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風雨欲來
可當他剛準備上車時,卻聽有人道:“錢老板這是要去哪兒呀?” 循聲一看,錢不多發現來者竟然是白無憂,心頭微微有些好奇,但面無改色的上前抱拳道:“原來是白公子,失敬失敬。” 白無憂瞧了瞧他身后的馬車,笑意盎然道:“錢老板莫非是嫌這漠北天氣干燥,準備回安寧城了嗎?” 錢不多打著哈哈說道:“白公子料事如神吶,老夫正有此意。” 白無憂微微把頭一點,而后卻另有所指的說:“那如若在下能讓這大漠的天氣改一改,不知錢老板可有興趣在此多留幾日?” 錢不多聽聞這話后,頗為有些意外的看了看白無憂,“要想讓漠北變天,談何容易呀,莫非白公子有那呼風喚雨的本事?” 白無憂笑道:“在下雖不能呼風喚雨,但至少也能打幾個響雷,錢老板是否愿意與在下一起當這個雷手呢?” 錢不多何其聰明,又怎么會聽不出白無憂的言外之意?稍一考量之后,他道:“白公子,此處并非說話的地方,咱們還是進屋聊吧。請!” “錢老板,請!” 說罷,二人便一同走進了金錢客棧,錢不多的隨從以及車夫疑惑不已,有人問道:“老板,這馬車……” 錢不多頭也沒回的擺了擺手,道:“都撤了吧,暫且不走了。” 來到客房之后,錢不都親自沖了兩杯茶,一邊不動聲色的說道:“白公子方才說要讓這漠北的天氣變一變,倘若在下沒猜錯的話,想必戰神府的勢力應該很快就要進入這黃沙城了吧。” 白無憂:“錢老板果真料事如神,敢問錢老板對目前黃沙城的形式怎么看?” 錢不多抿了一口茶水,開口道:“城中勢力雖錯綜復雜,但若細細推敲一番的話,卻也十分了然,除去官方不提,血玫瑰掌控了大漠,其實力在漠北可拔頭籌。其次,便是在下的金錢幫。再次,本應是朱珠珠。但朱珠珠已死,可忽略不計。剩下的則是各大商會、鏢行。這些勢力有的各有依附,也不容小覷。” 白無憂聞言后,微微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那錢老板對劉氏兄弟怎么看?” “白公子所說可是那城主劉石和守軍主將劉奮?” “正是。” 錢不多皺了皺眉,沉聲道:“民本不該對官妄加品論,但既然白公子開口相問,那老夫就斗膽說上一說。” 白無憂道:“錢老板盡管放心,你日你我所談,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錢不多:“據我所知,這兩個人心狠手辣,貪得無厭,簡直是窮兇極惡。想必你應該還不知道吧,凡是在黃沙城內做的買賣,他們倆都要強行抽成。我曾暗下算過一筆賬,白公子請猜一猜,這二人每日坐享其成,一天就能拿多少錢?” 白無憂疑惑的搖頭:“對生意這一塊,在下是個門外漢,錢老板請賜教。” 就見錢不多伸出五個手指,說道:“五百萬兩,這其中至少有三百萬兩是從我金錢幫的產業中抽走的,不瞞你說,老夫早已心有不甘。” 白無憂驚詫道:“一天就能白收這么多銀子?” “銀子?”錢不多笑道:“白公子也太小看這黃沙城里繁榮程度了吧,我說的五百萬兩可是金子呀。” 白無憂一聽這話,頓時就愣住了,“金子?一天就能拿五百萬兩金!這兩個家伙豈不早已富可敵國了?” 錢不多笑著搖頭,“富可敵國倒還不至于,但粗虐算下,這幾年讓劉氏二兄弟斂去的財富,幾億兩金還是有的。” “那你們這些商人,就甘愿受這份氣嗎?” “自然不甘愿,但卻也無可奈何呀,他劉氏兄弟手里有兵有權,掌管著黃沙城的生殺大權,若是一不小心惹怒了他們,那便直接查封店鋪,到頭來損失的還是我們這些商人。正所謂民不與官斗,其意便在此體現的淋漓盡致呀。” 白無憂點了點頭,深思良久后,沉聲道:“沒想到這兩個人竟貪婪至此,錢老板,倘若在下邀你共誅劉氏二賊,你可有膽量加入?” 錢不多雖對白無憂的來意有所揣測,但并沒有想到他會說的如此直白,所以一聽這話以后,臉上突然一僵,愣是半晌沒反應過來。“白公子莫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是不是玩笑話,想來錢老板心里應該清楚。” 錢不多皺了皺眉頭,深思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口道:“我是個買賣人,而這做買賣跟賭博其實并沒有什么區別,要想贏得多,就必須投得多。黃沙城的這場局無疑便是一場豪賭,我錢不多雖是一介草民,但也有意下上一注。” 白無憂:“錢老板果然是性情中人。” 錢不多:“想必白公子心里已經有了盤算,不知錢某所需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白無憂道:“錢老板莫急,茲事體大,我們還需從長計議,三天后,我會約另外一人與錢老板見面,到時候咱們再共商大計。” 