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頁
他跟時瑾同學四年,自然了解一些時瑾的作風,時瑾是個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不能說記仇,但絕對不是個好欺負的人,你怠慢他一次,他并不會直接報復你,或者和你翻臉,他只會遠離你,你們之間就永遠沒有第二次了。 更何況,現在時瑾是唯一一個他能搭上的、有用的線。 他們家里是有些人脈的,遍尋藥劑師無果之后,就有人給他們推薦了850的人,他們本來是需要有個中間人搭線的,比如通過誰誰誰,聯系時瑾的隊長,然后談妥了再見面治療。 但是張金三正好看到了人家推薦的名單上有時瑾,干脆就自己下手了。 時瑾出了軍校后、加入850之后的任務表現很亮眼,他絕對是個合格的醫療兵,其余的帝國SS醫療兵身價太高,他根本聯系不上,只能借著老同學的面子聯系時瑾。 說話間,張金三帶他們從后門進了別墅里。 別墅一層在開宴,二樓才是臥室,為了不驚動這些太太們,張金三一路帶著時瑾、封咎貼著墻根往上走。 他們動靜不算大,但是三個大小伙子過來,總還是會吸引一些人的注意力的,有些人看了就過了,有些人看了,還要拉旁邊的人一把,問一問:“時太太,那個是不是你家的孩子呀?” —— 被拉了一把的時太太猛地回過了神,一眼掃過,只是看到了一個有著金色頭發的背影。 “不,不是吧。”時太太下意識地反駁,她已經很久沒跟時瑾見面了,也不覺得自己會在這碰見時瑾,更何況,這里可是張家,超級有錢的豪門,專門采礦的。 時瑾怎么會跟這里的人扯上關系呢? “那可能我看錯了。”說話的太太又扯回話題來,問時太太:“這都一晚上了,你跟人家張太太搭上話了沒有?” 時太太苦笑了一下,捏緊了手里的酒杯。 四周是她熟悉的香檳晚宴,很多都是她認識的老朋友,只是再熟悉的氛圍,也不能讓她放松片刻。 她覺得所有人都在嘲諷她。 她上半輩子一直都是享福的人,老公位高權重,大兒子事業有成,下面的孩子一個比一個貼心,她用不著去奉承誰,全都是別人來奉承她。 可是到了后半輩子,居然開始走下坡路了,先是自己的三兒子跟她斷絕關系,再也不見面,然后是二兒子離家出走,到現在都不知道走到哪兒去了,然后最心疼的四兒子還闖了滔天大禍,連累了全家人。 她的大兒子被官家開除了,現在跑出來自己加入了一個遺跡獵人小隊,每天風里來雨里去,好幾個月不著家,費盡力氣才賺來了那么點錢,還總是受傷,而且離開了原先的官家,沒有了靠山,她的大兒子一個人出去總是會吃虧。 外面那群人都太jian詐了,而她大兒子性格又太過剛正,他兒子一吃虧,她心里就心疼的難受。 更讓她難受的是她的丈夫,她的丈夫本來是個很厲害的官,現在被四兒子的事兒連累的直接被軍事扣押了,她連面都見不著,軍事法庭走流程走的很慢,不知道要猴年馬月才能收到消息呢。 她現在一切都很不順,所以今天晚上才會特意跑這一趟。 這一回來,是因為她大兒子要去自己創建一個遺跡獵人公會,可是要創辦遺跡獵人公會需要走流程,辦章,她兒子不知道得罪了誰,被卡了流程。 雖說天城歲數大了,一直說“我自己的事自己能處理,媽你不要管”,但她這個做mama的,又怎么能視而不見呢? 這一次,她是特意瞞著自己兒子出來的。 以前這點事兒她動動嘴,就一幫人追著她給她辦成,但是現在,她得上門來求別人來賣面子。 趙家的那位趙太太手里握著很多錢,是個很會做生意的女人,比她強多了,時太太以前覺得這種女人很不老實,一直在外面跑,也不知道多生幾個孩子,現在要求到人家頭上了,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么跟人家說。 “還沒搭上呢。”時太太抿著嘴唇,細聲細氣的說:“人太多了,我沒找到機會。” “哎呀,你這也不行啊,抹不開臉皮,一會兒人家該嫌你不會說話了。”好友嘆了一聲氣,又說:“最近趙太太心情可不好,她小兒子出去玩兒,好像得了什么病,請了很多人來看都沒看明白,你說話小心點。” “對了,你兒子不是醫療兵嗎?要不把你那兒子叫過來試試。”好友想起來什么,又說了一句。 時太太的嘴角緊緊地抿著,半響也沒說話。 她是要臉的人,最忌諱別人討論自己的家事,所以時瑾離家的事兒她一直沒往外面傳過,這些太太們并不太清楚。 外人還以為她們家只是出了時躍的事兒呢。。 “我那兒子,不太行。”時太太隨口扯了一句:“他從孤兒院上來的,沒讀過什么書,那么多人解決不了的事,他能去干什么。” 說話間,上頭突然傳來一陣sao動。 有保姆從樓上沖下來,一路欣喜的直接沖向了宴會中心站著的女人面前,高聲喊著:“太太,二少爺醒啦!被大少爺的朋友給治好啦,現在都能說話了,您快上去——啊!” 保姆沖下來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不該打斷宴會,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她剛想撤回去,就看到趙太太興奮地站起來:“真的嗎?我去看看,金三,來幫mama照顧一下客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