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外室的陽光很猛,卻沒有溫度。 “說吧,”一道低醇好聽含著絲絲森冷的男性嗓音,“人在哪里?” 徐泓臻站在太陽底下,雙手插著褲兜,身姿挺正地背對著身后所有人,黑眸陰鷲的瞇了瞇,望著前面空無一人的車庫。 一身純黑色西裝的他,在陽光下看起來絕對是清貴的翩翩公子一個,可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與他清貴的氣質完全不符。 兩者給人不同的感覺相差到天淵地別,又奇異地無比吻合。 嚇得背后的人不敢抬起頭正視地看他一眼。 其中兩個人的小腿還被嚇得不停打著顫抖。 “我……我不知道。” 申愛學嚇得全身冰冷,臉色煞白,要不是和申雪影兩人互相攙扶著對方,說不定早已經一頭摔坐到地上了。 早上他才剛起來,外面院子里突然傳來幾聲猛烈的剎車聲和喧鬧的鳴車聲,申愛學坐在床上還沒有回過神,臥室的門已經被申雪影在外面拍得啪啪作響。 “爸爸!爸爸!出大事了!” 申雪影急得一邊拍門一邊大叫:“你快點出來看看!” “什么事?” 申愛學嚇得一怔,立刻就猶如驚弓之鳥一樣從床上彈跳起來。 經過了昨天一整天的曲折驚嚇,特別是聯想到事情的嚴重性。現在他還在心心念念想著雷若蘭他們半夜突然不見的事,外面有一點小小的動靜都會把嚇出魂來。 “出事了!” 外面的申雪影已經等不及申愛學過來開門,不顧疼痛,自己用力往門板上連撞幾下,想把門撞開。 結果可想而知,她單薄的一個女人會有什么力道撞得開一扇門?只是現在急得什么也顧不上了。 撞到最后一下,申愛學終于回過神來,大步跑過來一把拉開了臥室門:“雪影,別撞了!究竟外面發生了什么事?” 門一下子被打開,申雪影收不住往前的沖力,“啊!”的一聲尖叫,然后狼狽地一頭撞入申愛學的懷里。 “啊!” “雪影小心!” 兩父女都被撞得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還沒有來得及出聲叫疼,倏地,門口那邊傳來一道平和的嗓音。 “申先生,你們現在有空嗎?臻少要見你們。” 郭景最后一個音才說完,從他身后突然走出來兩個男人,一前一后地上前挾著申愛學兩人從地上站起來。 “帶上。” 郭景不帶感情地丟下一句,轉身離開。 -- 被兩個男人挾制著一直往自家院子后面的車庫走去,一路走過來,看著三步守著一個男人的場面,申愛學臉色一下子變得死白起來,他隱約猜到申家要出大事了! 徐泓臻! 他怎么會找到這里來的?! 申愛學又慌亂又急怒地附在申雪影耳邊:“雪影,是你告訴徐泓臻的?” 她一直都喜歡徐泓臻,想盡辦法要回到他身邊,申愛學不得不認為是她為了立功,才會打電話通知徐泓臻的。 “我沒有!爸爸!” 申雪影臉色比她好看不了多少,也是死白的一片:“我這個時候怎么敢打電話給他!” 而且,她昨晚心里可是想著怎么對付米小魚,這個時候就更加不會主動和徐泓臻說這種可能會要命的事。 “人在哪里?” 他們還在低聲互相爭辯著,突然,含著寒氣的低醇聲音宛如從地獄里冒出來的一樣,冷冷穿透過她們耳膜。 “說出來,我或者可以考慮讓你們死得舒服點。” 申雪影飛快收了嘴,小腿一軟,就要跌坐下地。 “我……我不知道。” “一,”徐泓臻仿佛沒有聽到她這句話,嗓音冷冷的突然開始數起數來,“第一次。” 他這句不明含義但威脅力十足的話一出,這會兒連申愛學的小腿都開始打起顫抖來。 “泓臻哥哥!我們真的不知道!” 申雪影手指發白地扶著申愛學的臂膀,看著那個身姿挺正但全身籠罩在陰寒下的背影,嚇得腦袋空白,完全就是下意識的一股腦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昨天下午雷若蘭的確帶人來到這里,但是晚上我和爸爸再過來看的時候,他們已經不見了。我們也不知道突然的都跑哪里去了?” “你看見米小魚了嗎?” 徐泓臻沒有再說話,反而是一邊的郭景突然望著申愛學開口問道:“有沒有親眼看見她?還有,跟你聯系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我……我沒有親眼見到她。” 申愛學本來就不是什么帶種男人,一直都是仗著點家產狐假虎威的。 面對著這個場面哪里還敢說謊,一點都不敢再隱瞞自己所知道的事,也通通說了出來:“當時是雷若蘭下車的,和我聯系的那個人一直都坐在車上不肯露面,我們都是電話聯系的,也沒有見過他真正的樣子。至于米小魚……” 他說到這里頓了一下,然后偷偷抬頭去瞄一眼那個依然陰冷的背影,吞了吞口水才小聲地繼續說下去。 “米小魚,那時候應該是昏迷了,一直躺睡在后車座那兒,似乎沒有了知覺。” -- 細微的一聲…… “啪啦”…… 徐泓臻手指關節突然爆裂的聲音。 沒有知覺…… 一個人如果沒有知覺會有很多種的可能性:昏迷、暈厥以及……死亡。 她現在究竟在哪里?有沒有危險? 一條條問題不斷循環地閃過他的腦海,徐泓臻心肺都摒息地疼痛起來,周圍是陽光燦爛,他心里是狂風暴雨。 郭景目光流出擔心,看他:“臻少……” “郭秘書,”他轉身往外面走去,一刻也不拖緩。 放在褲兜里的雙手握得青筋暴起,徐泓臻神色冷清,嗓音低沉的開口吩咐跟在身后的郭景:“讓團長哥們繼續地毯式的搜查,孫宏偉繼續追查雷若蘭下落。你去問申愛學找那個人的聯系電話,派鑒證科的人來這里勘察現場,盡快猜出她們最后離開時可能會走的路線出來。” “是。” “還有……” 徐泓臻黑眸里閃過嗜血的光芒:“申家,毀了。”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如同原子彈毫不留情地在申家父女頭頂上炸開,那面色灰白的兩人同時楞了兩秒,隨即呼天搶地哭叫起來。 “泓臻哥哥,我錯了!” “徐泓臻,你不能這樣對待我!我是你mama的學長!” …… 徐泓臻冷著臉頭也不回迎著白熾般的日光走去。 小魚…… 徐泓臻透過滿眼的日光,眼前如默劇一樣不斷閃過米小魚的臉 笑起來十里春風,怒起來雷霆萬鈞,輕佻起來風情萬種。 她是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