感受,但是我的手卻沒有彈出我的感受。 我一個勁兒的傻笑。講白了就是我沒有達到教授的要求。 杜巖是個極有耐心的老師,他極注重細節,有時候為追求音色效果,僅僅只是一個小節,他也會帶著我磨了又磨! 他和我上課從來不計時間。這對于音樂學院的學生來說,是個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我來爆料一個某音樂學院教授上私課的時間和酬金。不到二十分鐘一節課一千五,這個價還是目前已知的算便宜良心的!許多藝考的孩子,為了考進音樂學院,會在高考期間,不斷的給教授上課(送錢),以達到刷臉的目的。 據說在我們學校比我高一屆的一個同學,家里花了近百萬送他去教授那里上小課,最后考上了隔壁市的音樂學院。 藝考的不公平就體現在了這些方面,如果你是教授的學生,那么你不管多差,只要有錢,就有機會上211,但藝考也并不是完全不公平,要是你彈得有筠哥和我這么好,一樣也能考上211。 這些潛規則的不公平,是針對那些高不成低不就的同學。 之前系里一直在傳言杜巖教授的私課價錢,夸張的都炒到兩千一節。 他每回都是留給我一個下午讓我在他那兒上課,偶爾師母還會包晚飯。 我其實心里明白,我的這些福利,都是沾了師父的光,如果我不是師父的徒弟…… 我也許就會想其他藝考生一樣,上不了教授的課,只能自己默默努力,拼命練習。 可學鋼琴這事兒不是那么簡單的,練習是根本,但是老師是關鍵!有一個好的鋼琴老師,是成為大神的核心。 這就是為什么,那么多孩子學琴,能成為郎朗易蕭筠的只有千萬分之一,他們從小都是和最權威的教授學習,學的是最科學健康的練琴方法。當然,他們出生的條件也和我們不一樣,畢竟他們是天選之子。 而我這種孩子,是可以通過后天努力,彈出一點小成就的。 我的資質不高,但是我從小被教育的好,在師父這樣的大師培養下,一般的孩子也沒法和我比。 易蕭筠是以各路大師作為標榜努力,將來成為大師,而我,是以易蕭筠為標榜努力,但我成不了易蕭筠。而普通孩子可以以我為標榜,努力可以達到我的水平。 這就是我和易蕭筠的能力差距。 其實杜巖教授和我說過,現在易蕭筠的水平,教高校的鋼琴主修生都綽綽有余,他現在的水平,已經超過了杜巖教授。 可他還一直虛心的和杜巖學習。 他一直以來都有出國外進修。 教授和我說了很多筠哥的事兒,他十三歲就已經出國參賽拿了很多比賽的大獎了。 西江大學這樣的小地方,根本裝不下筠哥這尊大佛。 “那為什么易蕭筠沒有出國讀書?而是選擇留在了西江?”我問杜巖。 “因為他mama!” 這是我和杜巖教授第一次真正意義的聊天,以前我們除了上課的專業問題,什么多余的話都不會講的。 “阿姨不想他出國嗎?!” 這不對啊,阿姨是很支持易蕭筠的。 “這個事,說起來有些復雜。”他看著鋼琴琴鍵發起了呆。 我立馬聯想到上一代人復雜的感情糾葛,有種莫名尷尬的感覺…… 問?好像不方便!不問?我好奇。 “我們還是處理作品吧,來,看下一小節!”他敲了敲琴架上的琴譜。 我的注意力只好轉移回了譜面上。 他講的很細致,我的注意力漸漸全都轉移回了樂曲里。 等到課程結束了后,他叮囑我:“我下周可能沒空,你練好我給你說的,彈給易蕭筠聽吧。” 我乖巧的點頭:“好。” “怎么?還有事兒要說?”他見我猶豫不決的表情問道。 我咬了咬唇,鼓起勇氣問:“師父……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筠哥,哦不,易蕭筠沒有出國啊?!” 杜巖凝神想了想:“你可以去問他。” “他不一定會和我說。” “不問怎么知道?再說了,這是易蕭筠的事。”杜巖教授的話讓我窘迫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老師,我不問了。” 他友善的笑了笑:“沒關系。” 我想了想,對他說:“老師,我以后能叫你師父嗎?” 杜巖愣了會兒:“why not?” 我展露笑顏:“師父!” 