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偶像
楊妙琦眼中稍顯失望,畢竟甘于平淡的男人,缺乏上進心,同樣也少有追求,這樣的男人即使有出色的天賦,但在憊懶的性情下很少有過人之處,楊妙琦便停下了話頭,開始扯一些生活上的趣事,基本上也都是徐彬在說,她在聽。 自懂事以來,楊妙琦就是過著千金小姐般的日子,即使留學巴黎,也是有著繁忙的學習任務,很少理會生活瑣事,此時聽著徐彬說起市井生活的趣事,又有大學時期的嬉鬧,忽然覺得生活其實可以更簡單更有滋味一些。 “楊總?真是巧啊!居然在這里碰見你!”忽然從徐彬背后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道,隨著話音一落,徐彬身邊站著兩個人,為首的那個男人頂著個大肚腩,五十余歲的年紀,頭發稀疏,小眼睛、大圓臉,個子只有一米六多,第一眼看上去,就有種說不出的油膩,但是吸引徐彬目光的卻是跟隨在這個男人身邊,親昵的挽著他的女人,赫然就是朱琪! 才短短幾十天未見,朱琪就像換了個人一樣,精致的妝容遮掩了她原本青澀的面龐,華麗的長裙凸顯了她細致的身材,但即使如此,徐彬只要看一眼也能認得出來,畢竟在一起戀愛了六年,幾乎是朝夕相處,僅僅是個背影,徐彬也能清晰的把她認出來。 朱琪顯然也認出了徐彬,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凝結了,充滿了尷尬,楊妙琦注意到了徐彬和朱琪間的不自然,口上卻回應道:“原來是胡總!你的商場是越做越好了,怎么沒見你帶著夫人來?這個小女孩是?” 雖然楊妙琦比朱琪還小一些,但是以她的身份地位,喊朱琪一聲小女孩,誰也沒覺得過分,胡總臉上也馬上堆起了尷尬,下意識的將朱琪的手拍開道:“這……這個……我們商場新招的樓層主管,上下級之間應該要多溝通嘛!純粹是公司里的應酬!還沒介紹這位是?” 胡總馬上轉移話題到了徐彬身上,不等徐彬答話,楊妙琦馬上回應道:“這位是我們楊氏采購部的主任徐彬,馬上要升任分區副總了,回頭生意上的事情,胡總還得多關照關照我們徐副,他還是個新人呢!” 也不知是為了給徐彬臉面,還是為了給自己撐場面,徐彬十幾天前還是個小職員,一下子就被提高到分區副總的高度了,但是徐彬全然沒在意,對姓胡的男人伸出的手理也沒有理,只是向朱琪道:“好久不見……”雖然沒隔多少日子,但對于徐彬和朱琪兩個人來說,似乎已經是兩個世紀那么久遠。 朱琪扯了扯胡總道:“胡總,我有些不舒服,我們還是下次吃吧!”說著就拉著胡總要離開,雖然胡總對楊氏珠寶這樣的大客戶還想表現的熱情一些,見朱琪似乎跟徐彬認識,還想多套兩句近乎,但朱琪突然離開,他也不好意思繼續留下,跟徐彬和楊妙琦道了聲抱歉,也跟著離開。 “你前女友啊?還不錯么!就是眼光差了點,既然要貼就貼個有錢有勢的唄!這個老胡除了個破商場,也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資產……”楊妙琦調侃著徐彬道。 徐彬輕輕點頭,算是回應了楊妙琦,眼見朱琪走出餐廳,連忙追了出去,楊妙琦再后面喊了他兩聲,他都沒站住。 “等一下!”追出來的徐彬忽然脫下外套,搭在朱琪裸露的肩膀上,剛才在餐廳里有空調暖氣還不覺得,這下剛出餐廳,朱琪的肩部就被凍的微紅了,徐彬給朱琪披上外套道:“你的肩膀本來就有傷,更是不能受涼受凍,回頭你又疼的晚上睡不著覺了,這次我不在身邊了,沒人會半夜起來給你推拿,還是注意些吧!自己一定要記得照顧好自己……” 在朱琪的眼淚滾落之前,徐彬先受不住的轉過了身,返回到餐廳里一口氣將杯中的紅酒喝干凈,楊妙琦把這一幕都看在眼里,眼中閃爍著莫名的色彩,徐彬坦然感受著楊妙琦的眼神道:“楊總若是不介意的話,紅酒……我可以續杯嗎?” 楊妙琦“噗嗤”一笑,伸手親自給徐彬倒酒道:“你以為是麥當勞的咖啡么?還能免費續杯不成?原本想治你個不聽號令的罪名!但剛剛確實被你感動到了,盡管不是發生在我身上……好吧!賞你個不醉不歸!” 