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也最后告訴您一次，警察局的主，我做不了！”

    “你？”程振海猩紅的雙眼，狠狠的瞪著眼前的女孩兒，似是沒想到她竟如此的忤逆自己一般，可下一秒，他那憤恨的怒意不但沒有發作，反而漸漸的消退了。

    程振海抬起頭，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之后，才又看向程佳恩。

    這一次，他很明顯冷靜了很多。

    “你要怎么樣，才能放了凝凝？”他的語氣平淡至極，沒有命令，更沒有憤怒。

    程佳恩雖然意外，卻也并不驚訝，“我……”

    “用我的命來換她，可以嗎？”程振海充滿紅血絲的雙眼，直直的望著程佳恩，語氣里竟帶著祈求的氣息。

    程佳恩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同樣是女兒，他對程佳凝竟是那樣的愛護。

    他甚至都沒問她到底發生了什么，便要拿他自己的命去換程佳凝的自由，那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父愛，才能讓他說出那樣的話，做出那樣的決定來？

    而自己，對于這個父親來說，又到底意味著什么？

    想到這里，程佳恩一陣心寒，雖然她早已對父愛不抱什么希望，但卻還是無法控制住心里的那一絲僥幸心理。

    “您知道她做了什么嗎？”程佳恩緩緩的站了起來，目光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個曾經高高在上的父親，聲音不由高了好幾個分貝，“她用毒品陷害我，甚至想殺了我！”

    “可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程振海抬頭看她，目光淡漠至極，就好像看著一個陌生人般，臉上沒有一絲有表情，“她沒有傷到你，卻得到了無需有的懲罰，我只是讓你放了她而已，并沒有讓你道歉，甚至付出應有的代價，你還想怎么樣？”

    “我想怎么樣？爸？”

    “放了凝凝！”程振海目光幽深的看著她，“算是我最后一次求你！只要你放了他，讓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我這條老命，都可以給你！”

    看著父親如此執著，又如此堅定，程佳恩知道她再說什么也毫無意義了。

    她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窗外。

    良久之后，才低下頭來，看向那個幾近陌生的男人。

    “哪怕是徹底失去我這個女兒嗎？”

    “如果這樣可以換回凝凝的話！”程振海目光堅定的看著她，沒有絲毫的猶豫，“付出什么樣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程佳恩心咯噔一聲沉了下去，心里那一絲絲的僥幸也在這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去計較什么親情呢？

    “那很抱歉，我幫不了您！”程佳恩臉色冷了下來，目光比程振海的更加淡漠，“既然她對您來說那么重要，那您就自己想辦法去救她吧！”說完，程佳恩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程振海做夢也沒有想到，他連自己的命都豁出去了，程佳恩不但不領情，反而將了他的軍。

    一瞬間，他不由驚在了那里，直到程佳恩走到門口，馬上便從病房消失的那一刻，他才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大聲喊了聲，“恩恩！”

    程佳恩的身體微僵，整個人愣在了那里。

    恩恩！

    那是只有mama才會喊的名字！

    只有小時候她才會聽到過的昵稱。

    頃刻間，不知怎么，她的眼眶竟濕了起來，腦海里更是不自覺的浮現出小時候的情形。

    她記得，爸爸小時候是愛她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她的所有的一切全都被那兩個女人給搶走了，包括這個爸爸。

    “恩恩，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你對我這個爸爸很失望，可是……”程振海一臉哀傷的看著她的背影，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凝凝跟你一樣，也是我的女兒！我不能不管她！”

    “她還那么小，若是不救她，恐怕這輩子就徹底毀了！”說著，程振海的聲音哽咽了起來，“恩恩，爸爸求求你了，看在爸爸從小把你養大的份兒上，放過你jiejie吧！”

    “你要實在心里不解氣，爸爸給你跪下，給你磕頭行不行？”說完，他真的跪下來，砰砰的磕起了頭。

    程佳恩聽到聲音，立刻轉過頭去。

    她看到跪在地上的男人，大腦一片空白，幾秒鐘的反應之后，立刻瘋了似的沖了過去，“爸，你干什么啊？”

    或是太過驚訝，或是太過悲痛，程佳恩的聲音竟扭曲至變形，她雙眼通紅的看著男人紫紅色的額頭，一臉的驚恐，“你瘋了嗎？！”

    事情怎以會展成這樣？

    怎么會變成這樣？

    她的父親，那曾經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父親，竟為了那么一個女人跪下來求她？

    那個女人和那個女人的女兒，對于他來說，就那么重要嗎？

    “你要是不放了凝凝，我就磕死在這里！”程振海說完，轉身就往身側的墻上撞去。

    “爸！”程佳恩見狀，立刻沖了過去，將他拉住，一瞬間哭成了淚人，“你這是干什么啊？”

    “我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救不了，還留著這條老命做什么？”程振海說完，再次向墻面撞了去。

    程佳恩見狀，立刻把他攔住。

    奈何程振海力氣大，程佳恩不是他的對手，眼看著他馬上又要撞向墻面，程佳恩終于妥協，她痛哭一聲，嘶吼的道，“好！我答應，我答應你行了吧？”

    聽到程佳恩終于松了口，程振海這才停下了向墻撞擊的動作，一臉驚訝的看著她，“真的？”

    看著父親那驚訝且期待的目光，程佳恩就算心里再痛，再委屈，卻也認命般的點了下頭。

    “太好了！”程振海興奮的笑了笑，“這下凝凝有救了，有救了！”

    程佳恩看著恨不得手舞足蹈的父親，心里寒涼至極。

    “我可以撤訴，但警察不一定會聽我的！”販毒不同于其它，哪是她一句話就可以解決的？

    “警察當然不會聽你的，但會聽顧少霆的！”程振海一臉篤定的看著她。

    即使程佳恩心里再排斥，卻在聽到顧少霆這個名字的時候，不由心里一揪，“顧少霆？”關他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