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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曉泉見他老老實實沒有造次,挑了挑眉毛沒有再說些什么, 畢竟,就現在顧析這么個風吹能到的小身板,說不定動起手來,還打不過自己呢。 當初,年曉泉生下容媛,在健身房里練習形體被一旁的男人調/戲過一回,她那時心中一腔怒火無處發,之后便跟金鑼巷里的老焦拜了師,跟他學習起了擒拿術,效果顯著,雖然算不上出神入化,但應付一兩個男人,已經是綽綽有余的事。 如今,年曉泉見顧析這么個樣子,“哦”了一聲,也沒再多問,直接把他當成了個透明人,轉身回到廚房,開始打掃起衛生來。 時間接近十點,柳夢瑩終于從床上醒了。 她昨天晚上睡的很早,知道今天年曉泉要帶自己去見導演陳湘樺,在樓上仔仔細細把自己打理了一遍,很是難得的還化了些淡妝,遮蓋住皮膚上的蒼白,再下樓時,看見坐在客廳里的顧析,眼睛一瞬間睜大,臉色眼看著又白了一些,轉身下意識就往回跑。 顧析見狀,連忙開口對著她大喊:“阿瑩你別躲我,我說過,我只是想照顧你。” 年曉泉原本在廚房給容媛打著豆漿,冷不丁聽見這一聲喊,只覺牙齒后槽一陣發酸,走出去,看著眼前的一幕,嚷嚷起來:“你在這兒跟誰演偶像劇呢?” 顧析被年曉泉說的老臉一紅。 年曉泉看了一眼樓梯上的柳夢瑩,手指往上一指,繼續沒好氣地質問起來:“她是缺了條腿兒還是少了個胳膊,要你照顧?你再瞅瞅你自己這小身板,你兩這是病友交流會嗎?” 柳夢瑩見年曉泉過來,心里像是有了主心骨似的,松一口氣,從樓梯上走下來,對著眼前顧析,開始好好說話了:“你找我干嘛啊。” 顧析望著柳夢瑩脖子上的疤痕,手指往里握了握,沉默一晌,抬頭看著她問:“我能跟你單獨聊聊嗎?” 說完,他低頭加了一句:“我這幾年一直在找你。” 柳夢瑩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她看了那頭年曉泉一眼,得到她一個肯定的點頭,小聲回答了一句:“那…只能聊一小會兒。” 容媛起來之后,先是乖乖的自己穿好了衣服,喝完一杯年曉泉自己打的豆漿,看著那頭還在陽臺說話的顧析和柳夢瑩,便忍不住問年曉泉:“mama,那兩個叔叔阿姨在說什么呀?” 年曉泉抬頭看過去一眼,頗為嫌棄地回答:“他們在演電視劇。” 容媛眨了眨眼睛,“哦”上一句,高興起來:“那我以后也要演電視劇。白叔叔說,他收養了那天醫院里的那個小哥哥,我想和他演一起電視劇。” 年曉泉聽見容媛的話,只覺心里“咯噔”一響,把人轉過來,立馬很是嚴肅地教育到:“你現在還小,不能演電視劇,那個小哥哥也不行。媛媛,你很喜歡那個小哥哥嗎?” 容媛鼓著一張白胖的小臉,使勁點了點頭,回答:“喜歡,喜歡啊,他長得好好看!” 年曉泉伸手一拍自己的額頭,覺得無可奈何。 她意識到,自己這個乖巧可愛的寶貝女兒,自己一點好的性格沒遺傳到,那看臉的臭毛病,她倒是完完整整的給接過了來,年曉泉于是長嘆一聲,一臉鄭重地告訴她:“但是好看不是全部,媛媛,人和人的關系不能只靠一張臉維持著。等你以后長大,一定要明白這個道理。” 容媛聽見年曉泉的話,歪著腦袋思考了許久,等年曉泉再一次看過來時,她才無比燦爛地笑了起來,大大咧咧道:“但我現在還是小孩子呀,小孩子不用講道理噠。” 年曉泉被女兒這一副天真的樣子逗樂,一時間也不忍心再說些什么,只在心里嘆了口氣,頗為無奈地想著,就算容媛以后真的為色所迷,她當媽的在旁邊多保護著她一些,也就是了。 當天下午,柳夢瑩沒有留下顧析吃飯,說完話,便將他送走,兩人也不知聊了些什么,臉上神情都有些嚴肅。 年曉泉見狀也沒有開口去問,只是在家里吃過午飯,開車帶著柳夢瑩和容媛一起去了郊區的導演陳湘樺家里。 陳湘樺是早年國內動蕩時期跟著父母移民意大利的華人。 她早年在中國結婚生子,拍了幾部膾炙人口文藝類電影,六十歲時,因為丈夫得病去世,跟著小兒子又回了意大利。 她的小外孫跟容媛一般大,兩人玩得挺好,每回年曉泉過來,兩個孩子都會很是親密的在后院玩上好一陣。 如今,年曉泉進門脫了鞋子,將容媛交給陳湘樺的小兒媳,把柳夢瑩招呼進來,開口便介紹給了那頭正在看劇本的陳湘樺。 陳湘樺這人天生喜歡浪漫,雖然如今上了年紀,心性依然帶著些孩子氣。 她從年曉泉口中得知了柳夢瑩的遭遇,一時大感唏噓,跟她就著劇本聊了一陣,便忍不住點頭夸獎起來:“你這孩子啊,雖然心性不夠堅定,但天賦不錯,如果以后能多跟你這個jiejie學習學習,未來其實也很廣闊,咱們電影人,酷的就是這個玩生活的勁兒。” 柳夢瑩得到陳湘樺這一句話,低著腦袋一時間,眼看著就哭了出來。 她回到家后,把自己鎖進屋子里,一直也沒有跟人交流說話,只是對著窗外的雪色發呆,時笑時哭,直到晚上吃飯,她才紅著眼睛出來,臉色有些憔悴,但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已經好了許多,對著年曉泉,露出一副很是依賴的神情。 --