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佳恩瞪向某人，眉頭緊緊的皺了一下，然后嗖的一下站了起來，“好吧，算我沒說！”

    “需要我幫忙嗎？”顧少霆站起來，再次將傘舉到她的頭頂。

    程佳恩搖頭，這種事，他怎么幫？

    難不成，讓他去簽字？

    不過，她實在不明白，這么霸王條款的要求，蔣曉婷是怎么提出來的？還是說，這這原就是爸爸的想法？

    想到這里，程佳恩有些憂傷的皺了下眉，或許，她該去做個親子鑒定了，否則她真不敢相信，她和程振海之間是有血緣關系的，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親爹！

    第二天，進手術室之前，程振海再次把程佳恩叫到了面前。

    他二話不說，直接把那分文件拿了出來，“簽字！不簽我不進去。”

    程佳恩看了一眼用a4紙打印出來的不公平條約，想都沒想便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看到這么順利便得到自己想要的，蔣曉婷和程佳凝不由對視一眼，唇角不約而同的微微揚起。

    “現在可以了嗎？”程佳恩臉色血紅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程振海掃了一眼簽過字的紙，算是松了一口氣，“走吧！”

    說完，他輕輕的閉上了雙眼，一動不動，因為了了一樁心事，整個人都變的與世無爭了般，平靜。

    看著護士推著程振海向外走去，蔣曉婷伸手去拿那份合約。

    可她的手才剛伸出去，合約便被程佳恩拿走了。

    蔣曉婷驚訝的看著她，“你……”

    “這份合約是我跟我爸簽的，理應放在我手里！”程佳恩一臉平靜的看著她，很自然的將合約對折再對折之后，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蔣曉婷很不甘心，“但事關我和凝凝，所以必須由我們保管！”

    “是嗎？”程佳恩冷笑一聲，“那就等我爸手術之后再說吧！”說完，程佳恩看都不看她一眼，跟著程振海的病床去了手術室的方向。

    蔣曉婷看著程佳恩的身影，恨不得一口把她咬死。

    可顧少霆就在外面， 她哪怕借自己一百個膽兒，也不敢輕舉妄動。

    于是只得忍了下來，繼續扮演一個賢妻良母的形象，跟著程佳恩向手術室的方向走了去。

    手術進行了整整六個小時。

    這六個小時里，程佳恩一刻也不離的盯著手術室的方向，一顆心緊張的七上八下。

    蔣曉婷卻不見了人影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若不是程佳凝還留在那里，程佳恩幾乎都要懷疑她們母女直接卷款逃跑了。

    而整個過程當中，程佳凝的眼睛，就沒離開過顧少霆。

    直到手術結束，手術室的門被打開……

    “陳博士，我爸怎么樣？”不像第一次的逃避，這一次，程佳恩沖刺般的跑了過去，目光期待的看著主治醫生，一顆心高高的提了上來。

    陳博士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一臉的疲憊，“手術還算順利，病人的求生欲望很強烈，只不過，他的身體底子太差，所以結果如何，還要看他自身的恢復能力。”

    聽到這個消息，程佳恩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整整緊繃了六個小時的身體，這才算徹底的放松了下來。

    程佳凝聽到這個消息，卻是微微一愣，目光疑惑的看了陳博士一眼，這才小聲的詢問道，“您是說……我爸他……沒事了？”

    難道……那些藥物沒起作用？

    “辛苦陳博士，你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再麻煩你！”顧少霆輕握了一下陳博士的肩，很是欣慰的扯了一下唇角。

    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畢竟，在陳博士看了程振海的病例以及所有的檢查結果之后，是不抱太大希望的。

    “不麻煩！”陳博士笑了笑，目光落在程佳恩的身上，似有話說卻又有些隱瞞的神情。

    “陳博士，您有話直說！”程佳恩態度誠懇的看著對方。

    陳博士不著痕跡的掃了程佳凝一眼，這才道，“你父親是化學工作者，或者從事相關工作嗎？”

    “不是！”程佳恩搖頭。

    “或者……經常接觸相關內容？”

    程佳恩想了想，隨即搖頭，突然間，她的腦海里不自覺的浮現出前林教授跟她說的那句話，于是心里不由一揪，“陳博士，我爸他……身體數據有異常？”

    “是這樣的，在跟你爸做手術之前，所有的檢查都是沒問題的，但在手術中，我發現，他的臟器有藥物損壞的跡象，而且比較明顯，所以我單獨做了一份檢查，結果顯示他的身體里三氧化二砷嚴重超標，屬于砷中毒！”

    “砷中毒？”程佳恩驚訝，雖然她不是學化學的，但至少也知道那是種可以致命的化學成份。

    可那種成份的作用到底是什么，從哪里來，她卻一無所知，“怎么會這樣？”

    “而且這種毒在他的身體里，應該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才會傷的這么重！”陳博士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這次雖然手術還算順利，但被傷的五臟支離破碎，恐怕再難恢復了，而且以后若護理不當，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聽到這句話，程佳恩不自覺的轉頭看向了程佳凝，可她原本站著的那個地方，竟然空空如也，人突然消失不見了。

    一瞬間，她似乎意識到了什么般，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您知道這種三氧化二砷從哪里來嗎？我的意思是……一般什么人比較容易得到！”

    “若是有心，什么人都能得到！若是無意，恐怕很難。”

    說完，陳博士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然后轉身離開了。

    看著陳博士的身影漸漸消失，程佳恩的腦海里不自覺的浮現出了蔣曉婷喝掉的那杯水。

    難道是她？

    “你懷疑什么？”看著程佳恩臉上若有所思，眉頭緊皺的樣子，顧少霆知道，她一定掌握了什么線索，否則不會這么鎮定。

    程佳恩卻是微微搖頭，沒有證據的事情，就算她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況且他是顧少霆。

    雖然她已經相信他不是蔣曉婷那邊的人，也跟程佳凝沒什么關系，卻依然無法徹底相信他。

    哪怕這件事情看起來很嚴重，也很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