徐彬酒量不大,又是刻意求醉,一瓶波爾多喝了大半就已經頭腦犯渾、口不擇言了,楊妙琦是又好氣又好笑,還沒見過哪個下屬在她面前是這般失態的,結合先前的一幕,就越發覺得徐彬不一般,好不容易將徐彬重新送回酒店,瞧他醉的不省人事的模樣,也沒心思再詢問鐲子的事情,雖說躲過一劫,但是大批金貨扔被官方扣押中,楊妙琦還有很多事要處理,等徐彬第二日醒來的時候,楊妙琦已經離開了海川。 王建中和徐彬又在海川逛了一天,到了晚上十一點左右的時間,徐彬收到了一條短信,隨即臉現興奮之色道:“錢到賬了!”短信上現實的卡內余額赫然出現七位數,一下子讓徐彬覺得如墜云霧之中,幸福來得太突然,往往讓人不知所措。 盡管是半夜時分,在海川這個大都市也沒有顯現出半點冷清,王建中興奮的臉上都冒著青筋,他是知道做古董文物生意很賺錢,但大多數都在賠錢,只有少數運氣特別好的人才能冒頭,很顯然,徐彬就是那個運氣特別好的人。 “王哥,你在奉西不是有老熟人嗎?問問他現在有沒有什么好貨,這筆錢一定要盡快用出去!”徐彬經過最初的驚喜之后,馬上恢復理智道,從楊妙琦那里得來的消息可以看出,警方已經在追查“楓葉金鐲”這件墓葬品了,往往走私的墓葬品都會牽扯出文物案,或多或少的價值先不說,重點是文物案既安全又是重大要案之一。 王建中當即和徐彬回到酒店,他用從路邊便利店買來的手機卡打了一個電話,很快那邊就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道:“喂!誰啊?” “是我!王建中!”老王毫不客氣的回道。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回應道:“喲!你這個死賭鬼還沒被抓起來剁手啊?怎么?又想找我借錢嗎?我可告訴你,盡管關系好,我現在也沒錢借給你!敘舊可以,借錢免談!” 老王臉色尷尬不已,向徐彬笑了笑才道:“老胡啊!哥哥是那樣的人么?啥也不說了,最近發了筆小財,想跟你做點生意呢!你前幾年不是說,古董這行炒起來發財快嗎?我想讓你給老哥帶帶路!” 老胡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好一會兒才道:“王哥,你這是和我鬧著玩嗎?你這根老油條還需要我帶路?雖然你沒錢趟這個渾水,但眼饞多久了?我那點門道早就被你里里外外掏干凈了!別的不說,單單是各大城市的黑市開放你就比我還熟,我這會兒手上還壓著貨不知道往哪兒去呢!要不你來幫幫忙?我給你抽成怎么樣?”他顯然把王建中那句“發了小財”給自動過濾了。 王建中還要解釋,徐彬卻眼前一亮,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指了指電話那頭,又指了指自己,王建中當即明白了,對著電話還是表演一番道:“嘿嘿,還是老胡你了解我!實不相瞞,最近手頭背氣的很,又輸了個精光,連號碼都換了,就怕那些要債的找上來……你肯給個機會拉哥一把,哥也不和你客套,我最近在場子上認識個富家公子,手頭上很是有筆錢,要不我給你們牽牽線,多的哥也不要,成交額的1%怎么樣?” “真的?”老胡那頭顯然來了興趣急忙問道,隨即沉吟了一會兒繼續道:“王哥,我也不開玩笑了,咱們是足足九年的戰友關系,部隊里不說出生入死,也一起流血流汗了,你可別坑我,這批貨來路不好,你若是找個閑錢多的,用來收藏沒什么,要是找了個炒家,把這批貨公開了,我可在國內混不下去了,到時候免不了要拉著你一起跑路了!” 王建中看了看徐彬的臉色,徐彬點點頭,王建中這才答道:“你放心!肯定不是炒家,問題是你的貨正不正,人家萬一看出了毛病,我這張臉就扔在你腳底下了,你知道我可是靠面子混飯吃的,到時候不跑路也得跑尸了!” 這件事初步議定下來了,王建中又和老胡商量了一些細節才掛斷電話,反過來告訴徐彬道:“這個老胡叫做胡星標,為人爽快,算是我復員后為數不多還在聯系的戰友之一,別的倒也沒什么,聽說這人后來應聘到奉西一家企業當保安,被他們老板看中了,做了私人助理,這個老板大概是個炒家,喜歡收一些廉價的古董販賣,來路正不正先不說,價錢倒是相對便宜的,所以老早我就想混點錢走他這條線了!” 徐彬笑了笑將那張銀行卡給王建中道:“我們那件東西賣的及時,錢雖然到了,但東西可能來路也有些問題,所以不能明目張膽的取錢交易,你到附近的城市去取錢,最好造成一種北上的假象,然后帶著現金過來,我留在這里應付一下公司里的事務,密碼是三個1三個6” 王建中拿著卡頓時一愣道:“小徐,我可是個負債累累的老賭棍,你就不怕我貪了錢跑路了?” 