錢不多點了點頭,“也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在此恭候,咱們三日后再見,” 白無憂起身抱拳道:“一言為定。” 錢不多:“不見不散。” …… 與此同時,黃沙城主劉石正在自己府中大發雷霆,茶碗被摔的粉碎,他指著一個將領裝扮的中年男子罵道:“廢物,全都是廢物,老子就不信她一個大活人就這么消失了?” 男子低頭道:“屬下按照您的吩咐,已經在城中挨家挨戶的搜查過了,并且對出城的人進行了嚴格的盤查,但確實沒有發現邀月的蹤跡。” “繼續給我找,哪怕是掘地三尺,也務必給我把那臭娘們兒抓來,要不然的話,你這身盔甲就別穿了,回老家種田去吧!” “屬下遵命!”男子心里雖滿是不忿,但卻也不敢忤逆劉石,只得忍氣吞聲的走出門外,召集了自己的兄弟,再次搜城。 在家養傷的劉奮也沒有閑著,同樣派出親信部隊,四處尋找邀月的下落,只不過他下的命令是,一經發現,格殺勿論。 其實對于邀月的失蹤,劉奮比劉石更要焦急得多,畢竟他與邀月之間,還有一些連劉石都不知道的秘密,倘若被劉石得知的話,那么即便是兄弟,但以劉石的心性,也絕不會放過他的。 所以說,劉奮目前的處境十分堪憂,他恨透了那個壞了他好事的神秘人,但事已至此,他氣也沒有用,只能加派人手去找尋邀月。另外,也開始在心里盤算,一旦東窗事發,自己又當如何面對。 三天之后,依舊在金錢客棧之內,白無憂再次與錢不多碰面。而此番與白無憂同去的,還有一女子。此女風姿卓越,有著傾城之貌。 錢不多從沒見過這個女子,但對于她的身份卻也猜出了幾分。 白無憂介紹道:“錢老板,這位便是血百合的尊主,盧嬌兒姑娘。也正是我先前跟你說的合伙人之一。” 錢不多急忙抱拳道:“原來是尊主大人,失敬失敬。” 盧嬌兒客氣的回禮,說道:“奴家早已聽聞錢老板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英姿煥發,還望以后錢老板能多多指點才是。” 錢不多哈哈一笑道:“尊主言重了,在下無非就是個生意人罷了。” 白無憂道:“今天我約二位的目的,想必不用再多說了吧,我希望我們三方都能夠真誠以待。” “這是自然。” 這天,白無憂、錢不多以及盧嬌兒整整談了幾個時辰,最終達成共識,并制定了一系列的方案。也正因這場對話,使得整個漠北的局勢,在短時間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首先,黃沙城主劉石收到一封神秘的信件,信中大肆揭露銀甲客劉奮背著他,與邀月暗中勾結,做假賬侵吞本該均分的贓款,以及劉石派去的截殺邀月的人,也正是被劉奮所殺,等等。 劉石看完這封信之后,頓時勃然大怒,當下便帶著手下闖進了劉奮家中,想要找他對峙。 可誰知此時劉奮早已出逃,如此一來劉石對信上所說的種種,更加深信不疑,將劉奮定了一個貪贓枉法的罪名,全城通緝,并派人四處追緝。 話說劉奮當時受傷在床,越琢磨就越覺得寢食難安,最終一咬牙,收拾起這些年所斂來的巨額財富,帶著幾個親信,連夜逃出了城外。 大漠,他肯定是不敢去的,他原本的打算是逃往南方,隨便找個城鎮隱姓埋名,反正手里有錢,足夠他下半生衣食無憂了。 只可惜他想的雖然挺美,但現實卻極其殘酷,劉奮的馬車出城不到半日,就被一伙人截住了去路。 這些人穿著黑衣,用黑布遮臉,手里拿著明晃晃的尖刀,為首一人開口道:“車內之人可是黃沙城的守軍主將,劉奮劉大人?” 劉奮有傷在身,若再與人交手的話,只怕傷勢惡化,于是便耍了個心眼兒道:“各位好漢,你們怕是認錯了人了,我不是什么將軍,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生意人罷了。” 為首那黑衣人一聽,目光一寒:“既然不是劉大人,那就休怪兄弟們手下無情了,給我殺!” “等、等會兒!”劉奮一聽這話,從車里探出臉來,“諸位好漢且莫動手,我是劉奮,貨真價實。” 黑衣人頭頭笑道:“原來是劉大人您呀。” “唉,是我。不知閣下是……” 豈料那人卻道:“本以為守軍主帥應該多少有些腦子,哪知卻是個傻鳥,竟然這么不經詐。兄弟們,抓緊吧。” 說著,便提著明晃晃的尖刀,當先沖了上來。 劉奮所帶的幾個隨從皆是軍人出身,各個實力不俗,且都達到了凝神境。但在這幫黑衣人的手上,卻連幾個回合都沒走過,就被殺的七零八落。 劉奮見狀后,面如死灰,心知自己這回定然是在劫難逃了。 黑衣人殺光了所有隨從之后,齊齊圍攏過來,為首男人甩了甩刀上的血跡,說道:“劉大人,您打算在馬車里待到什么時候呢?” 話音未落,就見一柄銀槍挑開了馬車的簾布,此刻劉奮銀甲加身,面若寒霜,七尺銀槍在手,寒光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