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是機緣巧合下才得到的，無意之中才發現它是贗品，之后花了好大功夫才有了眉目……”李老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似有似無的瞟了一下楊妙琦。

    楊妙琦很快會意過來，接下來涉及到的話題很可能是她不方便聽到的，于是站起來道：“難得各位老師有時間說說話，我一個外行人就不多加打攪了，生意上還有些瑣事等著我處理，幾位老師若是晚上有空，希望還能再請老師們把酒言歡呢！”

    楊妙琦帶著她的人離開之后，李老又讓顧問們的助理站在門外等候，他自己的警衛倒是沒有撤離，以他們的素質和身份，是最值得信賴的人。

    李老繼續道：“這是一家德國注冊的化學工藝品制造出產的，當然明面上并沒有這種商品對外貿易，可是暗地里不少利欲熏心之輩通過各種方式走私到國內來……”

    劉老等幾名顧問不禁咂舌互視，孫老最是耐不住的性子，立即跳腳道：“這還了得？這要是走私到國內來，還不是赤裸裸的搶錢啊！比什么金融風暴都厲害！”

    項老點點頭贊同道：“我們國家既是產玉大國，也是玉石類制品的傾銷大國，像緬甸等周邊國家，九成以上的玉石都是我國消化的，在這一點上是有歷史淵源的，其他國家既是現在看好玉石市場，也沒有這么快風靡起來，如果這種贗品充斥市場，不但很快就會把上升期的玉石市場攪的支離破碎，更會讓我國流失大量的資金，其損失不亞于一次八國聯軍侵華……”

    李老皺著眉頭道：“道理誰都知道，可是目前為止，除了一些化學檢驗方式，很難通過rou眼看到破綻，知道我是如何知道它是贗品的么？是我的小孫子貪玩時銜在嘴里，一個勁的叫苦，我才覺得有異，一般的玉石都溫潤若脂，是沒有味道的，在我親自嘗過之后，才發現這果然是個贗品！”

    說到這劉老等人，包括李老都用奇異的眼光看向徐彬，那詢問的意思很明顯，徐彬不禁額頭冒汗，支吾著說道：“這是師傅老人家不外傳的絕技，我也是剛剛才掌握皮毛……”凡是扯到寶大師頭上，李老和劉老等人立即想當然認為應該如此。

    李老又繼續道：“先前我也已經和其他幾位徒弟當面溝通過了，以后你們在市場上檢驗時，一定要多加小心，寧愿花費些時間，用上高科技儀器來檢測成分，也不能貿然確定高檔玉制品的交易……好了，我就交代這些，繼開，好些年不見了，改天一定到我這來，今天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劉老等幾名顧問紛紛起立而送，李老邁了兩步見徐彬沒有跟出來，不由笑罵道：“混小子，你還待在這做什么？我好不容易來一趟海川，你還不帶我去見見師傅！”徐彬這才恍然，連忙跟了過去。

    李老的座駕是一輛紅旗，貌似并不起眼，但是掛的牌照卻是嚇人，是京城內的特殊牌照，掛著這種牌照的人，不消說絕對是站在權利層級頂層的人物，徐彬再怎么沒見識，這點常識也是有的，意識到自己這位大師兄的能量，徐彬微微有些發憷起來。

    “徐彬，今年多大了？”李老坐在后座上與徐彬閑聊著道。

    徐彬立即打起精神回應道：“二十四了！”

    李老點點頭道：“嗯，不錯，我在你這么大的時候，只知道好勇斗狠，是沒有你這等本事的，我看年輕一代中，也少有人能夠有你這份眼力，師傅當年說我天資不夠，天寶派的門學我只學了十之一二，還是較為膚淺的那種，可就這些，也足夠我在塵世中混一個出身了，徐彬，本門的學問博大精深，你一定要跟師傅好好學，我年紀大了，許多事已經無法親自過問，以后你要多來幫幫我！”

    徐彬注意到李老用的是肯定句，并沒有用疑問句，顯然這句話是在直接命令徐彬，而沒有詢問徐彬的意思，盡管有種別扭的感覺，但是徐彬卻倍感自豪，有種被人器重的得意，李老件徐彬沒有反對，便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對了，剛剛在席面上說了，答對了有獎，你把贗品古玉認出來了，我還沒有獎勵你，說說吧，你有什么愿望，天上的月亮我是摘不了，但是現實里的一些事情，我總還能幫個小忙。”

