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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曉泉走過去,跟安撫孩子似的,拍拍白宴白嫩的臉蛋,告訴他:“姚奶奶是這個村里專門給人上門剪頭發的老師傅。” 白宴一聽她這話,一瞬間直起身子來,眉毛一挑,頗有興致地問:“喲,這不是你的老同行兒了嗎?” 年曉泉瞥他一眼,皺了皺鼻子:“我可沒她這么厲害,能一個人拉扯大三個孩子。我當初在村里,就只是個打下手的,那些叔叔伯伯小孩子,都不會來找我剪頭發。” 白宴覺得有些不解,順勢把人往懷里一撈,看著她問:“為什么?手藝不過關嗎,哦,我想起來了,年師傅第一次給我做頭發,就弄了個金毛獅王的發型。” 說完,他又一拍年曉泉的屁股,笑了起來,“年師傅,你說,你當初是不是故意的,讓我對你印象深刻,一輩子都忘不了。” 年曉泉被白宴揉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去捶他的肩膀,小聲回答:“臭不要臉,我才不是手藝不過關,那是鄉下人忌諱多,男人不愿意讓女人摸自己的頭,小孩兒也一樣,說是以后長不高什么的。” 白宴得到年曉泉這一番解釋,臉上一下子又不高興了,抓著年曉泉的手往自己嘴邊親上一口,黏黏糊糊地捏了一陣,嚴肅點評到:“什么破規矩。我家年師傅的手我都舍不得用,就數這些農村老封建毛病多。” 這話說完,他意識到自己似乎連年曉泉也一起罵進去了,“嘖”上一聲,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年曉泉其實沒怎么在意,她拿來姚奶奶送的雞蛋籃子,掀開上面的布條,看著里面十幾個圓圓滾滾的土雞蛋,笑著說道:“對了,有件事,我想問問你,等回去之后,我想要在農村的縣鎮上建一些女子技校,這需要辦些什么手續啊?” 白宴一時沒反應過來,看著她問:“女子技校?我不是給你捐了希望小學,還資助了不少女學生嗎。” 年曉泉低頭抿了抿嘴唇,回答到:“這些我知道。但是,農村里的女人,也不是只有孩子呀,還有一些從小沒接受過教育的大人,她們也應該好好活著的。” 說完,年曉泉嘆了口氣,靠在白宴的肩膀上,呆呆地望著窗外,輕聲告訴他:“其實這次,我來了這里以后,發現很多生活在底層的女人,最大的苦其實不是讀不到書,也不是沒有文化,她們意識不到這些的,她們的苦,其實是只能依靠家里的男人過活,即使她們想脫貧,想改變,只要家里男人沒開口,那就沒有出路,這多絕望啊。所以,我建的這個學校,就只教她們一些安身立命的本事,像剪頭啊,廚藝啊,養殖啊什么的,不用出人頭地考狀元,就只是讓她們能在勞動里有點兒盼頭。” 白宴對于底層女人的苦并不完全能夠理解,但他在乎年曉泉的感受,任何情緒似乎從年曉泉發泄出來,他都能變得格外感同身受。所以此時,他點了點頭,抬手在年曉泉的腦袋上使勁揉了一揉,見年曉泉有些不高興地揮手,便笑著在她的臉蛋上貼了一貼,說到:“我明白了,這事交給我吧。” 年曉泉抬頭看過去,小聲回答:“之前的希望小學就算了,這個,還是我自己來吧。” 白宴掐住她的臉蛋,上下晃了晃,然后上去用牙齒咬了一口,告訴她:“我不是不想讓你自己來,只是這種事情要跟政府交涉,我這邊有專業的秘書團隊,的確會方便很多。再說了,你就當我這是在為了咱們三個孩子祈福,我這當爹的,除了一點兒小錢,也沒什么能給他們的了。” 年曉泉聽見白宴的話,忍不住抬頭撇了一眼,砸砸嘴巴,小聲嘀咕道:“怪不得網上的小姑娘都說,我兩本無緣,全靠你砸錢。” 白宴故作憂郁地嘆了口氣,回答:“那她們可真是睜眼說瞎話,咱倆最開始的時候,明明是我們偉大的年師傅伸出援手,用真金白銀把我砸暈的,現在利滾利算下來,怕是也有幾十個億了。” 年曉泉低著腦袋,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她把白宴的手掌抓過來,一根一根把手指拉直,佯裝生氣地說到:“你少來,我又不是放高利貸的。” 白宴乖乖由著年曉泉把玩自己的手指,低了腦袋,在她的頭發上親上一親,若有所指地回答:“誰說我借的只有錢了。” 說話間,他將自己抱住年曉泉的胳膊慢慢往里摟緊,讓她的身體傾斜,跟自己的胸膛貼在一起,手指順著她下顎的線條,劃過脖頸,落在了心口處,低聲說到:“年師傅當年借的,明明是這個小東西,而且…我還不準備還了呢。” 說完,他又貼著她的耳朵,朝她抿住的嘴唇尋了過去。 當天晚上,助理小徐過來喊年曉泉吃飯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六點多。 年曉泉因為好面子,加上這邊條件也的確簡陋,沒讓白宴留下。 秦秘書于是只能在自家老板鐵黑的臉色下,小心翼翼開車去了鎮上其他工作人員住的酒店。 第二天,白宴起了個大早,在外面跑了一圈,知道年曉泉工作不喜歡被打擾,等到中午,梁秘書把新的套裝帶過來,他才穿戴整齊,重新讓秦秘書開車回了村里。 這一回,白宴機警了許多,下車之后,一顧二盼三回頭,等秦秘書確認方圓十里內都沒有需要找人“接生”的老母豬,他才仰著腦袋,姿態昂揚的往村里走去。 年曉泉中午從劇組請了個假,換完衣服后,便徑直去了姚奶奶的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