徐彬眨了眨眼打趣道:“對哦,這么說來還是算了……”他的手剛要做勢收回銀行卡,王建中立馬奪過去道:“滾!我老王是那種孬貨嗎?再開這種傷自尊的玩笑,我真的揍你了!” 徐彬和王建中這一夜都睡得不是很踏實,各自思量著今后的路,直到凌晨四點才沉沉睡去,當徐彬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接近中午的十一點了,王建中已經不見了人影,徐彬絲毫不放在心上,他身上還有幾萬塊錢,正好用來放假消遣。 徐彬雖然前兩天才吃過法國大餐,但對于高檔酒店的吃食實在不敢恭維,隨意在路邊的小餐館點了兩個小菜,飽飽的吃了一頓,然后又給家里打個電話報平安,接下來第一站就是聞名已久的星光影城,這里的3dimax他很早就想感受一下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而且一張電影票三百多,夠徐彬在西陽市生活一個多星期了,他更是舍不得,如今卻是不同了。 乘坐出租車到了星光影城門口,入目的就是一群鬧哄哄的人群,說是人山人海也不為過,將電影院的大門擠的水泄不通,徐彬很是納悶,拉著身邊的一名小女孩問道:“這是怎么了?打劫電影院嗎?” 那個小女孩不過十幾歲的年紀,看樣子還在上高中,上下打量了一番徐彬道:“大叔!拜托!這么重要的新聞你都不知道?詩韻今天在這里參加首映式,我們是她fan,club的成員,特地來這里聲援她的!大叔,你知道詩韻不?” “大……大叔?”徐彬在心里苦笑不已,盡管那次醉酒把自己弄得很憔悴,兩三天來都沒怎么收拾自己,也不至于瞬間變大叔吧?他可才大學畢業不到一年的時間,摸了摸下巴很是哀怨的道:“不知道!” 小女孩翻了個白眼道:“那就算了,跟你沒有共同語言……大叔,你要是現在沒事的話,幫我舉著這個牌子一會兒,我尿急好一陣了,聽說詩韻就要出來了,一直沒怎么敢去,我很快就回來!不許把我牌子弄丟了!知道嗎?” 小女孩雖然是個高中生,但是把一張清純的臉涂抹的花花綠綠的,徐彬愣是沒看清楚她長的什么樣子,稀里糊涂的接過牌子,低頭往牌子上一瞧,只見上面寫著“詩韻!loving,you!”無端的感覺好一陣胃疼,他連這個叫做“詩韻”的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嘩啦啦”突然前面傳來陣陣聲浪,人群立刻變得更加擁擠不堪,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徐彬已經被擠在中間了,隨著人群流動只能被動的“滾來滾去”,隨即看到人群中分出一條路來,好像有什么人走了過來,隨即“啪”的一聲,徐彬很無奈的被自動分開的人群落下,突然間失去的平衡,讓他不由自主的坐在地上。 緊接著一名身材高挑的女人站在了徐彬身前,徐彬不由抬頭一看,頓時驚艷的忘記站起來,眼前這個女人不知該怎么形容,徐彬只想到了一個“美”字,非要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太美了! 淡雅的長發整齊的垂下,精致的小臉似乎一個巴掌就能遮住,眉目如畫,一雙明亮的眼睛似乎能夠印出自己的影子,臉上掛著溫暖的笑容似乎可以把人心都融化,這個女人就是在演藝事業上如日中天的劉詩韻,剛剛在星光影城參加完電影首映式,看了一眼徐彬還緊緊捏在手里的廣告牌,劉詩韻不由得笑容更盛,伸手將徐彬拉起來道:“我也愛你!下次小心些!若是受傷了,我也會心疼的,千萬要愛惜好自己呀!” 說完話,劉詩韻已經在保安員的護送下和徐彬錯身而過,徐彬仍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似乎手上還留有余香,眼望著劉詩韻離開的背影默然道:“這女人莫名其妙說什么呢?把我當傻瓜了么?”轉瞬間,他就被蜂擁的fans包圍,擠的連個影子都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