    徐彬皺了皺眉，欲言又止，李老又催了他一番，徐彬才道：“家里人老是讓我考公務員，考了好幾次都沒考上，我聽說要找關系的，不知道師兄能不能……其實我就是說說而已，沒有一定要的意思，我對現在的生活也很滿意的，那都是我爸我媽的想法而已，當然，如果不麻煩的話……”

    他想了很久才提了這么個要求，對于徐彬來說，這是他大學時期的滿腔幽怨，考了三次，次次都在面試落選，以前或許公務員是個天大的夢想，是一張終身飯票，即使現在，徐彬也覺得公務員是個很神圣的出身，所以，在看到似乎有很大能量的大師兄后，他鼓起勇氣說出了這個愿望。

    “公務員？這就是你的愿望？”李老愣了愣，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道：“別說你愿意，你就是不愿意，我也要安排你來給我幫忙的，既然說起這個事情，我就跟你提一提……知道國安局嗎？”

    徐彬點點頭，又搖搖頭，這個單位雖然時常在小說和電影里提到過，但似乎從來沒有再現實里看到過，貌似是真有這么個部門的，只是完全不知道是用來干嗎的。

    李老解釋道：“這個部門的職能就是保護國家的領土和人民、財產等的安全，在國安局下面又有很多科室，比如特調科，就是特殊犯罪調查科，就是專門調查非常規犯罪的犯罪事實，像信息犯罪等，還有個部門叫做文護科，原本是特調科下屬單位，但后來隨著近兩年來文物走私泛濫，已經被提案擴大部門，現在是直屬國安局領導，與特調科平齊的單位，但是一把手的層級并不高……處級吧，如果干得好，可以上浮半級，頂多是副廳級干部，你愿意干嗎？”

    “啊？”徐彬兩眼瞪得大大的，自己只是提了下想做公務員，李老居然神來一筆，把他支到國安局文護科做干部去了，回報遠遠超過自己的預期，以至于徐彬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李老撇了撇嘴笑道：“跟你開個玩笑呢！你以為是我加開的衙門啊？說讓你干就讓你干？這里面門道多了去了，這個科室是剛剛組建的，我有個朋友向我提過，希望我們北派里面能選一兩個精明干練的人才過去幫忙，畢竟古玩這行沒有幾分眼力，光靠辦案經驗可不行，我回頭就向他推薦下你，成與不成我就不打包票了！”

    徐彬忙不迭的感謝，其實他也只是想混個正經出身罷了，從來沒想過會有這等好事，李老雖然口頭上沒有完全肯定下來，但是他既然把事情說明白了，那證明此事八九不離十了，很快徐彬就會從社會打工仔轉變為國家政府機關人員，社會地位上升了不止一點點。

    寶大師還在天寶閣里忙碌著，即使他的大徒弟來了也沒有閑下來，兩個人在工作間里約莫說了一個小時的話，徐彬早就在一開始就被李老用眼神示意離開了，包括他的兩個形影不離的警衛，也一并站在門口的，想必寶大師和他的這位大徒弟還有些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吧。

    就在徐彬等得都快睡著的時候，寶大師將他叫進去道：“徐彬，從今天開始你就跟著你的大師兄學點東西吧，我有件事得出趟遠門……哦，對了！差點忘了，我有個老朋友走得早，留了個小孫女獨自在海川生活，平時我會寄點錢或者抽時間去看她，這次出遠門也不知道要多久，你隔幾天就替我去看她一下，關注一下她的吃穿住行就可以了，她叫安小慧，你按照這個地址去找她！”

    徐彬很快就收到一條寶大師發來的短訊，李老從頭至尾也沒有說什么，到了末了才向寶大師鞠躬道：“師傅，多謝你了，這件事除了你，我也沒有其他人可以托付，徐彬在我這里你盡可以放心，我不會讓他受半點委屈的！”

    “那還是算了吧，你多讓他受點委屈的好，那樣我心里舒服一些，都是人生父母養的，憑什么這小子運氣好到逆天，出門就能遇貴人，我就這么衰仔，躲在家里的地下室都能被人抓出來干苦力……都是命啊！”寶大師深深嘆息道。

    徐彬在天寶閣沒有什么行李，很快就隨著李老來到他居住的小區，李老住的地方算不上多么豪華，就是郊區位置的一套商品房，李老住的是三號樓，但是從一樓至三樓都改裝成了一套居室，裝修風格略微有些復古，而徐彬很快就被三樓滿屋子的書籍亮瞎了眼，因為李老進門前就對他說了一句話道：“最近一個月，你就待在三樓看看書吧，什么時候看完了，什么時候就讓你當這個公務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