他笑了,這個笑容,很特別,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樣,我感受到了他發自內心的欣慰和快樂。 “如果師父知道,她一定會很開心的!”他這一迷人的笑容令我一時間頭腦發昏,說了這句本不該說的話。 杜巖僵住。 我心里大呼不妙。 “老師對不起!”我知道,不該在杜巖面前提師父的! “沒什么對不起的。我和你師父,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他的手撫摸了一下小字五組的降xi(鋼琴鍵盤的具體位置)。 我也不知道是哪根弦搭反了,看到杜巖這一副落寞的樣子,腦海里凈是師父一個人在琴房練琴流淚的畫面。 “師父其實……很想師父的。” 杜巖的眼眶有些紅,他看著降xi,默默不說話,我摸不準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我這話說出去,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我知道。”他的回答讓我呆滯。 “你不喜歡巴洛克時期的音樂。”他笑。 他這突如其來的轉移話題,讓我猝不及防。 “啊?”我愣住。 “你喜歡肖邦?”他問。 我點點頭:“我還喜歡印象派的德彪西!我喜歡浪漫派的音樂,我喜歡肖邦舒伯特,喜歡拉威爾!最不喜歡又難彈又不好聽的十二平均律。” 他笑:“她也不喜歡。” 我被他的笑容牽動了情緒。他明明是在對我笑,可我感受到了他對另外一個人的情意。 “她讓你彈得,都是歌唱性很強的曲子,聽你彈曲子就知道,很少接觸巴洛克時期。她自己不喜歡連帶著你也跟著不喜歡。你們的性格倒是像。” 今天的杜巖,突然愛說話了? 見他主動聊起師父,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但是師父的復調彈得賊好!不像我……一彈顆粒性強的東西就垮!” 他的笑容從未消失:“她十幾歲的時候也這樣。” 我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興奮的看著杜巖問道:“也有師父彈不好的?” “她彈不好的多了!她以前愛哭,性子又急。總想著急于求成,我成績比她好,她就生氣。”他陷入了回憶。 我捕捉他眼里的光,想要找尋師父的少女時代。 “其實巴赫是非常治愈的音樂,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的感受巴洛克時期的音樂。不要因為它不好彈,你就不喜歡它!”他言歸正傳。 “治愈!?它都把我治愈自閉了,要不是您給我布置的是法國組曲,我早就找個洞躲起來了!”一想到要人命的平均律就難受。 杜巖被我逗得笑了出來:“巴赫可是要從墓里跳出來教育你的!” 我呵呵傻笑:“那我叫肖邦出來保護我!”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練琴!你男朋友的平均律可是彈得相當好的喲!” 我喪著個臉:“別提了,我一彈復調他就罵人!” 這段時間備考,筠哥天天在琴房陪著我練琴。我知道我不管彈什么筠哥都是不滿意的,但是復調在不滿意的程度里,可是“王炸”級別的! 我按第一個音他就要皺眉。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筠哥對我的要求那么高!我又不是鋼琴家! 杜巖教授很意外:“喲?蕭筠還罵人呢?” “罵!我只要練琴他就要罵我!”我氣憤的控訴。 杜巖很佩服的看著我:“我印象里的蕭筠,可從來不愛管事的。他竟然這么管著你?!” “是嗎?!易蕭筠管的可寬了,我吃飯他都要管!” 杜巖笑得意味深長:“回去好好練琴吧。讓他罵兩句也好,只當幫我教訓你了!” 我撇了撇嘴:“師父怎么都這樣!” “我和她可不一樣。”杜巖教授有些小調皮的說。 是啊,杜巖教授溫柔從不罵人,師父火爆上來就給我吃板栗。 當然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